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萝酱？”
“……”
睁开双眼，作为欢愉之地的银镜早已消散，而苍茫一片的精神空间之中，也见不到歌萝的身影。
X发觉，自己好像被放置play了。
“嘿嘿，这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玩法呢？嘿嘿嘿……”
……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凝视着那摊在半空中浮动的黑色黏液，阴影之主的心情有些疑惑。
为何，库拉德之凝已经完成了施法，把这位光明使者的灵魂，侵染成阴影的色泽，但祂还是不能与之形成灵魂感应呢？
同为暗之族裔，灵魂共用同一套逻辑，阴影之主本该轻松地与对方的灵魂连接，构筑一条精神通道。可是，那团黑漆漆的液体，在不断排斥自己的连接请求。
明明作为超越20阶的强大邪神，碾压一位连神性都不具备的凡人，应该很容易才是。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后脑，你有什么看法吗？”
然而，长时间的静默，却等来了一个奇怪的答案。
“走吧。”
“你说什么？”
“走……”
“后脑，哪怕你是我的智慧面，也精通预言之术，恕我不能苟同你的请求。我们好不容易集齐了降临仪式的材料，又捕捉到一具全新的阴影之力载体，甚至有可能通过这具载体，掌握圣光的力量。这都是成就我们伟大计划的强大助力。这是绝无仅有的机遇，为什么要放手呢？这里没有能打败我们灵魂投影的人。
一旦降临之日到来，我们便可彻底奴役西斯提亚世界，将它转化为我们的灵能工厂！当那一刻来临，此世间，将再无有能力阻止我们的人了。
你还有什么考量，说出来吧。”
阴影之主，再度被祂高傲的内心所掌控，失去了谨慎的作风。殊不知，在祂与自己的智慧面交谈时，一股诡异的力量，早已顺着库拉德之凝打开的灵魂空隙，钻入了灵魂的深处。
“不，是我太谨慎了。我的未来视告诉我，同化露米娜，存在风险，但也有一定收益。两者的权重与损益相乘再相减，竟然等于零。也就是说，期望收益等于零。一般情况下，我不会做出收益为零的抉择。有可能的收益，不足以抵消隐藏风险带来的损失。
但这一次，我们应该更加大胆一些。
主动攻击露米娜，是你的决定，而我们也确实看穿了她内在的软弱，收获了一具良好的载体。这都是你的功劳。我应该再相信你一些的。”
后脑突如其来的相信任言论，让阴影之主疑惑了一阵。这家伙不是老喜欢唱反调吗？怎么这个时候帮衬起来了呢？
“我知道你在怀疑些什么，不妨先试试看，对露米娜使用那一招。这不会有任何风险。”
“哦？你是说那一招？”
“没错，那一招。”
“好吧，使用那一招，多少需要消耗一点我积攒了好久的灵能。不过为了伟大的计划，这是必要的牺牲。”
阴影之主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祂无法搞清楚露米娜的灵魂结构，是如何抵挡祂的强制共鸣的。那就借助外来的力量，每一位虚无邪神都能掌握的力量，强行撬开她的灵魂。
“以虚无之名，唤醒绝对混乱的风暴！祸乱之源！”
以那团漆黑黏液为圆心，一道无形无色的风暴自虚无中穿堂而过。
起初，只是不起眼的微风。但顷刻间，自远古的混乱纪元，那游荡在虚无之中的无源之风，在凡间肆虐开来。
那是一股蛰伏在寂静中的虚无伟力。
闯入普通时空的它，就像是一名闯入茶馆的无面杀手，抹消了世间的一切杂音，让活物死物都惊惧地闭上了嘴，产生不了任何动静。就连阴影之力在异空间与现实空间中制造的裂隙，也完全静止了。
这股无源之风，携着一股强大的魔力，自露米娜的灵魂之中扩散开来。它引发了整片时空的震动，并将露米娜的灵魂连同着异空间割裂开，形成了深不见底的高维度裂隙。
一旦误入其中，便会被放逐到虚无的风暴之中，四分五裂。
“好，很好！果然把她的灵魂给撬开来了。等风暴停息了，我就能解开她的秘密了！区区灵能消耗，不足挂齿。”
与其说是阴影之主释放了祸乱之源，不如说祂以自身的灵能为诱饵，吸引到了一头来自虚无的狂暴野兽。
强忍住不把视线投向那些裂隙，阴影之主为自己展开凝实的阴影防护层，静候着风暴散去，再解析露米娜的灵魂残骸。
祂本就不在乎一个外人的死活，祂在乎的，只有其中的价值，是否能够帮助祂实现伟大的计划。
既然活着的露米娜无法成为祂忠诚的奴仆，不妨就让她的尸体成为伟大计划的垫脚石。
然而，过了许久，混乱的风暴既没有扩大的意思，也没有散去的意思。它维持着一个封闭的环形结界，让阴影之主无法靠近那份被搅碎的灵魂，同时，不断消耗着祂作为召唤者的灵能。
有一种买了假货，还找不到售货商说理的感觉。众所周知，混乱风暴是虚无中的自然天气，没有主人这种说法。而把这一招介绍给祂的，又是祂最信任的后脑。
怎么看都是祂自己犯蠢了。祂控制不了祂召唤出来的力量。
“后脑，你不是跟我说，混乱风暴没有自主意识，只是虚无中的生物都可以利用的一种天然力量吗？可我怎么看着，这股无源之风，是在有意保护她呢？这不是我的错觉吧？”
“保护……吗？”望着被吃干抹净，连残渣都被啃食干净的灵魂，后脑不置可否，“或许，我们对虚无的观测并不完善，其中还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也是第一次认识到，无源之风，能够诞生出自己的意识。
不过，这种失败不能全部归咎于我。我的知识与智慧都来源于你，比你多的，只是对知识的分析、判断与利用。”
“你是在嘲讽我的愚蠢吗？”
“不，我们应该尝试另一种方案。既然无源之风吞噬了光明使者的灵魂，那股风暴，便会成为一种更加美味的养料。要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