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之核心才是最难突破的防线。我想不到,这个准位面级世界,有能打破夜之核心的存在。恐怕,只有夜之核心的创造者本人来了才行。”亚罗深以为是。
从一枚镜子摸样的存储道具中,亚罗取出了一片蓝色的玻璃片,检查着那枚紫色暖石。
这是一枚裂隙之刃的残片,是护路人用于撕裂时空的制式装备,由H序列夹缝世界的月灵工厂统一生产。本身是由暖石经过多次加工,与终结晶融合打造而成的装备,具备一定超时空属性。也能够检测法则之力残余量的功能。
玻璃片毫无反应,魔力共鸣没有发生,说明暖石中的秩序之力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没有继续使用的价值。
只是片刻过后,被强制共鸣的暖石便震碎成了一小撮无色的粉末。
“也是,能顺手取走的力量,那个邪神肯定不会错过。”亚罗并不在意,而是将玻璃片插入暖石碎裂后的小坑中,注入法则之力。仿佛预知到了会发生什么,亚罗迅速跳开了原地。
异变突生。一朵紫色小花在玻璃片上生根发芽,很快便膨胀到两个亚罗的大小。那是一个极度扭曲的时空漩涡。漩涡中散发出的死亡气息,让人不敢朝里面看去。可隐约中,位于漩涡另一端的某个存在,却不断激起亚罗的好奇心,让他想要深入其中。
没有过多犹豫,亚罗在给身体附上一层法则之力的保护后,便跃入了漩涡之中……
数小时后,阴冷的海风吹拂着亚罗的黑发,凭借着夜魔惊人的夜视力,拿着一把神奇的小刷子,亚罗仍孜孜不倦地在一片布满暖石的海滩上掘地三尺,寻找宝藏。
没有乘坐黑石载具在宁静之海上搜寻力量碎片,亚罗选择了一个更为稳妥的办法——在阻灵石海滩上寻找被潮汐拍过来的碎片。
可是,每当他的探测仪感应到存在X力量的残片,翻出来的时候,确实一些失去效用的暖石碎片。
徒劳无功的挖掘行为,差点让亚罗崩溃,质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选择。
“不该如此,我的探测仪不可能出错。”举着一个尾端镶嵌着黑宝石的扫把形探测仪,满头大汗的亚罗惊呼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探测仪内部镶嵌有X的力量碎片,是一定能与附近的X晶体共鸣的。可现在共鸣的结果全都是一些无用的暖石,怎么能不让亚罗烦躁。
他不会质疑是探测器中的力量碎片出了问题,也不会质疑探测仪本身损坏。
“一定是魄奇,魄奇这个败类,串通了邪神,提前损毁了宁静之海的所有碎片。”
他嚷嚷着,不肯相信现实。同时,逐渐完整的拼图,聚沙成塔的线索,飞速转动的思维,也让他的情绪走向了深深的恐惧。他想到了一个最坏的结果,却不敢承认。
被他挖掘出来的暖石,每一个都失去了效用。然而,它们不是寿终正寝,而是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暖石都被抽走了魂魄一般,成为了一具干尸。
无可匹敌的秩序之力,遇上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力量,瞬间崩溃成一地散沙。这情景,与朔月禁域中全然蒸发的生命存在着某种关联。
亚罗不敢相信这个事实——那名邪神比亚罗知晓更多关于禁地的情报,并且毁灭了除了核心地带以外的一切。千变万境、朔月禁域、宁静之海,三层空间,都被祂破坏殆尽。
他已经能够想象,无法攻破符文石丛林与夜之核心的邪神,如何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想要毁灭禁地中的一切,释放出了禁忌的权能。
在一股来自上古的混乱力量面前,所有秩序侧的力量轰然倒塌。那些瞬间死亡、连尸骸都找不到的生命,就是那场浩劫的侧写。
如果亚罗还有时间,登上浮空要塞检查,必然能发觉,要塞内的生命波动异常宁静,唯有齿轮和滚珠转动的声响。所有被定义为活着的事物,都被无情抹杀了。
“禁地,真的能阻止那种级别的家伙闯入吗?”他产生了一种新的认知,禁地不禁神明,而是禁止他这样的凡物进入。在占据了禁地后,那位邪神就把这片小世界当成了它的后花园。
他开始疯狂脑补那位邪神强横的权能如何肆虐朔月禁域。开始脑补,魄奇在邪神的威逼利诱下,从心地交出朔月禁域的机密。连提亚也在邪神灭世的威胁中,自闭起来。
他能感觉到,潜藏在禁地中的邪神,是远比那个阴影之主要更加恐怖的存在。
它理智,谨慎,目的性极强,不轻易展现出自身的实力。但疯狂起来,破坏起来,又让人神惊惧。可这种疯狂,也是它用于掩饰真实意图的表象。
“有这般超越时空的远见,还有相匹配的实力,真的有必要唆使一位身份低微守护神打开禁地的通道吗?”
亚罗回想起密信中,被星象武器摧毁的掣天要塞,开始质疑起了信中内容的真实性。守护者的终极兵器,一旦被具有威胁的攻击锁定,一定会发动时空跃迁,跳到另一个时空夹缝中。这是一种被动触发的机制,几乎没可能被人类禁止。
而脑核过气了还几个时代的星象武器,显然不具备快速锁定,快速射击,歼灭超空间载具的能力。掣天要塞甚至能预知未来,提前闪避星象武器的大范围打击。
掣天要塞的毁灭可能不只是坐标被内鬼暴露,一股潜藏在暗中的强大力量,策划了这场袭击。目的可能是为了混淆视听,让守护者与人类陷入内斗。也有可能是借势销毁月灵族的翻盘希望。
假若密信的内容真实,那么只能说明,这位潜藏在暗中的谋划者,有着惊人的胆识和非凡的手段。它的目的肯定是达成了。
既然都能谋划到这一步了,那位邪神会算不到亚罗进入禁地这一事吗?它的目的不言而喻,肯定是要借助亚罗的力量,完成一些它自己无法完成的事。自己的所有行动,也一定都在它的算计中。
可不应该啊,自己是《启示录》选中的先知,通晓古今,化险为夷,不可能再被其他人算计。假设如此,为何《启示录》从来没有描述过这位暗中谋划一切的邪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