“那就喊呗,我就不信这个邪了,看看那玩意儿今天敢不敢来。墨菲特,墨菲斯,墨菲科……这不,什么事都没有。大惊小怪的。”
“拜托,你喊的只是被凡人们缩略过的简称。为了安全稳妥,专门修改了发音与语序的代称,又不是祂的真名。等你真的知晓墨菲真名的一刻,也就是你的死期了。”
“不信,没有亲自体验过,谁知道真相是什么样。什么原初构造体,来了本大爷的地盘,也要乖乖跪下叫我一声爷。”
“闹够了没!”随着蛮横的灵能逸散开来,来自裂隙中的聒噪,瞬间停息了。
“哈——时机就要来临了,你们这群蠢货,就不能耐心点,等这一步骤结束吗?只不过是略表大志,就让你们起哄成这样。整个计划的成功,还没个定数呢。就不能等切实可见的成果到手,再议论吗?”
“……”
邪神们的沉默,让阴影至之主颇感无语。
这群各怀鬼胎的邪神同僚,当初也是祂一个个废了好大的口舌劝说,废了好多的精力帮助处理内务,才招揽到手下的。
祂们大多是怀着分一杯羹的目的,“自愿”加入暗之族裔,接受阴影之力洗礼的一群狼豺虎豹。而阴影之主深晓由利益结成的联盟,最终也会因利益分配不匀而解散的道理。
所以,祂从未把祂们当做真正的朋友,而只是一帮可以利用的棋子。当目的达成,棋子自然也可以遗弃。
要不是暗之族裔因为净除令,被神界屠戮殆尽,祂也不会寻找一群低等的邪神来加入祂的计划的。祂永远不会相信外人。
很早以前,这个无神世界对着虚无发送的超时空坐标讯号,就表明了它巨大的成长潜质。阴影之主也是在很久以前,就盯上了这块香饽饽,设计了整个计划。
而当计划到达最后一步,阴影之主完全掌控了世界晶核,并完成世界进阶成位面所需的条件。作为实际掌控者,祂的灵魂也会一同飞升,获得真神的神位,并且掌握超越真神的权能,完全凌驾于众法则的力量之上。
到那时,祂再也不用再低声下气地和这群臭气熏天的邪神混在一起,整日被污浊的力量影响神志,变成神不神,鬼不鬼的怪物。祂要重新回归秩序侧神明的完美躯体。
一旦计划成功,祂也会立刻把这群邪神处理掉,当做自己飞升的养料。
等到祂真正成为了西斯提亚世界的主人,祂要让星域中的神明都认识到,祂阴影之主,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柴,祂的手里,握着通往正神之路的通行证。
至于什么鬼的暗之族裔复兴计划,愿意信的人就信吧。族群复兴真的有什么意义吗?一个早就被神界列为非法的种族,就算再次复兴,也只是等待着被再次屠戮的命运。
这玩意儿,到头来只是一个用于完善计划的口号,重要性怎么比得上肉眼可见的力量呢?
与其让族群复兴,不如让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自己手里。亲情,友情,爱情什么的,都比不过切实可见的力量。力量,就是虚无中唯一的法律。
沉浸在这种妄想之中,阴影之主顿时感到心潮澎湃,加快了对守护者灵魂的改造进度。祂的幻想中,成为正神,睥睨天下,就在明日。
殊不知,当祂的精神防御完全敞开的一刻,一股不起眼的力量,正在隐隐起势。
“我记起来,她的名字……”就在这时,灵魂已经完全枯竭,尸体早就被炸成灰的守护者,忽然用沙哑的声音,呢喃了起来。“歌……”
“真是条命硬的死狗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幻想着什么不切实际的未来吗?尽早臣服于我吧,你的命运,早就不属于你了。等你彻底黑化,我会派遣你一个个亲手处决幸存的守护者的。
不过,作为边缘世界高阶文明的一员,你也尽到责任了,成功拖延了我的计划。既然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那么,别再逞强了,尽快永眠吧。这对你我都好。”
“歌萝……”
“歌萝,那是谁?你的队长?还是你收养的孩子?他们早就死在黑潮里了。”阴影之主的语气充满了不屑,“你们凡人总是喜欢在临死前,幻想不切实际的东西,这很可悲,也很可笑。”
“哈哈哈,这小丫头的症状,我看是叫回光返照。老阴你稍微放缓点,我还想看看,她死前能说出什么话,逗我们笑呢。桀骜不驯的守护者,不一会儿就会堕落为阴影的爪牙,想必她也意识到这点了吧。被逼着成为敌人的傀儡,心中的悲愤难以言喻,恐怕会想要哭哭吧。”
“对呀,守护者之灵,作为凡人,你肯定也是有柔弱面的吧。既然都要死了,别顾及颜面了,快点展示出来,让我们乐乐。”
你们说让我哭,我就哭,我还要不要面子啦。居然天真到认为一位顽固不化的守护者会在一群邪神面前乖乖就范。你们比我还要愚蠢。
虽然心中仍然怀着固执的念头,但不知怎的,X感到自己的灵魂开始止不住地释放出悲伤的情绪。就连与之相连的阴影之主灵魂,也染上了一层忧郁的蓝色。祂也感受到了悲伤。
“墨菲在上,这个石头脑袋竟然真的哭了?”旁观的邪神满脸的不敢相信,就连阴影之主也被守护者突变的情绪吓了一跳,以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先是酝酿着湿润水汽的阴云,片刻过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最后,已经完全变成了震天动地的雷暴雨。守护者的哭声,响彻心灵。宛若无数道惊雷,引得阴影之主的灵魂动荡不安。
“呜呜……歌萝,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请救救我……呜呜,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的话,请帮帮我,我不想就这么无意义的死去。”
毫无意识的状态,漂流在虚无之中,被好心的西斯提亚人收养,培养成他们的守护者。可当面对邪神围攻之时,他们全都跑了,离开了这个世界。作为守护者,她才意识到,自己只是这个世界的看门狗。只是被他们当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他们并没有真正在乎过自己,只在乎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