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魅魔侍女和恶魔仆从听到殿内爆发的巨大声响,竟是习惯性地堵住了耳朵,并用尾巴上镶嵌的恶魔石捂住了眼睛,屏蔽了一切感知。
他们知道,一场单方面的严刑拷打,又要开始了。而女王的嚎叫声,总是不那么动听,堪比大型施工现场。
最令魔胆寒的是,当女王情不自禁地放声大叫时,虚妄魔神的权能,便无法抑制。这种对恶魔天然具备一定致幻效果的靡靡之音,是每一位深渊常驻民的梦魇。不听还好,一旦不小心听到,就会成瘾。
不论你在今后去向何方,那种声音,总会指引你回到深渊这个终点。不仅是现实意义上,也是心灵意义上。它们会将这个饱受折磨的苦寒之地视为自己的家园,产生一种受虐时感到快乐的变态心态,从而对深渊、对女王产生依赖。
只有经受过这种变态考验,最终清醒过来的恶魔,才能意识到,对于恶魔来说,女王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不畏生死的恶魔,在女王的威压下,竟是无法喘气。但这个变态的权能,却偏偏让恶魔们依赖上被女王折磨的感觉,从而无法轻易离开深渊。
对于这样一位恶贯满盈的天降统治者,还是把王座坐到海枯石烂的永世帝王,恶魔们很难产生好感。但也不会因为她是异族,对她产生太大的厌恶感。
它们往往是用一种嫌弃的态度吐槽女王的政策,将她视为一位扮演皇帝的丑角。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做,就当是看猴戏了。关心太多深渊的大事件,只会让魔心累。一旦转换为看乐子的心态,整个魔生都会轻松许多。
深渊中有一句老话,叫恶魔自有恶魔磨。
这位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相当普通,穿着黑白套裙的紫发人类,浑身却散发着天然的上位者气质,威严而优雅。但矜持中,隐藏着巨大的暴力。
她的真实身份是管理深渊内务的内务长——可可亚。曾经有一群死人喜欢蔑称她巧克力,说打败她就和咬断巧克力一样简单。(失去真名后,虚妄魔神的昵称亚可可奇就取自可可亚)
其地位等同于总理,实权并不低于亚可这位自封的深渊女王。在深渊内部的绝大多数事项上,还拥有比亚可更高的权力。
恶魔们并不了解这位侍女从何而来,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在亚可空降深渊,以变态的方式统御众恶魔以前,她便有着一定的地位,与众多原始恶魔大君位列主序恶神之座,被众恶神拥簇。
可可亚的背景其实无关紧要,因为恶魔是一种只注重力量与欲望的存在。就算地位再高,若没有相匹配的力量,也很快会被众恶魔分食,被夺去浮名。
它们在意的,是可可亚真的拥有能够制裁亚可的力量。
首先,她不会被亚可的虚妄权能影响。在辨别真伪上,她的精神力量堪称深渊本体,深不可测。或许跟至高神界的老东西们同档,也可能比那还要高,但没有可以让她测试的对象。也就是说,侍女绝对不会被亚可的鬼话忽悠。
其次,她有着极高的身体素质,能够暴打善用诡术与魔法的亚可。绝对的力量,绝对的暴力,绝对的数值碾压,她殴打亚可,就和七匹狼抽打不孝子一样轻松写意。
有这两方面因素,侍女便成为深渊里唯一一位能够压制无法无天的亚可的存在。在众恶魔被亚可欺负得闷被里掉小珍珠时,她总能站出来主持公道,维护深渊恶魔的名声。
此时的宫廷侍女,俨然化身一台功率爆棚的抽水机。被握住手腕的亚可感觉到皮肤下的淋巴和血液快要被抽干了,苦不堪言。
“啊痛痛痛痛,”跟吃了苦瓜似的,亚可整个脸都瘪了下去,手腕更是发生了变形。但面对侍女骇人的力道,竟是没有反抗的手段,“内务长大人,您就饶了我吧。纵使我平日里再怎么偷奸耍滑,也不会欺负到人家混沌头上的。这至高限界者的脸面,我还是要给的。
真是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第一时间不去怀疑外人偷摸拐骗,竟怀疑你家女王作风不正。”
谁知,可可亚满脸鄙夷地从鼻子里喷出了白汽,然后,手中的力道更大了。
亚可强颜欢笑,挺起胸膛,目光凛凛地直视着侍女那双环形的眼眸,但颤抖的裙摆,和胸前不断震颤的吊坠,出卖了她紧张的内心。
“你再好好看看我,以你的真实魔眼,需要这么粗暴地检查我这样一位弱女子吗?若我不配合,你难道还要搜我身吗?”
“是真是假,待我检查过后,自有定论。魔眼肯定是不及切实的手法有效的。我还清楚记得,有一次,陛下您就是用了一种能够制造微型结界的发射器,绕过了魔眼的检查。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绊倒两次。”
“不,可可酱,你是理解我的,上次是特殊情况。我跟秩序侧的那帮人不对付,才想要整蛊一下。”为了免受处罚,亚可甚至捏着嗓子,以小女生姿态抱住她的大腿求饶,“我保证,那种因为我一人的恶作剧导致整个深渊被罚的特殊情况,不会再发生了。”
见到亚可还在奋力辩解,啪的一声,可可亚不留情面地折断了亚可的手臂。而后,是一阵不堪入耳的鬼哭狼嚎。
直到看见喷涌而出的无色血液,迅速挥发的宁静之力充斥了整个房间,让她暴躁的脾气平稳下来,她才将奄奄一息的亚可扔到了摇椅上,完全看不出一点对深渊女王的尊重,以及对一位绝色佳人的怜悯。
只要能够看清亚可无恶不作的本性,谁会被她的漂亮皮囊迷住?也只有那群心性不佳的新生娃子,才会喜欢上这样一位善于蛊惑人心的老魔神。
“检查完毕,契约有效。看来,陛下您信守承诺,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用义肢印下假指纹,欺骗交易者,蒙蔽《帝王守则》。但这次的检查,并不能保证您以后不再犯。周期性的纪检,十分必要。
您恶劣的作风,已经让我们深渊的信誉下降到了冰点。而深渊律令对您的约束力十分有限。因此,只有我能负责监管您平日的作风。不要想着在我面前耍诈,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