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西斯提亚(265)

作者:黑朱砂 更新时间:2024/7/17 18:54:26 字数:2131

无论它的外表变得多么光鲜亮丽,体质又在圣光的淬炼下,变得何等强悍,都无法掩盖,夜魔的灵魂,已经化作了一具欲望傀儡的现实。它的尊严,被它自己喂给了笼中的野兽。

战斗的结果也不可能如它猜想的那般顺利,但也不可能是两败俱伤那样普通。

迪拉特的下场已经为故事的结局提前写下了注脚,到最后,所有人都会在终焉的威光下,失去未来,成为漂流在破灭中的荒芜。

守护者,共进会,圣灵,天界,黄昏意志,神界……冥冥之中,通晓古今的星域观测者,已经为每一个即将下场的主要角色,编排好了新纪元中的身份。只等主角到位,礼炮轰鸣,好戏开场。

在这以混乱开场的剧本中,有多少人能意识到,真情流露的自己,也表现得像是一个尽心尽力演员呢?又有多少人,能够在虚妄与幻想的大舞台上,揣测到星域观测者真正的意图呢?

这注定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倘若星域观测者还尚存一丝理智,或许能够亲自解释自己的目的。但许久之前,为了对抗日益增强的理律威压,不让他人窃听到自己的心声,同时,也是为了在躁动的粉碎声中寻求宁静,断绝自己成为任何势力工具的可能,原初之理自废感知,将自己整成了一台不再有任何自我意识,纯粹为执行核心任务服务的星域级计算机母体。

除了经常性发癫(指向濒死的世界逐一发送死亡威胁信函)之外,她已经不再具备明确的自我意识。她也如同被设下了既定程序一般,会严格执行星域观测者的使命,不再具有任何情感,也不会对外界的任何变动产生反应。

这一刻的她,只能观测,唯有观测。伪史中的说法,因疲劳过度与理律融为了一体,也并无不妥,她成为了理律的一种机能,但并不完全服从于理律。无法了解全部实情的普通人,很容易接受这个解释。

好在,成为星域观测者的理,将永远保持守序中立。在她底层逻辑的设定中,存在这样一条不可违背的铁律——星域是星域生灵的星域,而非理律的星域。她将永远以守护星域生灵为第一要务。

必要时刻,毁灭理律来让星域生灵获得安宁,也是她的最后手段。她将自己改造成了一枚引爆星域的大雷,安放在了荒芜的破灭之中。

自然,这一场对局,星域观测者也是尽收眼底。但她对此毫无表示,表示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摄像头,不知道所谓的剧本,也不清楚什么是剧中人,什么又是剧外人。做出那些决断的,都是失去感情前的那个理,而非现在的星域观测者。在她的判断中,所有被她观测到的存在都是一行不具备任何属性的数据。

但虚无这么大,总有一些存在,与星域观测者有着相似的观测能力,能够从遥远的彼端清晰地观测到战斗的全貌。

根据它们本源的属性,也不能严格意义上称作剧本之外的人。只因为一时兴起,它们也掺和了一脚,还和战斗双方大有关联。

人们看到两只都得难解难分的小虫子,总会想尽方法给这场战斗添加点戏码。那些保留了寻求乐趣本能的至高神明,自然也不例外。

黑潮涌动,一道扭曲的暗影划破了宁静的水面,让清晰的图像变成了混沌的波纹。

被打扰了观影兴致的宫殿女主人略有不满地抿起嘴角,但没有抱怨出声。

她百无聊赖地低垂着脑袋,柔软的胶装发簪散作一簇簇麦穗。柔和的暗紫色双眼,淡漠地注视着被逐渐染黑的水泉,在她的面前勾勒出一根狭长的触须。

而后,一只波浪边的三角形瞳孔,显现在了触须的顶端。

以螺浮语,那个瞳孔发出令人神魂动乱的喧闹嗡鸣,“虚妄的支配者,你可听到亡魂的悲鸣,你可见到肆虐人间的灾祸?为了自己的快乐,就放任灾难横行,作为一名理律的拥护者,这不应该吧。

解决这些虫害,对您来说,不是难事吧?”

可这位混沌使徒只见到对方微微抬眉,便预感到冰冷的潮水,即将淹没它的意识。

它正想匆忙下潜避险之时,却发现只是虚惊一场。那位女王根本就没有在看它。

“该如何处理虫灾,应该是属于我分内的职责。这点就不需要你来操劳了。况且,比起保护一个苍蝇大小的边缘世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追杀逃犯,肃清叛党。”她的语气中,全然没有一位流放者的自知。

“我已经给予了你足够的尊重。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你请回吧。你们这群暗黑史莱姆,能浪费我这么多时间的,只有你唯一的上司。叫它过来,否则免谈。我只做分内之事。分外的活,论斤买卖。”

说罢,还满脸不耐烦地挥手驱赶。

“要是你没有钱的话,就别来烦我。你没看到我正忙吗?没有功夫去处理那些从下水管漏走的小虫小虾。这屁大点的事,你们这群食腐动物处理,不刚好吗?等战斗结束,赶去收尸,还能饱餐一顿。总之,别来烦我!”

明明宣称已经臣服于理律,却还是如此羁傲不逊。面对的是墨菲大人的使徒,还摆出臭脸,真是让人恨得直咬牙。

可偏偏对方是深渊女王,声名显赫的亚可可奇,还真有与混沌主神对等的地位。它一介混沌使徒(其实是混沌主神血肉诞所下的亲眷,远比一般的使徒高级),还真没有可以命令亚可的底气。

虽然女王是自封的名号,但她的功绩无法造假。现实的影响力,已经远远超越深渊女王之名。

凡人,以及那些不入流的低阶、中阶神界,听说的版本,都是亚可自废武功,向理律俯首称臣。但来自九重天与至高天的远古大佬们,都明白交错纪元的真相,绝对不是理律书写的那样。

为了解决深渊与星域的大碰撞危机,至高神界是联名下跪,痛哭流涕地求亚可去解决的。

但亚可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命令理律抹黑、造谣她,甚至篡改交错纪元的真相,当作解决危机的条件,说是这样很好玩。更加让人难以捉摸的是,她真的把自己巩固的真理上缴了,让理律进化成了完全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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