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这都什么跟什么?这是它认识的那个乖巧的西斯提亚吗?还是说,她终于暴露了本性?邪神的本性?
还有那什么鬼的仁慈之心,风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对于凡人的态度,它一向随意。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影响到它就成。如果他们遇到了无法抵抗的天灾,或被别的神欺凌了,它偶尔会拉一把。之后是死是活,都不关它的事。至少对于它的造物,它都是这个态度,不会有任何偏袒。
但让它无法理解的是,它的信仰者们,反而会在它抛弃世界后,对它产生浓厚的感激情绪,甚至把它捧成超越一切神明的至高神。听说是叫放置什么什么play来着……不理解。
它不认为这能被称作仁慈。它只是在遵守公平的游戏规则。它所谓的公平,就是兵对兵,将对将。你有什么水平的底力,就该参加什么水准的竞赛。
田忌赛马这种以弱胜强的算计,在它看来,都算是投机取巧,钻规则空子的低级行为了。
西斯提亚拉上整个呼啸谷的生灵,跟它玩概念封印这一招,就是低级行为中的低级行为。除了伤天害理,劳民伤财外,没有任何乐趣可言。
起初还只是厌烦她的跟踪行为,现在,风已经有些看不起西斯提亚了。
“哦?所以,你是想拿整个呼啸谷的生灵来威胁我?以为凭我的仁慈之心,会解答你的疑惑,救他们一命。”它不屑地笑道,“有趣,太有趣了,天真至极的想法。你根本就没见识过,虚无中的残酷。一群凡俗之物的性命,这些加起来还不如我手指甲的价值,能让我松口吗?今儿我就当面告诉你,我偏不。
我还要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你所创造的封印,就是个伪劣品。我用手指就能把它捅破。”
于是,本来还在嘚瑟的西斯提亚,看到了接下来的一幕,表情彻底定格在了脸上。
“今儿,姐就让你见识一下,由我创造,也只能我才能使用的世界级魔法吧。”一道白光洒落,它重新化作了人形。
那是一位长发翩翩,裹着纤薄银色绸缎,看起来轻飘飘软乎乎,浑身都沐浴在微风中的女神。
除了胸部可惜外,她的皮肤与身材都堪称完美。裙摆下,如丝如玉的双腿,更是牢牢吸住了西斯提亚的视线,令她无法动弹。头上的白色花圈,手腕上的草环,无一不衬托着她清淡妆容下,宛若天人的精致脸蛋。裸露的手背上,还纹着一些朴素的白环,更凸显了她作为神明的奇异特质。
先前在湖边,还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影。但凑近看,这简直就是个翻版魅魔啊。而且,与那些魅魔不同,风的眼神十分特别。
不是那种初看惊艳,但看久了会觉得黏腻的妩媚温柔眼神。她眉宇,嘴角,鬓发,脸部的所有特征,像一个身经百战,从万人坑的战场上活下来的坚毅老战士。但在目光深处,又能读出一丝狡猾顽皮的孩童性格。
这是一只老狐狸!西斯提亚如此判断。还是一只善于骗人,诱导人踏入陷阱的狐狸精!差点就中美人计了!
与此同时,风并不知晓西斯提亚的心理。而它的形象,也没有刻意打磨过。大部分结构,都是听取信徒的意见,缝缝补补,精打细磨的。什么顺眼,就怎样改造。什么好看,就往身上戴。久而久之,风的外貌,便成长为了每一个凡人心目中的美神。
只是,这个时期的它,是个不拘小节,不喜欢仗着外貌行坑蒙拐骗之事的流浪神。这个时期的它,还很单纯。几乎是所有人,第一次遇见风,都是耿直的风。并会被她美丽外貌与粗暴言行形成的反差,震掉下巴。
而做好万全准备的风,也并拢手掌,组成一朵鲜花的图案。而后挺直腰板,露出了自认为邪恶,旁人看起来有些憨憨的笑容,“繁茂之理,芳华!给我用生命精华注满它,然后,让尘埃的封印不攻自破!”
霎时间,以风的指尖为起点,一束束管状玻璃纤维,如同数木疯涨的根须,扎根在了这个破旧的世界之中。
它们缠绕着云层,遮蔽了天空,爬满了大地,深入了山谷。整个呼啸谷,都被仿佛活物一样的纤维给侵占。
而后,随着一点苍白火焰在它手心中点燃,一股澎湃的能量,沿着布满呼啸谷的管道,源源不断地输入到这个苍凉的世界之中。
在进入现实的一刻,这些白色火焰,变成了五光十色的绚丽颜料。颜料汇聚成溪,再汇合成湖,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涌入山谷,淹没了大地,给褪色的世界,染上了新的色彩。
与它们一同涌入的,还有一股充斥着芳草鲜花气息的狂风。它们从山腰卷向山脚,带来无数鲜活的灵能,与运动的能量。
让这个凄凉的夜晚,变得比白日更加喧闹。
虽然,山谷内还是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活物存在。但,生命的种子已经被埋下。在石缝中,在山洞里,在湖底,那些原始生命,已经具备了雏形。
只要给呼啸谷时间,这里必定能孕育出新的生态。当然,前提是西斯提亚能够让时间重新流动。
“这……怎么会?”刚刚还沉浸于风的美貌的西斯提亚,一下子便被眼前的变化惊吓到了,“我以为……你怎么会这么做?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不对!”
“你以为,你以为我会用死者复生的法术,给那群被你破坏的亡灵一副新的躯体?或者干脆用逆转时间的真理,直接逆转生死?这样,你就无法威胁我了?哈哈哈哈,太异想天开了……”
她很没形象地趴在新长出来的地衣上,一边捶地,一边大笑,“拜托,你不要老想着把我困在过去。不论是人,还是神,都是要向未来看的,向前走的。
我可没蠢到复活被你整死的生灵,背负上莫须有的责任。到时候它们出了什么状况,不会来找你这个创世神,反而会来找我这个造物主讨说法。麻烦的要死。再说了,如果你再献祭它们的灵魂一遍,搞出这个劳什子额……封尘结界?那不就循环成死结了嘛。有必要吗?你这脑瓜子想干什么坏事,我都能猜的一清二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