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它们而言,宁静之海只是浮在晦暗魔域上层的表面水域,来去自如。就连充斥着更加混乱力量的晦暗深潭,都因为被驱赶到此处的狞兽,变成了如今的晦暗魔域。它们当然不会惧怕由宁静之力组成的你,相反,它们会将你视为可口的小虾米。
选择在宁静之海作战,会成为你惨败的伏笔。域势(一种描述界域混乱值与灵能波动值的量)为0的水域,不论是将负域势还是正域势的界域引导至此处,都不需要花费太大代价。看看我,召唤狞兽,只是欺骗世界法则,稍稍用瞳术轮转了空间而已,根本就没有出多大力。水愈清,就愈容易被污染的道理你应该懂吧?选择在宁静之海杀人灭口,你是在自掘坟墓。”
“原本,对付一个具备圣光力量的暗夜圣灵,或许还有些棘手。但只要激发狞兽们的食欲,让它们吃掉你这个纯精神体恶魔。失去操控者,意识瘫痪的亚罗,自然也无法平衡体内的圣光,没有圣光的暗夜圣灵,根本不足为惧。”
米皮大言不惭地叫嚣着,身体却还是服从惯性,缩到了亚空间之中。看来,就算拥有了双重武装,还有狞兽支援,亚罗以自身灵魂为燃料制造的圣光烈焰,还是让对方感到棘手。
通过波动的水雾,感知着逐渐成型的狞兽包围圈,夜魔神色不变,或者说,它已经不再具备改变表情的能力。它只是用白布擦拭着拥有强悍法则之力的黑鳞手套,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颈椎骨上的孔洞中,取出了一颗粉白色的珍珠,将其捏碎,然后咽下。
粉末还没进入它的身体,就被圣光焚烧殆尽。
陡然间,干瘪的骷髅身上,气势再度攀升,突破了壁垒,抵达了25阶,世界神级的水准。这一刻,一只丑陋的骷髅身上,竟然洋溢着秩序神性。他取代了提亚,成为了朔月禁域的主宰,周身都环绕着烙印着世界法则的圆环。这片天地,都将服从他的号令。
“你做了什么?”完全没有想到,夜魔竟然还有底牌,能够让实力暴涨。“告诉我,你吃的是什么药!”
狞兽确实是精神生命体的克星。但理律天然压制着一切深渊生物,西斯提亚世界的法则也会对从异界而来的召唤生物进行一定程度的削弱。双重削减下,进入朔月禁域的狞兽已经不如它们的恶名一般凶悍,但对服圣灵化的亚罗,还是足够的。
可若是这只圣灵临时突破,掌控了这片天地的法则,胜负就不好说了。虽然禁地的核心防御机制已经被黄昏意志破坏了,但其中还藏有多少尚未激活的机关,又有多少能被夜魔拿来对付恶魔,难以判断。
但潜心观察过西斯提亚世界一段时间的米皮,知晓魄奇和米拉的暗夜议会具备多么神奇的魔工科技,也知道这个世界存在一个隐匿起来的原初守护者组织,曾为建设禁地出过一份力。
吃下药丸后,夜魔或许也能和米皮一样,能够激活所有禁地中魔工科技,让瘫痪的浮空要塞破界前来支援。说不准,还能让失踪的暗灵要塞重现天日,在宁静之海创造一片结界。
可比起惊讶对方暴涨的实力与神性,米皮更加渴望夜魔吞下那枚珍珠药丸。这是它作为厨子的直觉,那枚珍珠,必然蕴含着某种不朽的性质,可以烹饪出人间绝味。
“快告诉我,你咽下的是什么!我需要知道答案,我一定要得到它!”
没有察觉到自己精神的问题,有些失控的米皮,竟然主动冲出了亚空间,挥舞着两把武器,裹挟着杀戮暴虐的气势,杀向夜魔。
可也就是在它冲进狞兽包围圈的时候,嘴馋的小怪物们,在它的脑子里又啃了一口。它只察觉到一些绿油油的植物从自己的眼角经过,这已经是幻觉的征兆。米皮的精神更加不稳定了。
它甚至看见,狞兽们组建成一台台巨大的陆地装甲巨兽,从海底鱼跃而出,与拍向天际的海浪一同碾向石滩。
不,这不是幻觉,狞兽们真的以宁静之海作为躯体,形成了一只只只有轮廓,内核却全部是水的怪兽。
尽管身躯高达千米,浪花声也似飞船的等离子引擎轰鸣,震得人耳膜出血,但只要察觉到那些只是水组成的怪兽,人就会放下戒备,只当这是一场噩梦。
产生这种认知的夜魔,已经认清现实,狞兽已经开始入侵它的精神了。但它根本就不带怕的。
“或许是我忘了告诉你了,共进会的一切科技,是围绕着追逐真理这一永久命题而建设的。这枚珍珠,也是我们研究真理得到的阶段性结果,一种不太完善、不太令人满意却又十分有效的成果。”
只是轻轻抬起戴着手套的左手,运转法则,转瞬之间,灵能丝线编织出了世界壁垒等级的六面体晶格结界,便将冲过来的米皮与狞兽一同阻挡在外。
“既然是科学研究的成果,我也没有对你隐瞒它的必要。我们共进会的原则向来是尽可能分享先进的科技,让每个世界的生命都能因此受益,踏上进化的康庄大道。”
邪魔震退!心中默念,戴着专注手环的右手,在半空中写下隐形的符文。下一秒,时空移动,宁静之海的天空,竟然是像一个砖块垒砌而成的城堡那般,轰然倒塌。
随着千变万境中的平行时空被连接到宁静之海上方,狞兽组建而成的浪潮,也被分散了开了。它们不是迷失了方向,也并非真的被夜魔吓退。它们是被平行世界中,那些拥有强悍精神力的一方霸主,勾走了魂魄。它们都与平行世界的怪物们混作了一团。
这枚粉白色的珍珠虽然也有很强烈的精神能量,让它们食指大动。但经过夜魔转换时空的操纵,珍珠的存在已经被完全屏蔽,就连夜魔咽下珍珠突破成世界神的事实,也被它一同抹去。自然无法再感受到珍珠中的精神能量。
在夜魔编撰的事实中,它就是778号世界的原初守护者,是抵挡狞兽的大将。这样,才能将尽可能多的狞兽吸引在自己身上。事实上,它现在的力量与原初守护者们无异。它采用的装备,也都是共进会参考原初守护者制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