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西斯提亚(九)

作者:黑朱砂 更新时间:2024/1/27 22:57:39 字数:2077

这就是西斯提亚所了解的风。它的独特气质,让西斯提亚着迷。它的混乱行为,也同样让她疑惑。她想要更多的了解风的过往,知晓它四处奔波的动机。不可能只是为了取乐吧?

于是,扎根在大地上的尘埃之神,心生了飞天的梦想。它想要加入风的航线。

很早之前,她便开始记录风到访过的世界。并为她的航程,描绘出了一张虚无的地图。她发现,风的轨迹并不连续,且常常游荡在群星黯淡的边缘,最喜好观察那些构造奇特的世界。

于是乎,她便控制着自己的世界,通过相位转移到了风可能经过的地方。静静等候它的降临。都一个人生活那么久了,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不出她所料,她苦等之下,如愿以偿地等到了风。并且,风还很贴心地还以预示梦的形式,给她的眷属火婆,发去了一封拜访信。这样才不会招致无故的恐慌。

她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呼啸谷。在那里,西斯提亚直抒胸臆,表明了想要拜师于风的愿望。

可是,她的虚伪,让风很不满意。于是,这场预言中的美妙邂逅,在你追我赶的斗法中,变成了一场荒谬的追逐战。而结果就是,西斯提亚彻底丧失了风的信任,也没有可能与风再次相遇。

更加令她难受的,风临走前,留给了她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这个问题,注定会成为困扰西斯提亚一生的遗憾。

风何时才会停歇呢?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她表现得更真诚一些,风是否会愿意在她家做客呢?

“我愿意等,为了求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愿意一直等下去。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截止时间,那么我的答案是,直到众神陨落,虚无终结,我也会继续等下去。风,我发誓,我一定会成为你最得意的门徒的!”

对着月亮举起双臂起誓,青发女孩转身离开了呼啸谷,回到了新生的摩闻族聚集地中。那里寂静异常。

而苍白的月,轻薄的云,却始终悬在天边,如同一副定格的水墨画。

……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重新弥合成完整的照片,让躺在银镜上的灰发小女孩辗转反侧。直到镜面碎裂,浑身插满了亮晶晶的玻璃碎屑,从睡梦中疼醒的歌萝,尖叫了一声。

“草!”

捂着血淋淋的脸蛋,她坐起身来,透过指缝,凝视着眼前的那道忽隐忽现的虚影。

“西斯提亚?”她有些不敢相信,但只是半秒钟不到,她就压抑住了震惊的情绪。

“不,你不是西斯提亚……”她眯着眼睛,审视着眼前那个不会动的全息影像。自己浑身插满了玻璃片,还在喷血喷泉,看起来十分恐怖,但歌萝本人却很淡定。对方也同样很淡定,闭着眼睛,双手合十。

“你只是一个不会动也不会思考的投影。”

“是我的遗忘魔咒生效了吗?”仍然没有清理脸上的伤痕,歌萝维持着精神上的剧痛,一边摸着脑袋,一边自言自语,呆毛酱已经疼的卷成了一个小刺猬。

“这应该是我挣脱破灭境前,通过母体给自己下的魔咒。”

由于惧怕摄魂术对特定原初构造体的追踪能力,歌萝曾在离开破灭境前,借助母体的混乱风暴,绞碎了子体中的重要记忆。并把能够唤醒关键记忆的线索,埋藏在了虚无的隐秘角落中。这样,她才能掩人耳目地收集关键信息与道具,完成最终计划。

这种行为绝对不算过分谨慎。

那群精通摄魂术的至高限界者,可是能用几个关联词,就搜索出虚无中几乎一切相关概念的至高监视者。为了不被那群变态察觉,连自己脑袋里的记忆也得清除。

于是乎,刚刚离开破灭境的歌萝,大概就是个没有多少知识与记忆,懵懵懂懂的婴幼儿神明,是子体中的子体。只有像贪吃蛇一样一路吃,一路长,她才能恢复半完全体,找全关于计划的线索。

这一次,关于西斯提亚的记忆恢复,大概能说明一件事。理律的眼线已经被排除了。也就是说,很有可能,那群邪神之中,有神界的间谍。

稀里糊涂的,那群家伙被歌萝的终末篇章抹除了,便判定她第一阶段的任务完成,奖励了她关于西斯提亚的记忆碎片。

“是这样吗?可我总觉得,西斯提亚不该作为一个神明的真名出现。而且无论我怎么呼唤,也没有反应。”她意识到了什么,“不仅仅是我不记得西斯提亚了,连其他神也不记得了。她的名字,现在只是作为一个世界的名字出现,只有纯粹的纪念意义。她彻底失去了神性……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她被抹除了,还是被理律抹除的……”

眉头深锁,她咬着指头,思考着这件事的严重性。

“屁大点事啊,被理律除名的神明多了去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再说,我跟西斯提亚很熟吗?不过是她一厢情愿,想当我的学生而已。她根本就不够格,也没有X可爱。”

摆在她面前的投影,仍然没有回应。

歌萝继续尝试,“西斯提亚?孤僻的西斯提亚?偏执狂西斯提亚?尘埃之神?”

直到喊出最后一个名号,终于有了反应。不过不是投影有了反应,而是歌萝本人。

被一个高阶灵魂呼唤称谓,她的手指头亮了起来。

“……这下不好解释了。”歌萝知道自己确实是拥有尘埃之神的位格,也掌握着观测历史的权能。而她也想起了,这些权能,原本都属于西斯提亚。

那么关键部分来了,歌萝是怎么获取西斯提亚的权能的呢?是继承,还是取代,还是别的什么方式?

西斯提亚作为尘埃之神的消失,歌萝作为尘埃之神的现世,显得她像是那个杀人凶手,她有理说不清啊。

而且,她的经历也能够证明,在真名连同着真理被剥夺后,位于破灭境中的四个星域周期,她都在钻研如何结合历史权能与起源残渣,终焉碎屑,研究出新的魔法。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完全不知道历史权能是西斯提亚的,以为它一开始就是自己的。挥霍起来也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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