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思来想去，护石商人也不认为这位大汉有任何胜算可言。这里是朝月城，亚蕾里的首都。他一介异乡人，在亚蕾人的地盘上，有什么地位可言？说的话又有什么分量？
于是，他一边与大汉对峙，一边打着手势，让小弟去叫保卫队的大哥过来。同为亚蕾人，那位与他熟知（收了不少好处）的大哥，肯定会帮他说话。
然而，就在一堆人围着摊贩争吵是非的时候，人群中，不知道哪个家伙喊了一嗓子。“是障眼法。先前交易的时候，护石被摊贩老板的幻术替换成假的了。真正的护石在他板凳下的小匣子里。”
耳尖的老板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心里一寒，手指一颤。
露馅了！
他已经准备卷起铺盖跑路了。可很快，他就想通了。自己从未跟手下交代过他会幻术一事。最多也就是提前打点，让他们知道自己会用假的护石替换真的护石。
毕竟都干了这一行几十年了，这一手法也用了上百次了，帮他捞了不少老实人的油水。吃饭本领，是绝对不会外传给小弟的。
可这个人是怎么知道他会幻术的？还是单纯在唬他？
心里再怎么慌乱，他一副镇定自若，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心虚了。
可大汉这边，已经气势汹汹地推开了阻拦的小伙子们，像台坦克一样，碾到了老板面前。
“我要讨个说法。你要是没有作假，就把你的凳子挪开，让咱瞧瞧。”
“凭什么？你没有让我挪动位置的权力。”老板也不再装礼貌，咬定了自己没问题。
“你要是不心虚，为什么要死坐着这个板凳呢？里面是不是藏东西了？”
“还是那个规矩，谁质疑，谁举证。你没有证据，凭什么怀疑我？更别说，你已经签下了单据，这桩交易就已经完成了，不可更改了。”
“我交易你慕，东西都不是我要的东西！”一怒之下，大汉将橙黄色的宝石摔在了老板面前，“单据上写的，是一枚晶金，五枚沙金，换一颗黄岩质地的精品臂铠护石。而这一颗，我现在总算明白了，是形态类似黄岩，但质量差得多，也完全留存不住魔力的柳岩！
以次充好，以假换真，你这该死的商人，要丢到我们那地，是要喂给火蜥蜴的！”
“你血口喷人，空穴来风！”他指着他的鼻子吼道。
“你厚颜无耻，居心叵测！”他瞪着他的眼睛骂道。
先前帮老板说话的小伙子，已经全跑远，去找保卫队了。而那些围观的路人，则陷入了争论，到底孰是孰非。
大汉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商贩作假。怎样都理亏。
可自从某个好事佬吼了一句，人们也开始怀疑这位商贩真的用了幻术。不禁想要挪开他屁股下的凳子，探探虚实。
总是不缺看热闹的人，也总是不缺阴谋论者。
要是在第二纪元的地球，X这一套义正严词地污蔑，也同样能哄骗到一帮不喜思考的人，跟了她的风。用虚构的证据与正义的言辞，把一个好人活生生污成十恶不赦的坏蛋。
第一纪元也不例外。不过这一次，X是在用恶劣的造谣手段，污蔑一个坏事做惯的老奸商了。污蔑一个坏人，她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谁让你们自己的内心就不干净呢？我不介意世间存在小小的恶，但把恶作为习惯，颠倒是非，那可就别怪我以恶止恶了。”
在人们争吵的时候，X又捏着嗓子，叫了一句。
“我上周，听我妈妈的朋友的叔父说，护石商人贾梅斯是他的老朋友。曾在一次跑商的旅途中，私底下和他抱怨脑核的腐败，说他们尽和邪教勾结，纵容献祭魔法的存在。
那位叔父可是忠诚的亚蕾里人，对女神和守护者是百分之一千的尊崇。他不认为脑核存在任何腐败，对邪教也是严厉剿灭的态度，没有放纵。贾梅斯是在玷污亚蕾里神圣的至高议会的纯洁性，是在议论女神大人的不是！”
X已经不在乎在议论中丢下一颗惊天大雷了。她现在就想立马看到舆论爆炸。
“我不是，我没有！”被人说是奸商，贾梅斯尚能保持镇静。可被人说怀疑脑核与邪教勾结，那保卫队的大哥，还有禁卫军的老兵们，可就不会给他好果子吃了。“你个小贼，有种出来面对我。造谣也是犯法的！”
贾梅斯气的脖子都直了，眼睛咕噜咕噜地转，跑到人群之外，想要抓到那个造谣的小贼。这种级别的污蔑，保卫队的大哥都不会去保他。
他本以为干完坏事，那造谣的小贼，一定会逆着人群跑走。因此视线搜寻的方向，一直集中在广场的东门上。
殊不知，就在他气的跳脚的这会儿，一个灰不溜秋，乞丐打扮的小个子，正在跟那位大汉在小巷里交流着些什么。
“这位大哥，您是火纹族的，对吧？名字是可酷巴？职业是铁匠？”
“你怎么知道？”大汉讶异，“还有，你到底是谁？”
“我？我就是刚才透露了奸商秘密的人啊。”
“原来是你，真是太感谢你了。虽然还没有把我的钱拿回来，但你识破了阴险的城里人的欺诈伎俩。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真不该怎么办。你也能看出来，我这人每看过什么书，不太聪明。”
“呵，不足为谢。”X一脸阴险地搓着手，“我就实话告诉您吧，可酷巴。待会儿，等保卫队的大哥来了，他们肯定会听老板的话，把你抓走的。就算那位老板明着卖你假货，可由于您签了交易单据，您咬着牙齿也得把这坨狗屎吞下去。你根本就不占理。更何况，这里还是亚蕾人的地盘。你一个外族，更不会收到待见。他们甚至会说，你一个蠢笨的火纹人，活该被骗。”
“狡猾的亚蕾人，我是不会屈服的！”
“你不会屈服于亚蕾人的拳头，但你的肉体，不害怕银之律法吗？我可是听说，亚蕾里的银之律法以残忍闻名。偷窃类的轻罪，被有心之人议论几番，都会变成劫掠类的重罪。更是对族人有严重的偏袒，对外人嫉妒严苛。我不认为您的肉体，可以抗住秘银鞭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