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位妈妈的背后,是一个大骗子,是一个拐卖犯,一个杀人犯。可那个时候的你,眼神纯真到完全不会怀疑金梅花女士背后的那些阴影,她手上的血迹。单纯的你,不会去思考,一天二十四小时中,妈妈二十三小时不在你身边,是不是去做坏事了这种可能。你以为,一天就只有一小时。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你天真可爱到让我这位诈骗惯犯,都感受到了一丝惭愧。那些时候,我差点都被你真诚的眼神说服了——放弃造神计划,放弃夺权的野心,不再过问世事,和亲爱的小宠物找一个无人问津的隐秘之乡,共度余生。
嗝儿~但你也看过我的真面目,那样的我,根本就是不是我。我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野心家。在你身上的价值被我压榨干以前,我都不会轻易放你自由。甚至,到了那个女人已经为未来写下结局,我的本体被她一口吞没,我败局已定之后,我仍然怀揣着不切实际的希望,想利用你的同情心,来为我博得一丝反转的机会。
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从你穿越回第一纪元,在暗夜花园中遇上我的一刻,我就在装可怜,自述罪行,以求得你的原谅。但那不过是又一张精心雕刻的虚伪面具,一张只为了利用你与那个女人的关系,而特别描绘的面具。
我应该告诉你实话的,我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你。我将你贱卖给月灵族,为西斯提亚世界的烂摊子擦屁股,还让你孤身一人与邪神大军迎战。而我自己则躲进夜之核心,让灵魂休眠,来躲避那灭世的灾难。
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我的心里没有任何其他人。无条件信任我的魄奇,也被我利用来诱导提亚的抉择。
本已病入膏肓的提亚,在听闻心爱的月灵族即将遭遇危难之际,耗尽所剩不多的法则之力,来为他们打开通往更高阶位面的快捷通道。而这样的后果,便是让本就千疮百孔的西斯提亚世界,彻底失去法则之力的自我防御手段,成为一个对邪神与恶魔不设防的文明坟场。
从这里,你就应该看出来,我是一个十足的混账,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而你在我眼中,从来都不是朋友,而是一个愚蠢忠实的工具人。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你残缺的记忆,破损的灵魂,有多少是我的手笔?那是我为了奴役一只凶残的野兽,必须使用的残酷手段。
怎么不说话了?听到我的心里话,你很惊讶吗?呵呵呵。这才对嘛,一个将恶行贯彻到底的小人,根本就没有得到救赎的必要。我就该和他们一样,被扔进历史的焚烧厂中,被世人铭记恶名。”
米拉一副醉醺醺地模样,依靠在X的大腿上,撒泼打滚似地搂住了她的腰,眼神也有些迷离,嘴中始终在胡言乱语,“快动手吧。与其让我苟活着,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那个女人不是已经将我的生杀大权交给你了吗?对我下达最终审判吧。细数我的最恶,不会比脑核中任何一名元老要少的。”
她这个状态,已经跟开摆的绝症晚期病人差不多了,一心求着让X把她杀死。
X的脸部肌肉抽了抽,握紧拳头,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耐烦。可一想到这是一个在发酒疯的晚期病人,她倒没有直接用拳头招呼过去。还是先搞清楚米拉内心的真正想法吧。这类心机深的女人,想要摸清楚她们的真实欲望,得付出点功夫。
“姐姐大人怎么有空来找我了呢?是那家酒馆的菜品不合您刁蛮的口味了吗?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提,我强制命令他们整改。”她试着转移话题,“还是说,您想趁这个阴雨天气,去一片风和日丽的绿洲舒缓一下压抑的心情?”
她凑在米拉的耳边,以甜甜的声音轻声道,“只要姐姐你想,我都可以满足哦。”
“呵,呵呵呵,”米拉干笑了半天,才扭过头,用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盯着X那副和善的脸庞,“我心情压抑的原因,你还能不明白?
酒馆的老板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力量腐蚀了,突然变成了那什么暗之子的狂教徒,连跟我的生意都不做了,说着要上战场,与敌人酣畅厮杀。那位火纹族的服务生也是,天气一暗,脑袋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说什么要去攻占魔工坊,为前线的好战士们送弹药。
更要命的是,外面一直电闪雷鸣,喝个酒都不安心,所以我就打算出来走走。
可是,城内的居民要么被雷劈成焦炭了,要么就被他们自己的影子拽进亚空间,玩人间蒸发。几千万人口的朝月城,被整得跟鬼城似的,最热闹的集市都冷冷清清。竖立在广场中央的开拓者雕像,更是不知何时被人换成了一个小妹妹做出胜利手势的塑胶模型。”
还真是鬼城,现在的朝月城内,都没多少活人。要么彻底死亡,要么被X的阴影之力整成半死不活的暗属性亡灵。至于胜利广场上的塑胶模型,这点X也没想到。
她的暗之领域,已经严重干扰了朝月城的所有居民,让他们成为暗之子忠诚的教徒,不过有些忠诚过头了。一些擅长雕刻的手工艺者,在知晓了真实历史中,所谓的开拓者,才是艾尔索派遣来厄尔,屠杀原住民的真正侵略者后,一怒之下推翻了雕像,新建了X的模型。
没有被暗之领域影响到的,也只有龟缩在结界的脑核议员,还有保卫队与禁卫军中,一部分拥有思想钢印的超级战士。
但这些小麻烦对于精神操控能力今非昔比的X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在扎拉主动解除守护结界之后,X已经消化了扎拉脑中的信息,掌握了此类结界与思想钢印的弱点。此后,遭遇脑核同类型的防御时,她将不再遇到阻碍。
“所以,你明白了吗?我心情不好,独自一人喝闷酒的原因,都是你害的。你给了我可以和解的希望,给了我一个仍然可以活下去的幻想。于是我舍弃尊严,出卖肉体,跪在你面前,祈求那个女人的原谅。结果你却用实际行动转头告诉我,你根本是在逗我玩。像我这样的坏人,根本没有被原谅的可能!仅仅是死亡,可不足以偿还我们的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