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流星……凝视着愈发膨胀的巨星,小苏打的脑袋又不争气的疼了起来。像是被拧成了一团麻花,**后压成粉末。神经性的剧痛令小苏打的眼神变得模糊。她眼中的世界,正在与另一片遥远的时空重叠在一起。
“是驾驶魅灵机甲施展幻影剑舞的后遗症吗?”大脑痛至极点的一刻,小苏打感觉到自己变得前所未有的聪明,许多她完从未了解过的知识,如同上百条奔腾的江河,汇入她的单线程大脑中。
大脑不出所料过热了,但是效能也抵达了新的高度。
她忽然理解了,自己头痛的病理所在。
“失魂症……不,更精确的说,是失魂症中的灵魂失稳症。失魂症主要指灵魂与肉体不完全匹配的一系列病症。而灵魂失稳症并非完全的灵肉分离,而是灵魂的重心并不在这具肉体中。”
她保持着上百马赫的速度追逐着前方的红星,发出极端冷静的声音自言自语,“该病状的病因是患者长期处于高压环境与幻想状态,精神与肉体双重错乱下,分不清真实与神经模拟出的虚拟感知,致使灵魂脱离肉体重心。
可这样一来,我的肉体现在到底是在梦境中,还是现实?我追逐的那枚红色流星,是真实存在的吗?”
她开始质疑起了她看到的现实。将全部脑力集中在视神经上,小苏打比高速摄像机更加强大的眼睛,锁定了前方的红色流星。
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的红色流星,更像是一颗不断膨胀的红巨星,而非即将坠入地球大气层的陨石。更远处的地球,也变得与记忆中熟悉的那颗地球有些偏差。不是蓝白相见的大色块,而是灰白中带着点闪耀的纯白。
“要是血痂愿意回我一句话,来帮助我判断一下虚实就好了。真不该忘记吃药的。算了,还是注意当前的任务吧,与血痂好好打一场。其他的不要再乱想了。”
她是想这么做的,可她的大脑不允许她停下思考。随着幻影与现实重叠在一起,纷乱的思维令她的眼神越来越模糊。
“小苏打?小苏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这个声音……”仿佛就在她耳边。她下意识扭过头,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她的视线边缘飞走了。
“超现实观测系统已上线;演化函数重新构建,重新设定参数;演化函数再次矫正,调整参数;非线性时空坐标已建立,正在设定新的参数……”一个机械式的播报音,从她的耳机里传出。她愣了片刻,眼前迅速晃过一片五颜六色的斑驳图景。
这幅画面还没等她看清,连记忆都留不下,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这是……”
“嘘,实验体X,请你保持安静。我们正在进行最关键的步骤。”
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罩,小苏打看向四周——苍冷的金属墙面反射着刺目的白光,光明之下,一切黑暗无所遁形。
她被困在了一个完全密封的玻璃舱中,身体浸泡着粘滑的修复液,所有感知也如同浸泡在水中一样模糊不清。
虽然呼吸有些困难,但这些能够修复她身体细胞的液体,也令她的脑袋完全放松了下来。
这场景……小苏打回忆起来了,这不就是她当年被老爸救出来的实验室吗?位置就在月之暗面。
可为什么,刚好就在准备打血痂前的这会儿,又梦到这个悲伤之地了?
大部分情况下,小苏打睡着后,她在另一个世界的灵魂都会苏醒,开始活动。只不过她完全无法控制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做什么,只能以第三人称视角看着自己按照一个固定的故事线走,一遍又一遍。
用一个简单的方式来比喻,小苏打的视野是双屏,能够同时窥见两个世界的景象。但作为主机的大脑只有一个,还是极致的单线程。这也就导致了,小苏打不可能同时间将两个屏幕的功率开启至最大。
开一个屏幕就只能关闭另一个屏幕,现实中的表现便是睡眠与苏醒。同时开启两个屏幕的情况,便是小苏打的眼睛一红一蓝之时。这个状态下的小苏打精神极其不稳定,会变成共进会那帮D级人员口中的“暴龙”。俗话就是发癫。而且一发癫,还是两个世界一起癫,闹得两个世界的人都不安宁。
在被老爸救出位于月之暗面的实验室后,她就不怎么睡觉了。她害怕她的沉睡,会给现实世界的人们带来大麻烦。至于梦境中那个世界的人们,由于记忆更加模糊,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就比不上现实了。
但这一次突然睡着,发生在即将追上血痂前,会不会是对方施展了催眠术?
可伊斯姐姐说了,血痂只是一个会影与血魔法的物理刺客,对精神系技能一窍不通。
姐姐大人的话即是不可辩驳的真理,一定是我自己脑袋有问题。她暗自想到。
随着她愈加深入地观察这个梦境世界,她察觉到了一丝蹊跷。这里的场景,既非梦境里那个她熟悉到无聊的天空乐园,也不完全是共进会的基因实验室。
她没有在这里看到漫天飞行的机械鸟,也没有看到其他参加基因改造实验的实验体……
这到底是哪里?还有,为什么它叫我X?
正当她开始怀疑起人生时,在玻璃舱的正上方天花板中央,一个巴掌大的窗口,闪过了一双猩红的视线。
那里有人!她惊觉到。
“安静。”冷漠而愤怒的声音。随后,那双猩红的眼睛,便迅速隐匿在了亮白天花板上,那唯一一处黑暗中。
那是一只乌鸦!她灵敏的视觉告诉她,还是一只拥有智能的机械乌鸦!
紫黑色的翅膀,猩红色的眼睛。这个样式的乌鸦小苏打有印象,就是天空乐园中常见的一种机械鸟。可印象里,天空乐园的鸟都是烘托气氛的装饰品,是没有任何智能的机械程序。居住在天空城里的人类才是那里的主角。她也经常跟那里的人类打交道。
可为什么这只机械乌鸦会说话?为什么它会出现在共进会的基因实验室里?按照常理来说,这分别属于梦境与现实的元素,不应该也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了,”她拧了拧自己的脑袋,转了360度也没有骨折,随后义正言辞道,“我终于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