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位面的诞生,要追究到深渊与星域的大碰撞,原初之律与至高神界的冲突与和解。这也是交错纪元得名的根本。那是一个比主人公的诞生,要古老的多的故事。
而我们要讲述的故事,发生在霜降纪元末期。内容都可以在一本名为《曼尼亚克传奇》,由星域观测者所写的人物传记中找到相关资料。
那是一个梦幻而又离奇的开场,直到现在,人们都无法描述它真实的样貌,解析它出现的意义。
人们称它为鬼噬。
这本该是一次具有科研意义的星际航行。
交错位面的苍垩龙中,总有一群拥有开拓进取精神的冒险者,承担着被天理神罚的风险,为交错位面的生灵开通去往其他位面的航线。
尽管他们自身的神性,足以庇护他们闯过交错地不同世界间浑厚的混沌领域,但不妨碍他们采取一些微小的隐蔽手段,为他们庇护的生灵提供便利。
当进取者号穿梭亚空间时,他们与往常一样,遇到了数不清的混沌区域。那些污浊黑暗混乱的力量,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贪婪暴虐,想要同化一切的气息,让人胆寒。
但进取者号的船员,都是经过交错位面独特气候历练的佼佼者。一般的混沌风暴还伤不到他们。倒是终结晶制作的进取者号,率先承受不住了,核心部件都出现了少许腐蚀痕迹。
无奈之下,为了不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偷偷打造出来的昂贵飞船报废,他们只能匆匆结束这次测试,从亚空间脱出。
而也就是从亚空间返回现实的时候,船员们发现了不同寻常的状况。
他们第一次遭遇了鬼噬。
当穿越结束后,他们没有检测到飞船存在任何故障,但鬼噬,确确实实在进去者号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亚空间的出口,也留下了诡异的残影。
船员们发现,他们此次进入亚空间航行的历史日志,毫无痕迹地消失了。就连前几次的测试数据,也莫名其妙地没了。不是被删除,而是直接被瓦解成毫无意义的信息基态。
而那道诡异的残影,是一只狰狞的红色眼眸。没有人知道那是谁的眼睛,也没有人找到那只眼睛的主人。但它的凝视,让所有人都产生了命不久矣的错觉。都已登神的苍垩龙,都无法承受那种视线的精神恐吓。
而绝对理性的飞船主机,也没好到哪去。它解析出了全是乱码的结果。这似乎是一种法则污染。
船员们只能根据自己的遭遇,判定“鬼噬”是一种存在于虚无中的原始怪物。本身不会运动,宛若某种地标一样,固定在某块时空中。但随着星域的不断扩张,交错位面自然也就膨胀到了别人的领域中。
这是一件坏事。因为虚无怪物对一切秩序构造都存在原初的恶意。一旦它们进入生者的领域,它们一定会将它变成地狱。交错位面本就不稳定的法则,本就偏执的天理,会受到更大的创伤。到那时,苍垩龙好不容易才稳固下来的世界,又要变得支离破碎。
为了避免事情恶化到那种地步,必须严密监测鬼噬的动向,并将问题上报给交错位面的核心组织,真龙会。尽管这样做,会让他们私下帮助凡人的计划暴露。但为了交错位面的未来,一点小小的处罚,已经无关紧要了。
但就在他们自以为计划得很完美时,他们已经晚了一步。他们使用进取者号的主机解析鬼噬残留的痕迹时,那些被抹除的信息,也就是某种意义上的虚无,竟然产生了智能,开始扩张它的影响。
越来越多的数据遭到抹除,越来越多的线路被瓦解的分毫不剩。甚至就连那些与鬼噬有过直接接触的船员,都开始产生了记忆破损、残缺的现象。连他们强悍的真龙神性都不足以保护他们的精神。
鬼噬正在通过进取者号,从虚无介入到现实之中。而鬼噬的影响,也让船员们逐渐意识到了虚无的可怕。未知的虚无中,存在着数不清不可名状、无法理喻、毫无目的的怪物,远比那些已知的神明更让人敬畏。
无论他们以何种方式观测它、解析它,都会成为鬼噬渗入的窗口。它就像是一种只要你观测到它,就会被它侵入精神的神经性病毒。
更让人恐慌的是,鬼噬病毒是无法清除的。它们本身就具备无的属性,有形之物奈何不了它们。
而任何尝试将含有鬼噬的部件移除、净化的行为,都会让它增生,使得更多参与其中的设备和人沾染上鬼噬。似乎,所有观测与记录行为都会成为鬼噬的传播途径,所有减少移除的行为,对于鬼噬来说,都是增殖的方法。一时间,船员们陷入了无法抉择的困境。
目前,进取者号尚未返回交错位面的主世界中。也就是说,鬼噬暂时还没有被其他人观测到的风险。
一旦他们返回主世界,那必然是一场灾难。唯有在飞船返回之前,解决鬼噬,才能为他们的世界博得一片生机。
船员们唯一得到的好消息,便是鬼噬的传播并不主动。只要你不主动接触它,它也不会主动来侵蚀你的精神。
于是,船员们被分为了两批。一批是已经确认染上了鬼噬的感染者,另一批,则是整个考察期间,都一人待在自己工作间内的未感染者。
所有感染者,都跟不要命一样,承受着记忆被抹除的风险,深入研究鬼噬,尝试找出应对它的办法。
而所有未感染者,只占据了不到10%的人数,则被勒令隔离起来,以保证进取者号中,有人能活着把消息带回到主世界中。
可那些深入研究鬼噬的感染者,很快便受到了更加严重的影响。他们不仅变得精神错乱,甚至也出现了灵魂偏移现象。也就是俗称的失魂症。作为神明,这种现象很不正常。因为秩序之力,对灵魂有强制固化作用。
可深入研究鬼噬的船员,他们的灵魂正在被逐步剥离到虚无之中,回归到原本的灵能姿态。他们的身体,也出现了反常的逆生长现象,回归到一个青壮年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