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舰长命人给菲尔罗注射安眠药时,一道红光闪过,舰长便炸裂成了一朵血花。
毫无反抗之力,毫无招架之力,压倒性的暴力,让在场人员瞬间毙命。
杀戮的盛宴,开始了。接下来的时间,菲尔罗开始根据舰长手中进取者号的船员名单,依次清理舰船中,所有参与调查鬼噬的感染者。
没有人知晓他的目的,也没有人知晓他要杀死多少人。
但是,他突变的性格,强悍的反应力,变态的破坏力,也让所有人意识到了,被鬼噬侵蚀,可不只是失去记忆这么简单,他完全变了一个人。菲尔罗已经化为了鬼噬的左膀右臂,开始屠戮一切知晓祂存在的人。
杀戮时刻持续着,尖叫与嚎哭声,萦绕在飞船内部中。直到偌大的穿梭舰中,再无一名活人,连逃生舱中的感染者,也被宰杀一空。而浅白色的飞船内部,被苍垩龙的蓝色血液涂满,甚至结成了大片大片的璀璨水晶。这场血色盛宴,才迎来终结。
剩余的,全是被软禁在自己房间中,不知晓外界情况的未感染者。自此,菲尔罗开始将目光转移向那些在飞船之外的感染者。
没有费太多功夫,菲尔罗便只身闯入了亚空间之中,找到了还在调查那枚红色眼眸的小队。
显然,那些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利索的神明,说明他们已经知晓了发生在进取者号内的大屠杀。
面对空手而来,一脸冷淡的菲尔罗,没有人敢上去搭话。他们都已知晓了自己的命运。不论他们怎么做,最后的结果只是等死而已。而若是把鬼噬的存在传播出去,只会让更多人登上祂的宰杀名单。
但是,与所有小队成员沉默的表现截然相反,古学者对菲尔罗的变化产生了极大兴趣。
“快说说,当你使用真视之眼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我一直都很想知道,那只眼眸的背后到底有何意义,鬼噬又为何会出现在交错位面的亚空间中。但我的愚钝,我对龙神的不忠,使我没有你那般优秀的能力,领悟真视之眼的用法。你一直都是我们之中,最优秀,也最为虔诚地那位。但当你被鬼噬侵染之后,你也是堕落的最深的一位。
告诉我吧,我不介意在知晓真相后死去。能成为祂的刀下亡魂,是我的荣幸。”
“呵,如你所愿。”菲尔罗冷笑了一声,“交错位面的诞生,是一个场骗局,一场为了掩盖不光彩的真相,隐藏一个错误的结果,而精心设下的陷阱。你我都是命运轮盘中起舞的玩偶罢了。唯有极致的疯狂与混乱,才能瓦解这个虚构的现实,让一切虚伪回归最真实的姿态。来吧,与我一同清算原罪,堕入疯狂吧。”
“骗局吗?”古学者点点头,好似理解了鬼噬出现的意义。随后,便直接走到了菲尔罗面前,张开双臂,闭上了眼睛。“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
“你怎么了吗,菲尔罗?”怀着焦急的心情,古学者迟疑着不敢睁开双眼。
“菲尔罗,他好像已经死了。”小队中的一名医师开口说道,“我感应不到他的灵魂了。就在刚才,他应该是在说完那句话以后,灵魂就彻底泯灭了。他的神性也消失了。”
菲尔罗睁着眼睛死了,但鬼噬带来的恐慌,没有结束。
事后的尸检,他们发现了菲尔罗死亡的真相。
在那一瞬间,菲尔罗看见了太多不被允许知晓的黑暗真相,命运沾染上了太多不可言说之物的因果,被设下了泯灭诅咒。而他的身躯与灵魂,也因承受不住鬼噬中的破坏权能,在杀完一船的人后,彻底溃散了。
所有窥见菲尔罗死前记忆的感染者,也都陷入了不同程度的失魂症中,彻底失去了自我,成为了不具备理智的原始野兽。
鬼噬还在以祂的方式,残杀一切知晓祂存在的人。
这次事故过后,幸存的感染者成为了进取者号的新舰长。他们下令中断了一切研究鬼噬的项目,并清空进取者号,让未感染者乘坐新的飞船返回交错位面。这样一来,他们才有把握杜绝一切隐患。但同样的,他们也无法把真相带回现实中。
而最终,他们还得让进取者号自爆,来把鬼噬隔离在亚空间之中。没有人可以逃过死亡。
但命运就是如此顽皮。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之时,即将搭成进取者号全新的子飞船撤离的未感染者们中,传来了一条可怕的消息——有人违背了禁令,擅离开隔离区域,接触鬼噬。
而这样的后果,便是鬼噬找到了新的宿主。新的屠杀开始了,一整艘自飞船内的船员全部毙命。在杀完所有知情者后,那名感染的船员,最终选择了自杀。
“只是把鬼噬隔离在亚空间中,真的能够阻止我们的后人对这片区域的窥探吗?不必要的好奇心会引发不可预知的灾祸。我们不能再逃避了。这样下去,整个交错位面的生灵,都会沦为鬼噬的牺牲品。我们必须直面恐惧!”
幸存者的建议,也令那名古学者有些困扰。作为进取者号新舰长的他,也在思考,除了隔离并阻碍人们对鬼噬的认知这一方法,是否还有其他办法,能够对抗那名魔神遗留的碎片。
对抗是不可能的。就算真龙会有办法解决鬼噬,但远古魔神的曝光,绝对会引来至高神界的注意。
到那时,交错位面是否还是真龙说话,就不好说了。苍垩龙们的生存权利,也将受到严重动摇。搞不好,他们会被污蔑故意召唤魔神,而收到净除令的通知,遭到灭族之刑。
毕竟交错位面的地位,只是星域附属中的附属,连一般神界都比不上。其作用,也只是一个至高神界用于监视深渊的前线要塞。其价值对于至高神来说,就是一个布置在前线的侦察兵。
若是理律需要,祂们随时可以替换交错位面的主事人。为了减少魔神现世的概率而消灭一整个种族,对于做惯了这种事的至高神界来说,也不会有任何负罪感。他们反而会引以为豪,称之为替天行道的正义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