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座闪耀的水晶通天塔,却傲然耸立在白色的沙漠中央,散发着不逊于正午太阳的夺目光泽。
此番奇景,绝非天然。而水晶塔周遭零散分布的水晶雕塑,依稀表明,这座高耸入云的奇观,是有人在维护的。
此塔名为永日方碑。乃是第一纪元,被世界意志提亚钦定的守护者们,建立在这颗名为厄尔的星球上,用于在不同时空出勤的时空枢纽。其原理也非常简单,乃是守护者们将终结晶的时空压缩性能开发到极致,并与提亚赐予的秩序之力相融合,来达到一个人为扭转时空的效果。
而厄尔星,不用多想,它就是第一纪元的地球。就连厄尔的轨道上,名为慕拉的卫星,也是跟月球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它们诞生的方式甚至都完全相同,是大撞击过后,行星碎片凝结而成。
至于为何第一纪元与第二纪元的太阳系会那么相似,歌萝只能反问一句,“你有见人问过为什么爸爸长得像儿子吗?要怪就怪偷偷挪用我的灵能,重塑第二纪元的提亚778吧。为了偷懒,她甚至都没有改过第一纪元的世界建设蓝图,完全是照抄的。”
等X更强一些,歌萝定是要找到提亚778的世界晶核,给她这只大懒虫好好钻钻脑子的。
永日方碑,它共有上下两部分组成。
建立在沙漠中央,地基深入到地核之中,永日方碑的下半部分占地三千平方公里,高一百公里。
它的形态像是一颗从土壤中冒出尖芽的竹笋。白皙如瓷,温润如玉,光是看着,珠宝品鉴家的手就不自觉痒起来了。但这颗竹笋是被花刀切过的,外层上有诸多镂空的地方。许多楼层干脆就是一层空气。
不细看,会以为永日方碑就是一座完整的水晶雕塑。但细看,才能发现这些空气楼层。其作用,主要是为了加快魔力流通的效率。
地面的部分,零落的人类城市,像是碎果仁那般均匀地洒落在永日方碑周围,点缀了荒芜的水晶沙漠。凡人将这座由神明建立的地标视为地上天国,不远万里赶来对着它日夜膜拜。聚木成林,聚沙成塔,数百年过后,信徒们便在周围搭建起了自己的城市聚落。
他们膜拜永日方碑,不仅是因为无端的信仰。就算是第一纪元的狂热有神论,他们也认为,切实可见的利益,比起虚无缥缈的神明庇护,更加炙手可热。而永日方碑的魔力增幅与心灵强化效果,能切实可见地改善周围居民的灵魂与体质。
甚至有极少数人,有幸被守护者选中,进入了永日方碑之中,完成试炼,获得了灵魂的升华,成为了守护者的一员。
有一部分人,甚至不需要获得进入方碑的许可,便能通过在外围持之以恒的修炼,将灵魂位阶从3阶,提升到5阶。而5阶,便是这个时代凡人的极限。修炼出关以后,无一不是成为传说级的大法师,或是能够斩灭奸邪的超凡战士。
最早来到永日方碑定居的人们,只缘听说过一些只在上古时期流传的黑暗秘密,被秘密中的宝物吸引而来。
传说中,拥有无尽魔力的万魔源泉,就在慕拉的背面。凡人轻易接触万魔源泉,便会被那无穷无尽的黑暗力量销毁。但只要能够沐浴一秒来自慕拉暗面的光照,且能够承受住那股暴虐的魔力,便能直接飞生成守护者级别的存在。
然而,正因如此,守护者的最高部门,暗夜议会才会选择在厄尔星上,设立水晶方碑,以封印那股不详的力量。它的作用就类似于一个巨大的船锚,以整颗厄尔星为支点,将慕拉星的正面,牢牢锁定在浩瀚无垠的白银沙漠之中。让其暗面的邪恶力量,永远无法以月光的形势,扩散到星球之上。
传说中,在永日方碑建立之前,来自慕拉暗面的月光,尝尝引发厄尔星周期性的生物灾变现象——称为永夜现象。
记载中,永夜降临,大地震动,潮水翻涌,天空将会被血色印染。而人类的主星若魄(太阳),则会在永夜到来之时,变异为一颗不断膨胀的红色巨星。
隐藏在暗面的万魔源泉,以厄尔主为魔法缆线,将若魄恒星架设为信号源,向全星系放射出了一种能够干扰超量子逻辑因子风暴,扰动了现实运作的底层逻辑,也干扰了一切生物的认知。
被那不详的光线照到,人畜无害的家畜会狂化成嗜杀的魔物。而人类,则会变成一群对力量极度饥渴的暴徒,对亲人也不择手段。他们会喊着一些听不懂的语言,以暴力推翻当前的一切秩序。最后在一场灭世大火,与世界一同埋葬在灰烬之中。
永夜事件,几乎持续到红色巨星将厄尔吞没才会结束。而每一次永夜降临,厄尔星几乎就会面临一次生态重启,文明重组。下一次复苏,往往需要再花上上百万年。
这些被暗夜议会极力隐瞒的黑暗历史,尝尝以不经意的方式,流入民间。或是没有作者的歌谣,或是某些微服私访的守护者,在古玩店里闲谈时走漏的风声。
纵使如此可怕的灾难,却难以让人信服,更别提让人恐惧。谁能够相信,人类世代居住的家园,已经经过无数轮重启了?厄尔星的地壳之中,根本就挖掘不出存在史前文明的证据。
有人辩解说,是永夜事件,消除了一切历史痕迹。有人怀疑,是暗夜议会,抹除了灾难发生过的证据。
但更多人相信,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永夜事件。暗夜议会编造出这样一段传说,是为了隐瞒万魔源泉的存在。
他们相信,暗夜议会有理由私藏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代价的魔法宝珠。他们想要独占位于月之暗面的万魔源泉,让自己的力量,成长到绝对凌驾于凡人之上的水平。
有人则更加愿意相信,那不详的血色光芒,是一剂让人上瘾,惹人疯狂的毒药。能够轻易获取力量的通道,往往会引诱出人心中最贪婪的一面。而暗夜议会的守护者们,早就被这股力量干扰了心智,成为了它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