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人类!”亚罗咒骂了一句就立刻展开行动起来,时间绝对不容耽搁。
在将密信焚毁后,他便以月灵族独有的心灵网络,吩咐自己在月之暗面的家族成员,整理好最关键的研究资料,带着X前往位于超空间的群星枢纽。
这样,他们才有机会在邪神的本体到来之前,保全有生力量。等到研究出了成果,制造出位阶足够高的,蕴含有圣光力量的增压实体,他们就不用再惧怕那位邪神了。他们大可以高举正义的大旗,再杀回西斯提亚世界,夺回属于他们的一切。
只是,在统一意见上,月灵族内部稍微出了点茬子。战略性转移本来是所有月灵族今后的方针。他们对西斯提亚世界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
可是,当大半个世界纪元过去,不少天界的流放之人逐渐融入月灵族这一身份,对此地产生了些许归属感。甚至还有一小部分,因为一些难以察觉的权能,竟然忘记了他们本来的天界人身份。
而一部分出生于西斯提亚世界的月灵族后裔,走向与传统月灵族截然相反的道路。家族教育不断强调,身为天界人,要拥有属于高级生命体的自傲。可世界意志还是以无形之手,改写了这些第二第三世代的灵魂,让他们自以为生来就是西斯提亚的守护神,与那些低等的人类产生了接触。
结果,他们成为了提亚女神的忠诚战士,自发组建了守护者一派。想要在邪神大军入境之时,拼死保卫他们的家园,与敌人鱼死网破。
亚罗想,那群傻子是不值得同情的。这群心智脆弱的家伙,从一开始就是暗夜圣灵的边缘成员,实力不济。随着时间流逝,他们没能抵御住世界意志的蛊惑,成为了那位女神的棋子,也都没有出乎亚罗的意料。
而且,暗夜圣灵们也不是用的什么光彩手段,来忽悠女神对天界产生不切实际的向往。被女神发现,并报复回来,也是必然的。
在找寻到西斯提亚世界的第一时间,流放队伍前方的先遣探查小队,便用一种名为“激发之实”的圣器(也是暗夜圣灵的传家宝),激发了提亚内心对亲情的渴望。
当时的提亚,还是一个初生的稚嫩神明,没有凝聚出稳定的神格。因此被月灵族钻了空子,被诱导认知后,把来自天界的流放者当成自己的亲孩子来供养。连自己创造的最初之民(指摩闻族、卡多族等西斯提亚创造的种族)都疏远了许多。她的举动,显然已经违反了她的创造者对她下达的指令。
而让她做出最大退让,将西斯提亚世界守护者的权力交给月灵族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亚罗本人对提亚下达的心理暗示。
他以梦境的形式暗示提亚,西斯提亚极有可能去过天界。只要提亚配合月灵族的行动,牺牲自己的世界,壮大他们的家族与实力,月灵族便会帮她找寻西斯提亚的踪迹。
配合上激发之实对提亚的诱导效果,这位单纯的女神几乎已经把月灵族当成了救命绳索。只有通过他们,才能找寻到自己的主人。只有他们,才能洗脱西斯提亚的罪名,证明母亲的清白。
可这种天真的想法,只是提亚的一厢情愿。
随着月灵族的野心不断膨胀,他们开始暗示提亚,以损耗自身本源为代价,创造无限的平行世界,来帮助他们制造增压实体。返回天界,需要不少的世界残骸,以及大量的暖石。而消耗这些多余的平行世界,便是达成目的的最快手段。
而在提亚眼中,创造平行世界的想法,也是她的一厢情愿,与月灵族无关。是她想要卸掉世界神的职责,跟随月灵族去往天界,寻找母亲的痕迹。是她想了一个复制黏贴世界的办法,来摆脱不断修复世界法则的责任。也是因为她的自大,才让自己最终陷入了精神分裂,记忆失常,让整个世界变得千疮百孔。
但是,她并不会在意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个随时都会崩坏的世界,这个不断散发甜美气息,吸引虚无怪物的世界,她早就不想管了。她要去寻找主人。
就这样,一部分是提亚自身的性格问题,一部分是月灵族的暗示,还有一部分,则是躲藏在月灵族的大本营中,诱导着整个事件走向混乱的黄昏之种,导致了第一纪元被毁灭的结果。
自然而然,提亚策反一部分诞生于世界内部的月灵族,也就在亚罗的意料之中。
不过,这群叛徒的力量不足以掀起风浪。亚罗的情报网中,也表明了这群家伙就算脱离了月灵族的主体,也没有与脑核议会的畜生们同流合污。他们是坚定站在低等人类这一方的“高尚”之人。因此,他们没有可能对人类泄露月灵族隐藏在超空间内掣天要塞的存在。再说,以他们的边缘地位,也没有机会接触到月灵族用于控制世界晶核的核心机密。
这座超空间要塞,效果如同其名字,是用于遮蔽天机,欺骗世界线的一种悖论结构。这是在提亚失去控制的关头,月灵族用于支配世界意志、掌握世界晶核的底牌。同样,它也可以以强悍的法则之力对付拥有混乱神格的邪神。
就和暗夜花园一样,掣天要塞也具有超时空特性。但并非同时存在于所有平行世界中,而是不存在于任何一个西斯提亚世界所属的平行世界对应的超空间中。它被亚罗用法则悖论隐藏了起来。要寻找到它的位置,得以与隐藏时相同的序列,逆转时空,将要塞的坐标凭空拼凑出来。
换言之,并非掣天要塞依附于特定时空之上,而是特定时空依附于掣天要塞之上。只要拼凑出那片时空,便能恢复掣天要塞的坐标。
可是,这种终极武器,却被脑核的邪神使徒轻而易举地摧毁了。要说没有内鬼,是不可能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也是亚罗最不愿意承认的可能。月灵族的三个派别中,只有月灵族的“族长”,那个勾结了外人的光簇圣灵,和她的暗夜议会,出卖了月灵族的最高机密。
“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行,那个伪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