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还没产生多久，伊斯便被一拳头敲醒。
“哎呦，疼！”
“虽说思想无罪，但在咱透视灵魂的视线前，还妄想用污秽的思维，玷污咱圣洁的灵魂，那就必须为你的亵渎行为付出代价！”
“对不起，魔神大人。”
“知错就好，这次惩罚点到为止。咳咳，我不让X替我干活的原因十分简单。可是，你确定你想要知道真相吗？”
又是同样的问题，这次却让伊斯有些迟疑。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与她无关，而是与X有关。
可是，她的好奇心有些遏制不住了。到底该不该问呢？问了会不会让她和小怪物的距离变得疏远呢？小怪物除了性格顽劣，喜欢捉弄她了一点，是一名实力强劲，非常可靠的伙伴。这点，还挺讨伊斯喜欢的。有个值得依赖的伙伴，总比孤苦伶仃漫游在虚无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坏人拐走要好。
“其实，当你开始怀疑起X的身份时，你就已经迈出那一步，无法回头了。”歌萝轻笑道，“你已经读取过X档案，知道共进会对她的描述了吧？”
“一种具备超融合、超进化性质的概念生命体。在大部分常数空间中，表现出的形式为机械生命体，具备机械性的生命特征。所有身体结构，行为与思维，均可用数据表示和预测。这也是共进会有把握抓X做实验，给阴影之主培养载体的理论依据。
理论上，X的一切行为与思维，都可以通过外界刺激，人工干预，达到完全收容的效果。若一切按照计划进行，X真的就成为阴影之主的载体了吧。还好魔神大人你阻止了这一切。
就我的理解，X的本质，一种类似于死神的概念神吧？机械之神？”
“X并非神明。”歌萝摇摇头，呆毛懒惰地垂了下来，“而是一种无关信仰的神格。简言之，就是把概念神中的神字给去掉，只留下概念二字。”
“概念？”伊斯有些迷糊了，“只有概念，却不与任何事物关联，这也太抽象了吧？现实中应该无法允许这样的事物存在。抽象的事物若无法与具象的事物关联，那与只存在于想象中虚幻何异？”
“虚无的法则千变万化，为何不能允许只有抽象而无具象的法则存在呢？而虚无原胚，正是X这类存在的共同名号。一种由虚无的混乱力量，压缩而成的纯概念性古老宝藏。
它就和地壳深处的宝石一样，本身是一种虚无力量的结晶。一种自亘古的混乱纪元，浓缩而成的极其危险而又隐秘的无价之宝。
与之相对的虚无邪神，便是一种实质性的类生命体，在漫长的时光中，获得了虚无力量的增幅，获得了混乱的神格。两者算是同源不同质，一个是概念，一个是虚无生物。
能够掌握并吸收虚无原胚，便能让一位平平无奇的神明，飞升至大成，获得叱咤位面之能。倘若无法控制住虚无原胚的力量，让其中的神格与自身的神格发生冲突，便会走火入魔，粉身碎骨。”
伊斯大概明白了，小怪物就相当于一颗稀有的天赋强化宝珠。服用后，能够获得神格，增强神性。但若匹配不上，便会被宝珠反噬，自我灭亡。可X身份的秘密，又跟魔神大人的抉择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把大任单独委托给我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贴身女仆啊。
“照理来说，作为一种稀有的宝物，会被人争相抢夺才正常。哪怕是存在风险，X也会变成黑市上，富人们哄抢的压轴卖品。就像你的姐妹们那样，明明许多都被噬界蛇寄生了，变成了一颗定时炸弹，还是全部卖完了。”
伊斯不高兴地嘟起了嘴。“魔神大人就知道欺负我。”
“呵呵，如果X的一切数据都是符合虚无原胚的描述的话，轮不到我找到X，它就会被至高神界给夺走，成为培养新一代秩序神的祭品。可蹊跷的点偏偏出在X自己身上。”
歌萝十指交叉，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作为一颗不该有自我意识的概念宝珠，X竟然会主动噬主。它不断释放着狂暴的力量，刺激着一切靠近它的存在，引发世界法则的排斥，从而背负上凄惨的命运。
这与虚无原胚收敛力量的特性背道而驰。正常的虚无原胚，外观上，温润如玉，材质奢华内敛，光泽低调却令人过目难忘。
但X的外在表现完全没有高档宝石的风范。她就是一枚没有冷却时间的灭世炸弹。
而它排斥外界，并非是因为X诞生出自我了。你知道的，在我出手给X注入人格与神性以前，外人对她的评价都是石头脑袋。那不是比喻，而是事实。X真的就是一块石头，一块叫做虚无原胚的未鉴定宝石。
它的排斥特性，源于她本身的超融合、超进化概念。这些概念，让X与其他内敛的虚无原胚截然不同，天生带刺且易燃易爆。她曾经到访过的世界，无一不是被她的特性毁灭的。毕竟融合与进化的最终手段，就是引爆全世界后，在一盘湮粉中重组。
起初只是一枚不起眼的小石子，随着超融合吸收的物质越来越多，成为一颗灭世级的超级黑洞。
在毁灭世界后，它也会把自身一同毁灭，以一场灭世的爆炸，把自己推向下一个世界。接二连三，不断有倒霉蛋遇上了这枚天外陨石，陷入悲剧的轮回。
所以，伊斯，你明白了吗，为什么我不让X去做寻找遗世者的任务。因为她会把任务目标吃掉。这也不是比喻，是真的吃进肚子里。她会试图融合掉遗世者的异界能力，让自己成长。并非出于X的本意，而是无意识间的举动。她的神格决定了她的本性，难以更改。
用恶魔律令，起源之种约束，也很扼制止她的本能。只能选择将她的本能引导至另一个吃的方向，从吃自己开始……这点就不展开了。
有时候，我都有些怀疑，在那条未能发生的假设性世界线里，阴影之主成功降临，却无法驾驭这具载体，反倒会成为X的食粮。迪拉特太年轻，太自负了，认识不到虚无的险恶，太容易被真正的幕后主使，当枪使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