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意志的眼中,西斯提亚世界的低等生灵,只是可有可无的装饰品。这些装饰品对世界线的影响无足轻重。只有掌握着权能的神明,才能改变世界的格局,与虚无的秩序。
虽然主人告诉过她,要平等地善待所有生灵,因为小小的灵魂中,也能诞生出惊人的智慧。
但她只认为,主人是为了给风大人做好学生、乖宝宝的样子,才这么说的,也是这么要求她的造物的。打心底,她不认为她的主人有多么尊重低等生灵。印象里,主人强迫低等生灵做一些它们不愿意做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
像是大兴土木,修建风的雕像,与召唤祭坛。花费大量灵能,宣传千变者神教,并把信仰之力转移给监牢里的风。那些低等生灵从未见过风,更未听说过风。它们为风做的一切,绝非自愿。只是自然而然地,在漫长的时光中,养成了习惯。
当然,信仰之力不可能是明面上献给作为魔神的风的,也不可能真的转移到监牢里,这会招来理律的注意。主人只是创造了一个虚假的千变者名头,把灵能储存在暖石里,等待日后风来拜访,一并交由她来保管,吸收,用于快速恢复实力。
可又有多少暖石,被邪神截胡,这就不得而知了。
世界意志小妹妹认为,这些横跨多个世界的壮举,是只有主人这种强大神明才能完成的伟业,小小的低等生灵,它们做的到吗?连跨世界转移都要费老大力气。
所以,为什么要在意这群没有神明帮助,就什么都办不到的小虫子,是怎么思考的呢?它们的死活,会影响到世界的正常运转吗?
既然不会,作为世界意志的她,为什么要对它们的遭遇感到愧疚呢?
不过,如果是为了让风大人高兴,她也不是不能低声下气地给低等生灵们道歉。
但让她承认低等生灵也有其无法取代的价值,她是打心底也不会认同的。这是现实中的位阶差距,不是简单的智慧就能弥补。
于是,思来想去,世界意志给了歌萝一个自认为还算诚恳的道歉,“没有理会第一纪元生灵的死活,是我的问题。我太懦弱了。虽然按理讲,我不是人,但我干的也的确不是人事就是了……等等,有话好好说,别举拳头。”
她已经对那对软嫩的小拳头有心理阴影了。
“我XXXX妈,你这是道歉该有的方式?道歉也不该跟我道歉,而是对第一纪元被你遗弃的尘埃之民。第二纪元因为重启,你在沉睡,我就不多说骂了。算了,说多了我都嫌累,你根本就听不进去。”
“对不起,我……”
“别道歉了,给我立正挨骂!”
“是!”
“咳咳,知道吗,你最让我看不惯的一点,就是对待X的态度。”歌萝嘶吼着,白皙的皮肤,都快红的烧起来了,“为什么要给予祂世界级恶意,让这个大蠢蛋第一次来到西斯提亚世界时,过的那么痛苦?所有人都把她当成无法控制的怪物!害怕她下一秒就会暴起伤人,屠戮整个文明。那帮邪神都没这个待遇!X是你的敌人吗?还是说,你瞎了?你这是在把她逼到敌人的队伍里!
没记错的话,第一纪元,你还用了世界法则,给她充满诅咒的灵魂,赋予了泯灭诅咒。这是一种会让低阶灵魂自发性溃散的恶毒诅咒。好在大蠢蛋的命够硬,没有被诅咒害死。她的引力核心也够坚挺,没有在闯入世界壁垒时,被你召唤的灾难性恒星烈焰烧死。不过那之后,她就被守护神麾下的守护者,当挡箭牌用了。
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在给守护神开后门溜走后,就自己躲进超空间休眠了?你不知道这样一个弱小的身躯,要抵挡多少强大的邪神吗?在她拼尽性命,绞尽脑汁,守护这个不理解、不包容她的世界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呢?你在纵容邪神烧杀抢掠!
作为管理世界法则的世界意志,罔顾恶人肆虐,逃避困难不作为,就是你最大的罪行!你可知罪?”
她指着世界意志的鼻梁,语气强硬,“现在,你必须给我个解释,为什么要以恶意针对X。不然,我会把你记在我的清算名单上的。”
“我……”世界意志小妹妹已经双手抱头,害怕的颤抖了起来。
风大人怎么这么可怕啊!不就是针对了一株可能危害到世界晶核架构的毒草,她也是为世界稳定才这么做的啊!她也想把X早点放逐出去啊!可是她做不到。
X的灵魂就和胶水一样,进来了就会延伸出无形的超量子网络,和整个世界紧密粘连在一起,并开始飞速汲取其中的信息。除非把她的引力核心破坏,提取并泯灭她的灵魂,才能让她滚出这个世界。可世界意志试过了,她的权限做不到这点。
至于那帮邪神,它们再怎么闹腾,一旦攻击到世界晶核,引发重启程序,也会一并被清除。
但X不会。只要不从世界中踢掉她,无论世界怎么爆炸,怎么毁灭,她都会重构,且生命力比上一次更加顽强。她的成长性,还有身上携带的无数随时都有可能引爆的骇人诅咒,让世界意志感到恐慌。
这也是为什么,世界意志把X视作比邪神大军威胁更大的敌对目标,并想出了以毒攻毒的办法。可谁知道,被一帮邪神围殴得到处乱窜,都能被她狗运活下来。
可这是能说出口的话吗?看歌萝大人的态度,X明显是她最疼爱的小娇妻。说她妻子的坏话,不就等于自判死刑吗?世界意志情商还没低到把X是毒草这种话说出口。
“你的主人一定没有告诉过你,风大人是个睚眦必报的疯子。她是为了维护心中风大人的美好理想形象,用谎言编织出一个完美无瑕的女神。
然而,她的理想有违现实,那种女神不是我。现实就是,你所犯的每一个错误,都会被我记住。惹到我的每一点,都会被我清算。尤其是惹到我最钟爱的眷属。如果你还不愿意解释的话,我不介意给你的罪行多添几笔。”
从缠绕在胸前的缎带里,歌萝掏出了一支墨色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