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她自己的技能组更加丰富,却全是注重反应力和杀伤力的杀招,没有一点花里胡哨的成分。这样可不好。因为出手就必定造成伤亡,不适合给自己的粉丝表演。但伊斯姐姐的技能,不仅花哨,还很耀眼,很适合在万人体育场里演出。
在夜玫瑰军团的时候,她的许多队友都希望小苏打能够给他们展示战斗技能。可碍于她的技能都会真的杀死人,她迫不得已,只能以缄默来拒绝。
而就在小苏打从另一个自己手中挣脱的时候,那场追逐战,还并未结束。
为了避免那股污秽力量的传播,长出四翼的小苏打,一直在尽全力往迷雾深处飞去。她已经做好的埋葬于此的打算。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只略显懵懂,好奇心严重的小苏打,仍然在紧追不舍。她的鳞片摩擦着雾气,散发出蓝色的火花。她壮实的身材,在浓雾中横冲直撞,也渐渐缠绕上了一种神圣的气息。
“不好,这样下去,她也会染上这里的气息,变得跟我一样的。”
四翼小苏打终于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不同的小苏打是否会相遇,而在于她们是否会做出进入苍白雾境的选择。
一旦进入这片灵能充沛的地界,不断吸收灵能的小苏打,便会自然觉醒关于过往的少许记忆。而随着她的深入,她的躯干也会在此被彻底毁灭,以纯粹灵魂的姿态,找回真实的自我。当她失去肉体的庇护,失去了X的基因保护时,便是黄昏之种真正的介入时机。
四翼小苏打做的最错的一点,便是自以为是,认为警告和逃离的动作,就能让另一个自己避免闯入苍白雾境。可另一个自己显然有一种叛逆基因在,越是告诉她不要做什么的,她的好奇心越会驱使她违背他人的警告。
“还真是被祂算计到了。”她苦笑着,收起了巨翼,慢慢等待身后的小苏打追上来。
这场毫无意义的追逐战,需要一个了结。
“另一个我——更加聪明的我——你还在附近吗?”她笨拙地控制着新长出的两对翅膀,在半空中扭动着。
同时,不断扇出狂风,尽可能撕破更多的浓雾,来找寻另一个自己的方位。她有太多不理解的事,有太多问题,想要解答了。
她现在能够分辨出来,这里与海边的时空不属于同一个次元。这个地方,各种物理参数与时空法则都被高纯度的灵能给冲散了。一种更接近本源,更加真实的力量,充斥着这片领域,模糊着她的感官。
这里的环境让小苏打回想起了自己真正的家。她也隐约明白了一点,在这迷雾之中,所有生物都以一种更加纯净的灵魂姿态活跃着。以无形化有形,它们具备千般万般不同姿态。可以是死灵龙,可以是魔偶,可以是圣骑士。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可能,因为纯粹的灵魂不需要固定的形状,它们可以变成任何它们想要变成的东西。
而这,便是产生神性的前提。她必须抛弃腐朽的思想,和陈旧的肉体,迎接一个全新的概念,一套全新的体系。
她也是打算这么做的。当她渐渐在脑海中抹去自己的形象,让自己与苍白雾境融为一体,她感觉到了,一股神圣的力量正在注入她的灵魂之中。当她的手指开始雾化,她的视觉也从现实上升到了一个更高的维度。她感觉到了,她正在蜕变成神,她无所不能,她看透了迷雾中的一切。
这哪里是令人恐慌的阴森坟地,这分明是神明的乐园!她看到了,在她前方,无数灵魂幻化而成的卫兵,正列队排阵,敲响锣鼓,高呼万岁,恭迎着他们的神明归来。
在一条由鲜血染成的红色地毯尽头,是一座悬空的水晶宫殿。透明,洁净,神圣而不敢让人轻慢。亮蓝色的神秘金属,点缀着窗沿与门栏。金与紫色调的未知珠宝,铺满了大堂的整个地面。而在宫殿后的花园中,更是播种着无数小苏打不知道名字的奇花异草。
她有一种预感,她就是这座水晶宫殿的主人。
当她飞到水晶宫殿前,轻轻落下的一刻,迎接她的卫兵与司仪,也重新回到了迷雾之中。它们急着收工,就好像它们已经完成了指引任务。
“算了,反正你们也只是在迎合我演戏而已。等我登神,我自会把你们的身份搞明白的。”
这时,她听到了一种水滴落在石笋上的滴答声。她抬头望去,惊觉到,在水晶宫殿最顶端,竟然悬浮着一个比水晶宫殿还要大的罗盘。
十字型的指针,正飞快自转着,不断敲打着罗盘四个区间中的凸起,叮叮当当。这个罗盘的构造,倒是让她回想起了她在人类世界见过的一种游戏机。投掷一个游戏币,在撞过多根钢针后,会落入不同的凹槽中。
这个罗盘似乎也是这样,要将“游戏币”投入到罗盘中央,让旋转的指针将它弹射出去。在经过一系列碰撞后,看看落在哪个区间里。像是某种决定某人出生后命运的小游戏。
“话说回来,这四个区间,都是什么啊——秩序,永恒,混沌,虚空……”她好像理解了那烙印在罗盘上的文字。
而相对整个罗盘来说,十分渺小的指针,凑近了看,竟然比她的四翼还要长一大截。指针上,竟然也画着一些符号。那些符号没有具体的意义,但小苏打却能从中理解出一个概念——“理之螺旋,律之中轴,相切且平行。律之螺旋,理之中轴,相交且相割。理律互换,万法皆虚。”
“不明白。以我的智商,这些问题还是太难了。”她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就罗盘上的箴言过多纠结,而是直接从天窗降落在了宫殿内部。
果不其然,她在这座宫殿的大殿中央,看见了一个由水晶剑刃与彩色宝石堆砌而成的王座。坐起来肯定会很硌屁股,不过若这是她的王位,她也不会介意坐一会儿。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张王座上,已经有人了。
另一个自己,正一副百无聊赖的姿态,歪躺在王座上,阅览着一本黑色的笔记,嘴里还时不时念出一些像是人名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