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X的每一次接触,都会有新的发现。技巧的感悟,灵能的掌控,神性的运用……本来,进入禁地,也意味着被逻辑因子风暴侵蚀的概率大大增加。但随着计划推进,圣光的力量被不断注入X体内,X具备强大吞噬融合属性的灵魂趋近于稳定,被X侵蚀的概率也在不断降低。
现在前往禁地与X交流,有利而无害。
推己及人,那位邪神也当是掌握了这样的情报,想要迫不及待地将X掌握在自己手中。怎么可能愿意将此等机缘分享给其他邪神呢?
现在的X,就是一根眼睫毛,那都是值得举世界之力才能求得的无价珍宝。修建暗夜花园所有超凡结晶的价值都比不上。
亚罗也知晓,在血色流星事件刚结束那几年,米拉几乎将暗夜议会近50%的经费都投资在X身上。这个比例,还在逐年增加,直到近年的邪神入侵,亚罗的情报网毁坏,比例最终停摆在了80%。可见米拉与魄奇对X有多么上心。
可对X的狂热,却在邪神大军入境之后迎来翻转,恨不得整天待在研究所的米拉为了保命,竟然把X一个人丢在朔月禁域里不管了。就算再怎么惜命,性格也不可能突变到这种程度吧?还是说,她对自己建造的防线信心十足?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疑点都多到数不清。再加上亚罗无法与米拉直接相见这样的先决条件存在,亚罗对米拉的认知一直都是一个模糊的状态。就好像,米拉并非真实存在,而是出现在他梦境中的一个幻想角色,起床后被太阳晒一晒脑袋就会忘记的程度。
其实,会有这种想法,也是黄昏之种为了避免两人相遇身份暴露而设计的。亚罗本人的背景比较一般,只是个被夜魔盯上了的倒霉蛋,没有什么需要忌讳的,黄昏之种大可以把亚罗的全部灵魂占为己有,将他当作木偶来随意操控。
但米拉有所不同。作为镜之夜魔的公主,她拥有护灵镜这样一个远超她本身实力的伴魂圣器。这个圣器的两种功效,一个是用架空之理越过世界法则掌握神明权限,另一个便是以强大的精神反射机制保护灵魂的本源,维护主人格的理智。不论遇到何种程度的精神攻击,护灵镜都能避免米拉的心智被瞬间攻破,还能完全反弹精神伤害。圣器的品质也让它成了一个过不去的难关。
除非是谱尼提的本体出手,不然,黄昏之种作为谱尼提散播的污秽碎片,是不足以击穿护灵镜的防御的。只能潜移默化地影响米拉的心智,让她成为《启示录》的忠实信徒。过于直接的精神干扰又容易引起米拉的警觉。多方面考虑下,谱尼提才选择了不完全侵蚀米拉的方法。
当然,亚罗是肯定不会知道那只藏在他内心中邪神的邪恶计划的。
“算了,米拉的责任与我们无关。即使象征着着永夜的暗夜花园枯竭,象征着永恒的暗灵要塞坠落,那也是那群保守派的失败,与我们月灵族无关。”亚罗用双手夹了夹脑袋,警醒自己。
“不能借助外部的力量,亚罗。只有掌握在手中切实可见的力量,只有内在的强大,月灵族才能成为真正的神明。”如此重复了三遍,他才想起来这趟凶险旅程,除了争夺X之外还要做的事。
在确认邪神的状态前,他是不可能贸然开启结界的。那无异于引狼入室。他必须把那位狡猾的邪神视为比魄奇更加聪明的对手。
不贸然闯入通天塔的结界,亚罗也还有很多地方可以调查。如果那位邪神的破坏只限于禁地的中层空间,那么,他便可以顺着通天塔内部的通道潜入到位于禁地下层的宁静之海,搜寻X遗留的力量碎片。对于日后强化X,掌握对抗邪神的实力来说,力量碎片不可或缺。
那片海域,本来的作用是一个缓冲带,以来自深渊的力量减缓平行世界对朔月禁域的冲击。一般来说,法则迥异的世界强行以通道连接,不同种类的时空交融会导致非常可怕的后果。而当连接双方中的一个世界毁灭之时,爆发出的世界恶意,会快速侵蚀另一个正常的世界,引发法则破碎,虚空入境。
就好比一个非正常死亡的强大生物,死后会产生大量怨气,污染周围的生灵,让它们堕落成亡灵一个道理。只是到了世界这个规模,世界毁灭时产生的世界恶意,足以冲垮整个世界的根基,让所有弱小的生灵瞬间全灭。
而通天塔除了作为最终防线的结界基石,稳定防线、排斥入侵者外,也有世界铆钉这一层作用。将下层的宁静之海与中层的朔月禁域,上层的千变万境牢牢绑定在一起。
若是千变万境里的某个平行世界崩塌,那些世界恶意不会直接灌入圣地中,引发法则崩塌,而是被通天塔引导至下层空间,被宁静之海回收。而宁静之海的充盈,既能夯实朔月禁域的地基,还能回馈到千变万境中,巩固那些完好的平行世界的基底。三者相辅相成,让禁地在虚实转换间,变得难以攻破。
只是,宁静之海并非小苏打想的那样,是一群天才结界师的创造物。因为一系列机缘巧合,它才被搬运到了禁地下方。
它本是存在于西斯提亚世界原初宇宙中幽寂空间中的一潭死水,那里的世界法则早已因为提亚的觉醒而陷入了休眠状态。就像系统标准程序运行后,用于检测故障的测试程序就会被搁置一旁那样。
救人心切的米拉,为了尝试这存在于提亚诞生之前的物质,有没有清除诅咒的效果,便将X浸泡了进去。碰巧,米拉作为夜魔,浓厚的宁静之力激活了看似平平无奇的海水。
虽然治疗效果不佳,但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医疗水床,让X泡在其中静养。久而久之,解析了宁静之海的米拉,便将它作为禁地的一环,安置在朔月禁域的下层空间中。
这样安排,一些实力不济的邪神也没办法通过亚空间潜入禁地。若是贸然潜入,亚空间必定会被宁静之海吸引,灵魂被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