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萝的辱骂非但没有让X生气,反而让她很受用。因为她也认为,从前的她,就是个没有思想的玩具娃娃,任人摆布。能够一身清白的活到现在,真是幸运极了。
“这一世,你拥有了自我,还是非常浓烈的那种。你可以选择爱与恨,可以选择去与留,可以选择妥协,或是把枪口对准敌人。你不是任何人的工具,你就是自己。
而在你以全新的机械生命体X生活的过程中,你仍然保留了灵魂深处,作为人类的良知,不至于在地球上开启屠杀线。如果你真的想要开启屠杀,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你。
不论是来自世界的恶意,还是埋藏在你灵魂中的诅咒,都在上一世的终结时刻,被来自虚无深处的伟力抹除了。西斯提亚世界,还给予了你准守护者级别的加护,让你的人生不会遭遇重大灾难。甚至就连出入亚空间与超空间,都比其他人要容易得多。
这些都是神性给予你这一世的好处。
想想看吧,在遇到我之前,在被我赐福,登神之前,西斯提亚世界给予你的,只是少许创世纯光的余留。只是这一丢丢的神性,就让你这一世避免了许多悲惨结局。让你从活脱脱人嫌狗弃的大冤种,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运气稍背但能够承受的普通人。
比方说,在你被共进会发现之前,是被新一代的守护者当作宝贝培育了很久的。那是另一个故事了。而在被共进会截胡,成为他们的实验体X之后,也没有遭受过什么非人的待遇。
整个共进会,几乎是倾尽全力,使用最新颖的科技,挖掘你的潜力。地联的财政都被他们掏空了,每年烧几千万克的金子,只为了让你按照《启示录》描绘的蓝图发育。克朗特家族的开销跟共进会一比,就是个弟弟。”
“不过,共进会的真实目的暂且不谈,你这一世的良好待遇,多多少少有一些神性加护的原因在。而在登神之后,这种效果会更加明显。所以,神性的祝福效果,只会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更加明显。”
境遇变好了吗?想起引光项目中,那些于冰棺中永眠的孩子,她只能无奈地叹气。他们,都是共进会为了培养X,而消耗掉的其他实验体。换言之,他们的死,X有一点点责任。
神性的祝福,对于她身边的人来说,就是诅咒。
不过,若是连一点神性加护都失去的话,地球可能就因为一次意外直接炸了呢。这群孩子连安眠的冰棺也不会有。到头来,还不如现在的情况。谁知道呢?
也有可能,没有神性加护的X,会在刺激之下变成疯狂的怪物,饿到极致,把那群孩子连肉带骨头一起啃掉。那样,等她醒过来之后,听到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一定会愧疚到想要自戕的。
这些,只是发生在她幻想中的另一条世界线罢了。她没有歌萝那种眼界,哪怕是成神后,也无法通晓世界的每一种可能。
这种给他人带来不幸的加护,想要让X对此心怀感激,她做不到。
她能做的,只有珍惜当下,并强迫自己认为,这条世界线,就是最好的,无法更改。
而对于被她牵连的无辜之人,只有默默哀悼,捎带着将他们的名字,他们的事迹,录入自己的记忆之中。
这是她能够尽到的最大努力了。
她的骨子里,还是对人类存在着一丝眷恋的。
“我想,你已经充分了解了神性的两面性了吧?它可以是诅咒,也可以是祝福,但绝对不是一条乖乖听话,享受被主人按摩的可爱宠物犬。它的本质与混乱的虚无之力没有差别,是潜藏在高尚外表下,对秩序极度尊,从而排挤一切混乱力量的狂暴野兽。
不要试图对神性产生依赖,也不要对神性听之任之,认为神性带来的预感都是正确无误的。
多用你的脑子,你才是主人。
想要对抗体内的神性,矫正它的方向,尽可能发挥出神性良好的一面,你要做的,便是用身体与思想上的双重暴力,狠狠敲打神性,让它服从你,成为你的奴隶。要让它认识到,你才是老大。
在这之后,永远不要试图和服软的神性讲道理,也永远不要试图驯服神性。它只是一种无感情无理智的机制,底层逻辑不可动摇,听不懂人话的无脑机器。对付机器,要以暴制暴。
神性中的一切概念,都是围绕着建立秩序而缔造的。被神性驱使的人,也极容易失去理智,以秩序的名义,犯下骇人的屠戮暴行。
想要终结神性的不良面,除非终结理律,并干掉至高限界者之一的秩序之律,毁灭理律的根基。否则,神性永远都会是代表着秩序的暴力机器。”
“秩序?祂算老几啊?”
可是,歌萝嘟着嘴,插着腰,盘坐在X身上,严肃而又可爱的小表情,让X完全严肃不起来,便放出了狠话,“打得过咱歌萝酱将军吗?”
“或许你没有意识到严重性……现在的我,只会被秩序吊着打,屁股都给捅烂,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而这,秩序,才是至高限界者中战力排行第五的老幺。这些个纪元来,祂还一直都是老幺。其他的根本不敢想。”
歌萝倒是实诚,“我要面对的死敌,不是现在的你,也不是现在的我,可以触及或想象的存在。还是老老实实先发育吧。”
X刚想反驳,说歌萝以前不是能1V3吗,怎么就萎了,便被她用柔嫩的触须堵住了嘴。
“说的难听点,咱现在的状态,就是披着狱卒外衣,鬼鬼祟祟的越狱犯。吃个饭都要左顾右盼的。
而你,也是用西斯提亚世界的法则之力,伪装成宠物仓鼠,躲在秩序力量庇护下的臭老鼠。你的本质是一个携带了一大包金条的非法偷渡客。
都不是什么正经身份。而神性可不只是起到一个造型上或是祝福上的作用,它的主要作用是为我们两个非法者伪造一个合法护照。
就这,咱还把护照搞丢了,不得不躲你身体里。不然,你以为咱这么急着推主线进度是为了啥?
45阶的大魔神,只要有一点点灵魂气息逸散到星域边上,就等着被当周本boss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