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清楚地知晓了自己的未来,无论如何努力,都将成为万劫不复的死境。此种绝望,就好比被注定的灭亡提前碾碎。先是精神,再是躯体,最后是灵魂。比以往的预示之瞳更加清晰,祂看到了充满绝望的未来。
“是处刑者吗?”凶名显赫的匮乏处刑者,要来索他命了!
“不……是我,也是你。”那个声音从脑海中发出,用平淡的声音安抚着祂的恐慌。“我是阴影之主,更准确的来说,是阴影之主的绝对理性思维。你可以称我为——后脑。”
后脑?心中虽然被疑惑与恐慌填满,但阴影之主能够感知到,这个声音的主人,对自己没有敌意,而且还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气息。更加深沉,更加阴暗,也更加颓废,就好像,已经经历过绝望未来的自己。
“你的猜测并无大碍,大致上,你可以把我理解为未来的你。我能够知晓过去的想法,经历过的状态,并为你提供预警。不过,我的存在不止那么简单。”后脑虽然也是用的螺浮语,与阴影之主交涉,能够听懂祂的话语,但却十分机械化。格式语气,都完全按照螺浮语的基本形式表达,一丝不苟的,像是一台复读机。
“我想,我的诞生是出于一种必然的巧合。”像是讲一个事不关己的远古传说那般,后脑坦然地聊起了阴影之主避之不及的那个监察官,“那股毁灭西斯提亚世界的伟力,也同样毁灭了你的灵魂。看似是你的末日,何尝不是一种机遇?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当你的一切祝福与天赋,连同着赖以为生的底牌,预兆之瞳,都被那位无情的监察者毁灭后,你也陷入混沌的时空夹层中,难以挣脱。这个时候,我诞生了。我的出现,仿佛就是为了扭转那注定毁灭的命运。
那股刺入灵魂的极寒,并非单纯的毁灭。它将万物凝聚在一起,重构了我们的灵魂,给我的诞生创造了土壤。
而我,阴影之主的后脑,便是由预兆之瞳,你的灵魂残片,西斯提亚全新的包含理性思维的法则之力,还有少许秩序侧的创世纯光,共同构建的。
我能够遵循世界运转的规则,预测出数个既定的未来,就像是神界之人都具备的预兆之能那般。这远比预兆之瞳类似于第六感的危机警示作用,要广泛通用的多,甚至已经达到了真神权能的级别。
而且,我也能够效仿神界的规则,用阴影之力模拟出一个类神界体系。分享给信徒阴影之力,宣传教义,获取更加广泛的信仰之力,强化我们自身。
也同样能从信徒那里汲取我们需要的情报。更加重要的是,我理解了时空的概念,在夹层中寻找方向的时候,也能够引导未来的发展。
听从我的建议,远比我们当瞎子,在夜路里摸黑前行要靠谱。遵循理性的思考,也远比用黑潮侵占凡人文明要高效的多。比起完全的侵蚀与毁灭,通过宗教获取更多信徒,将有助于阴影之主恢复往日的实力。”
后脑的话语,让阴影之主心动了,从失败的颓废中走了出来。
和正神一样,能够通过信仰汲取力量这点好处先不谈,光是能够认路这一点,就比以前的自己更加强大。
而且后脑的话无论怎么听,都感觉十分正确,找不出反驳的余地。就好像只要听从了祂的建议,就一定会达成想要的目的,不可能失败。
“或许,你仍然对我不抱有完全的信任。对于没接触过超精神领域的神明来说,这很正常。因为我的精神能力,超乎你的认知。我的智慧,也远大于你。
但我也不寻求你的信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信任没有任何说服力。
只要你知晓,我们来自于同一颗灵魂,具备着相同的身份,背负着相同的使命。我们都是在追求强大的力量,无可违抗的神权,和一个可以获得众神敬仰的正神之位。我们有着相同的野心,这样就足够了。”
是啊,阴影之主本来也没有怀疑过后脑,听到祂的自我介绍,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很有可能,是自己最值得信任的伙伴,远超祂的族人,或是那些不入流的邪神。大抵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关系,没有怀疑的必要(虽然是祂设计害死了暗之族裔的长子,也是自己的亲哥哥)。
毕竟除了祂自己,还有谁更能知晓祂的野心呢?
“不用再说了,以后,我就跟你了。你来想主意,我来出力。”
阴影之主早就厌烦了那些累赘般的邪神盟友。也厌倦了因为路盲属性,不得不花大功夫绘制世界地图,一个个宇宙入侵。从而延误了进程,最终导致一位游手好闲的强大监察官介入,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
祂厌倦了费劲一切心思却落得一败涂地的挫败感。已经打算放空大脑,把未来完全交给后脑去设计,自己安心出力就好。反正祂比自己更聪明,也更精于精神领域。一定能稳妥的把计划推入最终步的。
“没错,没错,就该是这样。就像是大脑和身体那样,分工合作,共同组成一台高效的机器。
对于现实,不必感到灰心,不必感到绝望。这次灭世大事件,是我们东山再起的机会。
西斯提亚已经重置,但我们却保留了上一世的记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未来的完全掌控。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与机会,去试错。上一次踩过的坑,我们会避开。上一次不完善的计划,将会在我的设计下,变得更加完美。虽然我们的灵魂力量变得孱弱,无法逃脱这交叠时空的压制,但我们的精神,依然能够渗入到现实当中,大批量制造我们的信徒,让更多的凡人,成为我们的代行者。
在你与我的合作下,我们将一步步达成我们的伟大计划,稳定的,肯定的,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止。
你只需出力,我只需出脑,我们的未来,必然一片光明!”
“好!……可是,你说了那么多,到头来,我们怎么离开这该死的破灭呢?我已经快被这死寂折磨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