谱尼提挺认可这种狠厉的手段,因为它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她真的只靠一个人就可以完成这等苦难的任务吗?扫了眼面前这个柔弱无骨,肤若绵雪的面瘫萝莉,她连一点可以称作衣物的布料都没有。
更过分的是,正常神明该有的蔽体圣光也根本没有,仿佛她一点也不在意外人猥琐或试探的眼光。用于保护禁地的光亮,则全部来自于天上那枚白太阳。她自己是不会发光的。各种力量都巧妙地收敛于体内,隐藏了她作为44阶秩序神的蛮横实力。
她就像是一个暴露变态,毫不掩饰自己的绝妙幼体,仿佛这是给下人的一种恩赐。唯一的装扮,是一个黑色的X形发夹,但配上她整体素雅的外貌,也不显得怪异。
说真的,这种外观,就算抛头露面,也没有人会把这种等级的变态和神秘强大的执行官组织联系起来。
光溜溜的萝莉形态算是一种让敌人放松警惕的化形吗?
或许,正因为她是天秤之灵,她才不在意自己的外观。天秤之灵,就是神器天秤的器灵。它们是属于审判之神的伴魂神器,能够度量任何神灵的善恶。它们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公正精神。在主人因故陨落后,便能从那种使命中脱离,成为独立的存在。
前身是一只神器器灵,又因为主人死的早,没有接受过太多这方面的教育,可能就不太在意自己的穿着吧。毕竟,一杆用于衡量是非善恶的秤,又要什么华丽的装扮呢?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眼前这位执行官有着比外貌更加深厚的学识,以及史书一般的经历。审判之神的神器,哪有平庸的?看着年仅10岁,肤白貌美,内在的骨头都化过好几次灰了。
她尽可能用各种邪道世界的规则来约束自己,像是螺浮语,还有法杖上凌驾于四面体之上的灰白圆环,都是一种伪装,一种让敌我双方都不会引起警觉的伪装。
再配合上执行官这重神秘身份,还有神鬼莫测的穿梭能力,想要暗杀特定目标,根本都不需要在暗杀对象的感知中现身。就像自己死的时候感受到的那样,以为是做了一场噩梦,在梦中捅穿了自己的心脏。但现实是,死兆宣言抹杀了黄昏意志的存在,并制造了一个黄昏意志自杀的唯一事实。
这种效果,有点类似于收敛错乱的世界线,以假替真。还真是变态的能力,比许多大神明的权能都要恶心。话说,起源又是那个坟地里刨出来的陪葬品?它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像光芒在垂叶下的露珠中闪耀,你的好奇心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这是厄运之兆。”天秤44微微仰起头颅,闭上眼睛,额头上的发丝也被一阵风吹得卷起来。在白太阳的照耀下,她的容颜也因此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身体化作了一张黑色的剪影。
她在动用强大的预兆之能,窥探谱尼提的未来。
“倘若你不具备灭灵之体,你的好奇心只会引来自我毁灭的结局。因为,你总有一天会在探索的道路上触碰到那些不可言说之物……这不是我所希望的。”
她重新睁开了双眼,躯体也再度凝聚成形。白光洒在她身上,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从她身旁绕过去,形成一道黑黢黢的剪影。它们似水一般流过了天秤44的皮肤,形成了一层镀光的薄膜,让她娇柔的气质更加光彩动人。
此时,她凝视着谱尼提的眼神,竟然有了一丝温柔的意味。但这种眼神,不是一个好上司看待一个得力部下,而像是母亲看待不成器的孩子。
谱尼提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想才好。被这样一个萝莉用这种眼神看着,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但又羞愧于直接表达出来。或许,就这样沉溺在这种眼光中也不错。
它对丰饶之母从来就没有归属感。在融合了黑暗力量,成为黄昏意志后,它的神格也算是与生命系神明彻底脱开了联系。黄昏意志应该算是一种反生命系的神格。那她这种看孩子似的眼神,是对于自己身为灭灵这一件事,还是它曾经的反生命神格呢?
不管怎样,谱尼提都不会拒绝这种无偿的温柔。甚至于,它产生了干脆认个新母神的念头。
但这种别样的温柔,消失时,也是如一阵微风,不留任何痕迹。当谱尼提强行给自己打气,与天秤44对视时,她已经换回了那副扑克脸。
“但关于你无法遏制的好奇心,究其原因,也是我的行为所致。若是从前的你,黄昏意志便会为了生存,规避存在风险的兴趣,暂避锋芒。为了更伟大的目的而选择压制本能的你,可以存活的更久、更好、更健康。
可是,谨慎是你后天养成的习惯,并非你的先天本能。倘若一直压制身为邪神的本能,久而久之,追求真理的欲望,还是会让你不由自主地踏上自我毁灭的道路。
这个注定的结局,就算是现在的我也没有能力改变。
成为灭灵之后,因为视角更加广阔,接触了更多的未知,你的好奇心也更加严重。相比黄昏意志,尽管现在的你有着更加难以磨灭的灵魂,但也会招惹上更加可怕的存在。
死亡的结局无法避免,哪怕我已经提前杀死你一次,改变了你的本源与命格,也无法动摇。终焉已经锁定你了。”
天秤44没有说明的是,以预兆之能,和死兆宣言的“伪全知”作双重预测,她都无法找到能让谱尼提活下来的结局。看来,一些记仇的家伙势必要用它的血来祭奠被它残害的世界。不亲手抹杀它,不亲眼看见它的尸体被剁碎,灵魂被泯灭就不会放弃。
深思熟虑后,天秤44只能尽量劝诫谱尼提收敛点不必要的好奇心,在暴毙前帮她盯好778号世界,不要引来计划之外的乱子。
不然,若是它在降临日之前暴毙了,这引导员的职位,可就没有其他替补了。总不能找阴影之主吧?那个一心只有复仇和复兴的小人,本质比谱尼提这种纯粹恶的家伙复杂多了,行为也更加不好预测。天秤没有把握将它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