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歌萝指尖拔出易的灵魂,苍白的血液喷涌而出这些灵能构造的虚幻血液。一旦溢出灵魂壁垒之外,便化作泡影,肥沃了超空间的土壤。
“我要走了吗?我的愿望实现了吗?我真是……太高兴了!新的人生,新的冒险。真好奇,深渊里都有些什么呢?那里的原住民是否友善呢?真期待啊!”它自言自语着,神情虔诚无比,完全没有一点被洗脑的迹象。
歌萝的心灵控制本领,就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操控他人的思想,让他们为自己的目的服务。这也是为何会有很多人憎恶原初之恶的原因。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努力,为别人做了嫁衣。更没有人希望,自己奉献一生追求的理想,不过是别人设计的一环。
这种反转现实带来的挫败感,足以让狂妄自大的神明都一蹶不振。唯有一无所有的尘埃,才会心甘情愿成为歌萝的棋子。
破灭境的高阶文明末裔,西斯提亚超空间的第一纪元遗民,还是星域中,享受着理律庇护的众生,它们都会成为计划的一部分,见证那一天的到来。
“是的,孩子,你马上就要踏上前往深渊的旅途了。”歌萝轻轻抚摸着易的脑袋,表情也同样虔诚地如同一位光辉四溢的萝莉圣母,“如果你能遇见她……不,在我的指引下,你一定会遇见她的。
记得再问一下,关于交错纪元末期,夜魔族的去向。我的观测记录中,并没有发现它们的踪迹。依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至高神界的净除令执行的并不完善,逃了几个分支出去,还牵连到了西斯提亚世界。就问一下那女人夜魔族是怎么消亡的,毕竟它们的诞生与她脱不开关系。
记住,别一开始就问这么深入的问题,你得先博得她的信任。她还是挺唯心,也挺相信友情,亲情这一套陈词滥调的老顽固。有了信任基础,什么都好说。就是,她可能比我更擅长折磨灵魂,你要自重啊。”
“是的,我唯一的主人,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
“不,我不是你的主人了。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我们互不相关。”她推开了易,并提起它的后颈,一把将它丢进了通往深渊的裂隙之中,“那么,祝你旅程愉快。四叶草只负责有限责任公司的旅程,请自负保险费用,为您的灵魂安全购买保障哦。我们再也不见。”
“再见,我的主人。”死板的易仍然不改口风,直直地被裂隙卷走了灵魂。
……
随着一道新的裂隙在深渊位面的上方打开,潜伏于黑暗之中的大恶魔们仰起了头颅,注视着那道迅速弥合的伤疤。
一颗灰色的星星坠落。
是谁?
见来者是一只小不点科莫鼬,它们都颤抖了。不是害怕的颤抖,而是笑的颤抖。虽然它的形态十分异常,既有幽灵的特征,又有亡灵的气味,这群恶魔都没有见过。但关键在于,它的灵魂位阶更是只有可怜的7阶。在平均水平30阶以上的深渊位面,7阶的小亡灵就是小零嘴的水平。
“哈哈哈哈,各位,让我们欢迎这位倒霉蛋新人吧!就以我们最传统,最热情的方式!”
语毕,黑暗中窜出了数不尽的妖魔鬼怪。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易,并用深渊巨口招呼了上去。
“哈哈哈,就让我好好尝尝鲜吧,咱家已经多久没有品味过新鲜的灵魂了。上一次吃的还是气味发馊的臭邪神。”
本以为,在这群残暴饥饿的大恶魔面前,易注定是要成为小甜点的。
可是,当各种魔法招呼上去,当各种口器啃了上去,只听叮铃哐啷的一阵声响,击打在易身上的魔法尽数消散,奇形怪状的牙齿,也崩了一地,坠落进了下层深渊之中。
深渊里,下起了牙齿雨。
“哎呦喂,我的牙!这灵魂是黑石做的吗?怎么硬?”
“马蛋,我嘴麻了,这玩意儿有毒!”
“祖灵在下,您看看这是嘛玩意儿?在我嘴巴里嘣嚓嘣嚓的,舌头都给我炸断了5根!”
“现在是什么纪元了?这个纪元的凡人,都是群妖怪吗?”
“是啊,新来的都是怪物吗?之前我还见到过来深渊逛了一圈后又回去的。它以为深渊是什么旅游胜地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是不把我们的女王当人!不对,女王大人本来就不是人……”
“维洛,你应该是犯了妄想症了,开始胡思乱想了。深渊可是有来无回的幽冥地狱,怎么可能允许凡人进进出出呢?绝对是你的脑袋被恶灵箭雨洗坏了。看啊,你的后脑勺上的洞,还在漏脑浆呢!”
“对哦,应该是我犯病了,该下去吃药了。”说着,那只浑身贴满了绒毛和触须的瘦长恶魔,松开了紧紧抓着悬崖的上千条触手,直直坠落了下去。
“布兰卡,那块石头怎么办,它掉到禁灵层去了。”
“怎么办?关我什么事?让那边的领主去管啊!我只是想要……想要干什么来着?对了,我要回家,我想回家!”说罢,布兰卡转过身来,张开双翼,纵深一跃,跳入了深渊之中。
……
以上同样是深渊的日常小插曲。而在将好奇宝宝溪木易,当作工具人,丢弃到深渊之后,歌萝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了眼前再度出现的西斯提亚投影上。
“呵呵,有趣。看来,你是有意躲着我创造的灭灵观测者,还喜欢装聋作哑。你是在等他们都害怕的跑走了,想单独与我对话吧?先别剧透,让我猜猜看你的来历。”她绕着那个不说话的投影,转动着跳起了舞,“只能出现在超空间,却极力避免与第一纪元的遗民接触,而且,还认识我,认识真正的我,原初之恶。
现身的时间点呢,也刚刚好卡在阴影之主与邪神大军被剔除,西斯提亚世界的空间禁制得到解放。呵呵呵哈哈哈,我已经猜到答案了哦!
简简单单用个排除法,能够满足以上条件的,你就是——躲藏在超空间里的,西斯提亚的造物!再精确点,你就是世界晶核诞生的世界意志!咋了,敌人死完了,终于肯出来见我了?第一纪元,把咱可爱的眷属折磨得要死要活的,咋还有脸见我呢?还有你领的那群贵物守护神,悄悄看,它们都保护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