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把已经上好膛,随时准备发射的暗枪,却在即将开火的时候,被敌人堵了枪口,这种将射不射的感觉,仍谁都不会觉得好受。夜玫瑰军团中的黑曼巴,都不禁感到心里堵了一团棉花,无助地向伊斯发送求助信号。
滴嘟滴嘟的警铃声中,他们聆听着司令部沉默了数十秒。
噌的一声,就在他们以为信号接通后,无所不能的伊斯会接管战局,长舒一口气时,司令部却汇报给了一个让他们更加不安的消息——伊斯大人突发心脏疾病,进入维修车间了,短时间内无法苏醒。(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怀疑AI会得心脏病,就当是灭灵曲干扰心智,让不合理也变得理所当然吧。)
用于接管军事权限的自动AI程序,也因为开启绿幕前,血痂提前释放的纳米虫,被暗中破坏,无法启动。
而最开始参战的鲁卡斯将军和洛克队长,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事实上,就在不久前,他们的病情莫名恶化了。司令部怀疑是血痂的精神能力干扰所致。(X:阿米诺斯,明明你给定我的人设是不会精神系技能的纯近战影舞者。可恶的电子表,黑锅都甩我头上。)
唯一可用的指挥官,粘土山中校,也是洛克的临时副官,是个患有严重疑心病的三代改造人。他不信任除了夜玫瑰军团中,同为三代改造人小苏打以外的任何人。甚至以为鲁卡斯和洛克是主动服用了精神药物,让自己神经紊乱,陷入昏迷,逃避指挥战场的责任。毕竟敌人太过强大了,连他都会感到畏惧。
尤其是血痂躲藏在时空裂隙那会儿,从裂隙之中,信号器不断接受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还有血痂充满S属性的发言。什么“你越是痛苦,我越是愉悦”,还有什么“放声惨叫吧,我会好好享用你们的悲鸣”。
DH三人组的牺牲,血痂的残暴言论,也让粘土山决心不再作出任何冒进的举动,以拖住血痂为主要任务,配合天网的远程火力支援。他还不知道如果天网选择启动耀斑炮,夜玫瑰军团也会被当作牺牲品一同炸飞。这点上,整个军团的人都欠了花费99%算力,用来入侵银河之心网络,瘫痪启明号火力的伊斯一条命。
然而,也就是在小苏打更新装备的那会儿,对天网极度忠诚的粘土山,因进入司令部时,先迈出左脚,被伊斯以“行为不符合平日的习惯,很可能大脑被共进会塞了B计划的心灵水晶,有叛变银河之心的嫌疑,是地球反抗组织的奸细”等名义,关了禁闭。
粘土山想要以同样的借口把伊斯也拖下水,可人家伊斯还真在他头发里摸出了一粒心灵水晶。光谱检测结果也显示,那粒沙子与鲁卡斯将军上传的《B计划探察报告》中,描述的心灵水晶一致。
百口莫辩,但又极度遵守规矩的粘土山,只能把自己送进监禁室里,等战役结束后,接受全面的忠诚度鉴定。
不用为粘土山的遭遇感到同情。这个文明中,猪狗不如,践踏人类生命的类人生命体那么多,与他们相比,伊斯认为自己已经很当人了。比起无良的梅拉,没有采用精神鉴定剥夺人权,只是采取话疗的伊斯,难道还不仁慈吗。
可料想到一切意外情况的伊斯,却没来料想到,在失去X的“圣灵祝福”后,虫群恐惧症如闪电般回归。DH-7创造的丑陋嗜血眼虫,一下子把伊斯吓傻了。这种级别的精神压制效果,已经是烙印在灵魂中的恐惧了。
眼下,夜玫瑰军团进入了一个无人指挥的状态。失去主心骨,让天启战士们变成了无头苍蝇。
有的在监控室内坐立不安,不断缩放着画面尺寸,却只能被纳米虫群成功入侵的绝望现实击溃意志。有的在维修车间内,戴上同步头盔,又取下头盔,尝试呼叫,却怎样也无法联系上机械军团和主宰炮,无助地悲鸣了起来。有的冒着被虫群袭击的风险,前往司令部,想要寻找伊斯留下的任务书,接过指挥的大任,却被司令部的堪比地震过后的惨状吓到,退而不前。
再加上与外界的通讯频道被完全切断,无法连接上银河之心网络,所有人感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信息孤岛上。
“完蛋了。”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我们完了!”
绝望的气氛,顿时弥漫在沉默的总频道中。之前十分狂妄,叫嚣着要净化血痂的赤鬼,在多次见识到共进会直取首级的能力后,也不说话了。
现在,不仅是他们的基地的防护不支,连自身的生命安全,也时刻处于悬崖的边缘。最关键的是,他们没有任何支援,只能靠自己,对抗无法窥探到上限的血痂。
“就凭我们,自身都保不住,走出屏障,对抗血灾的勇气也没有,还怎么对付更加可怕的血痂?一旦她成功抵达地球的卫星轨道,人类的命运,不就结束了吗?还活着的我们,岂不是会成为害死全人类的罪人?”
“我似乎懂了,血痂留我们一命,似乎就是想让我们目睹惨剧的发生,让我们被绝望吞噬。”
“这不是命中注定,让我们成为罪人吗?老天爷,你为何如此不公啊。”
平日里,根本就不敢说出口,也没有可能产生的对组织的负面想法,一涌而出。再加上到现在也没中断过的灭灵曲,消极的情绪主导了夜玫瑰军团的大脑。所有人都埋着脑袋,一言不发,玩弄着手中失去信号的个人终端,整一个社恐大队聚会的场面。
与悲观完了的夜玫瑰军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满面春风的DH-7。完全没有因队友的牺牲感到悲伤,也没有被不知好歹的小苏打扰了兴致,以精神空间,感受到了夜玫瑰军团的绝望,DH-7沉浸在欢愉之中。
“没了你们的主子,就一事无成的废狗,你们先前的胆量呢?还敢叫嚣吗?还说要净化我们,可笑。不等我发挥实力,你们自己就得抑郁到自杀吧。
哈哈哈哈——一个个没种的孬比,就会缩龟壳里,搞猥琐偷袭的战术。看我切了你们的信号,一个个就成了残废。你们人类,太过依赖科技了!只有精神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只会依赖工具的你们,注定成为工具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