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西斯提亚(一百五十九)

作者:黑朱砂 更新时间:2024/5/7 20:26:29 字数:2072

只有在邪神大军入侵之时,她才抛弃了X,选择独自一人躲进夜之核心中。但在知晓了谱尼提这尊大神的存在后,X也怀疑起了黄昏之种对一个人的行为到底能操控到何种程度。

因为到了第一纪元末期,米拉基本上已经完全沦为了《启示录》的傀儡。是歌萝让米拉从那种被操控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

而梦境破碎的一刻,米拉也睁开双眼,见证了一个世界因她而毁灭,一个她最亲密的朋友,因她而堕入痛苦与死亡的深渊中。

试想一下,一个良心尚存,有原则与底线的人,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被坏人操控,干了一堆杀人放火的事,还亲手把朋友送入地狱,自己逃之夭夭。

在这种浑浑噩噩,被《启示录》中的末日预言吓得夜不能寐的极端情况下,度过了整个第一纪元末期。换算一下,约莫百万余年,都是在精神极度紧绷的情况下度过的。

而当她的精神绷断,从幻想中苏醒的一刻,看到了她干的这么多好事,看到了气息奄奄的好友,她的心里,会产生多大的悔恨。悔恨到那种情绪已经转化为了一种绝望。

而这种绝望太甚,会让人下意识想要逃避现实。她会不断对自己撒谎,给自己的寻找退路。说那些罪行,都是虚假的。不然,她脆弱的精神会瞬间因巨大的责任与压力而崩坏。

这便是血色黄昏的真谛。给人以不切实际的希望,驱动损人利己的恶行,而后又让希望在终点前破灭。它让此人献祭所有的物质与精神,献祭所有的熟人与生人,筑造一个疯狂幻想的舞台。

直到现在,X才意识到,清醒后的米拉,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那种压力之下,她一心求死也情有可原。可她身为镜之夜魔的公主,她受到的教育和灵魂深处的良知,又在悬崖边上扯住了她的头发。

痛苦与纠结中,她选择了自暴自弃,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谎言。她选择放弃向她曾经的至爱坦白,装作她与X一副不太熟悉的样子。这样,她的良心才不至于备受煎熬。

于是乎,这才有了米拉与X在暗夜花园相遇的第一幕,她装疯卖傻,故作神秘,来尽可能忘记过去的自己,和那段以漫长的时光铸就的感情。

“你知道醒来以后,我都是怎么过的吗?”她小声埋怨道,“从白天到晚上,我一直盯着环月塔,注视着月桥,期待哪一天,你会从慕拉上搭成传送法阵回来。几百年,还是几千年?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浏览了所有的平行世界线,浏览了那些破灭的历史,不稳定的未来,来搜寻你的身影。

可我什么都没找到。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个女人用一件干扰虚无法则的神器,把你伪装起来了。”

“米拉……”被强行环住腰肢的X全身僵硬。两人靠得太近,X已经能够清晰看到米拉眼睛中的光点,眉毛上的粉尘。米拉冰冷的呼吸甚至扑到了X的鼻腔中。那股寒冷的梅花香味,让X有些头晕目眩,口齿生津,想一口嗷呜掉眼前的美餐。

最让X有些把持不住的,是这个距离下,米拉那对D尺码的原装大馒头,不断摩擦她的身体。

我都快忘了,我原来是这么有料的吗?真是不得了的大宝贝。那这么说来,歌萝把她的身材从D削减到B的意义,绝对不是因为我用颜色思想冒犯她这个原因吧。X不禁揣测,B的尺寸可能是歌萝的个人喜好。

按照歌萝145的个头,如果X还是D的话,她们互相拥抱的时候,绝对会让她窒息。如果是B,那么刚刚好,既可以当抱枕,也可以当靠枕。

一种奇怪的背德感,还有莫名的好奇心,令X没有第一时间推开米拉。她看向米拉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又有些意犹未尽。

别搞错,我可不是在偷情。X不断强调,我只是在照镜子。扪心自问,她对米拉有那种程度的感情吗?

很可惜,模糊的记忆,还有对歌萝的专一,始终无法让X将米拉当作一位恋人来对待。小妾情人这种级别都够不上。她们之间,就是单纯的好朋友,那种可以互相托付生命的战友。

或许,是歌萝的介入,打断了这条可能萌发的感情线。

X不禁设想,假若在另一条完全平行的世界线,歌萝没有出现,血色黄昏也没有寄生在米拉灵魂中,X也没有被提亚的神罚打击成痴呆。两人从相遇起,便互相依偎,情投意合。在漫长的时光中,水到渠成,喜结连理。这种故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现实的残酷之处在于,太多的意外,让这条世界线发生的可能无限趋近于零。而X自身作为灾厄的化身,是不可能让自己身边的人幸福的。就算假设的世界线中,她与米拉互相成全。米拉也很有可能因命不够硬,实力不够强,惨死于X带来的灾厄中。

这么看来,整个虚无之中,整整五个星域纪元,真正能够承受X的灾厄体质,还能够把她引导至光明的存在,可能也就歌萝一人吧。她体内蕴含独一无二的猛毒,也同样是被整个星域所唾弃的原初之恶。

病毒与灾厄,才有可能搭配在一起。其他存在,都会被其排斥。

假若X和歌萝的命都足够硬,活动的范围也足够大,再加上足够的时间,那么她们的相遇,不就是一种必然吗?

一种可怕的猜想,开始在X的脑海中成型。

已知,X和歌萝的命都很硬。X作为一枚天外陨石,一直在虚无中乱闯,活动范围非常不确定。而歌萝被关押在破灭境中,也待了足足4个星域纪元,说明寿命很长。她作为星域观测者,也在一直观察星域角角落落的状况,肯定注意到了这枚陨石。

无限的空间轴与无限的时间轴,又是唯一能够互相兼容的两个质点,它们岂不是必然相交?该不会从混乱纪元起,歌萝与我的相遇,都是被规划好的吧?

这也太可怕了吧!能把预测与算计计划到此般宏观的地步,绝对是真正的亵渎魔神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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