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计划一切顺利,过去的人,无法察觉到异常。属于我们的未来,自然就能得到改善。”
“我当然知道,”毛虫吼道,“我就是知道了才会着急啊。如果无法找回那头蠢龙,和该死的时空枢纽,阻止共进会的疯子,猜猜看他们会做什么?他们会将血色黄昏的未来,嫁接到现实中,毁灭一切!如果事情真的变成那样,外神设下的封印,就失效了!那将变成一场虐杀全生灵的瘟疫。我们迄今为止所做的全部努力,都将作废。
你我都亲眼见过,时空枢纽内,那个名为环月塔的装置的强大之处——只要灵能供给充足,它能够复现历史中发生过的一切灾难!那不是一台简单的灵魂融合装置。
血色流星,星区烈焰,全领域灵魂偏移……这些不断循环的灾难,曾给薄暮边境的生态带来毁灭性打击。
这些在第一纪元引发全世界恐慌的灾难,如果重现在毫无防备的第二纪元,我不认为我们脆弱的人类祖先能够抵挡。一旦第二纪元失守,处在时间线前沿的我们,就是下一个受害者!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螳螂的自大害得!我真想知道,是什么,给了你游刃有余的勇气。是梁静茹吗?”
生气的毛虫,整个身体已经膨胀了起来,口腔里也弹出了一个形状骇人,像是绞肉机的外置口器,一副要将螳螂当场生吞活剥的模样。
“勇气吗?”见到老伙计一副要暴怒吃人的模样,螳螂将巨大的钳爪环绕在折叠的翅膀与腿边,整只虫蜷缩成了一个球,缩到了一台从天而降的泰坦战斗机械内部,以机甲的广播系统,发出闷闷的声音,“我没有对付你的勇气,也没有对付血色黄昏的勇气。我之所以这么自信,自信到什么危险都不畏惧,只是我认清现实了而已。不论我们怎么做,都无法影响到过去了。”
“你说什么!”
“说到底,我们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延续这个我们所在的这个未来而已。既然计划的关键部分,X的受体已经丢失了,时空枢纽也被盗取了,这已经足够说明,我们的未来,已经改变了。不论它变得怎么样,至少我能确定,它不会向着血色黄昏的方向发展。这是个好消息。”
“等等,我有点没搞懂。你是怎么知道的,螳螂?”毛虫冷静了下来。“你观测到什么了吗?”
“呵呵,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螳螂又得瑟了起来,“接下来,我要讲述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想。上古时期,有多位学者提出过如何验证时间机器存在的猜想。
其中的一个假说,便是将一份会议邀请信封存在时间胶囊里,由未来的人们打开。如果未来真的研发出时间机器,那么打开时间胶囊的人,便能在会议开始前赶到会场。这样便能证明时间机器的存在。
可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个无法实证的假说。在穿越时空的过程中,来自异空间的压力,和隐藏在暗物质里,世界的隐藏法则,难保不会让你丢失在时空漩涡里,或是半途截断你的跃迁旅程,让你坠入黑洞之中。
在漫长的历史线当中,必须存在一个建设完备的大质量引力锚点,才便于未来的穿越者确定坐标与具体的时间。不然,绝大多数时空穿越者是不会冒着万死无生的风险回到过去的。
矛盾之处同样在这里。过去的文明,科技不足以研发出稳定的引力锚点。这就导致穿越者一般无法回到过去。
未来的穿越者也能从历史资料中查找到过去那些爆炸的引力锚点,暴毙的实验体案例,更不会明知死路还要硬闯。这样一来,永远不会有从未来返回现在的穿越者,时间机器假说也永远无法被证实。
而当文明不断发展,科技已经足够成熟到能够建立稳定的引力锚点时,文明已经抵达了未来。时间机器的命题,就过期了。
但是,这个假说放到现实中,并不完美符合我们世界的情况。因为西斯提亚世界的时空远比正常世界要复杂,还拥有暗夜花园这个贯通全部时间线的异类存在。
我们不妨根据观测到的现实,来推测我们的理论。第二纪元,秃鹫挖掘出了第一纪元的暗夜花园遗迹,并修复好了引力锚点。在正常世界中,前代古文明科技远超现代文明,已经是低概率事件。但在西斯提亚世界,这很正常。
秃鹫的终极目的我们暂不明确是什么。但从他遗留的信息来看,他与我们有着强烈的合作意向。似乎想要通过我们,了解未来,并取代无面先知这个职位,帮他的主上分担血色黄昏诅咒的压力。作为邪神的走狗,倒还算忠诚。
作为交易筹码,他提供了实验体X这个移动引力锚点,让我们能够派遣体质过关的实验人员,回到X所在的过去。而我们所找到的最适合个体,便是以第一纪元异界召唤魔法,从不知名的异世界中找过来的吃货龙。鬼知道她为什么能够匹配X的基因,还能够与具备超融合性质的基因产生酶解现象。但能用就好。
而交易方式,便是秃鹫在独立于世界线之外的暗夜花园中,留下相应的灵能波纹资料,与本世纪的观测日志,以供后世的我们捕捉坐标,细致观察。我们同意了他的要求,并且和他形成了跨越时空的联盟。
在我们的世界里,时间机器理论并没有问题,逻辑也可以自洽。秃鹫对历史所做出的每一点改变,未来的我们都能收到相应的反馈。”
一切听着都很有道理,毛虫也理解了告死者螳螂提出的假说。“可你还是没有说明,这跟我们现在的危机有什么关联?为什么你敢保证,我们的未来不会变成血色黄昏?我要求更加充分的论证。”
“为什么?因为血色黄昏已经发生啊!它就在我们隔壁!嘻嘻嘻嘻——”螳螂发出了刺耳的奸笑,“你之所以没明白,是你忽视了时间机器理论当中的另一个矛盾——正向时空穿越!不是从未来回到过去改变世界线,而是从过去飞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