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以后,一段并无太多波澜的共事时光,也让亚可可与西斯提亚之间,产生了一段不浓不淡的友情史。
对于这位昔日好友的财产,可可亚的想法是,能帮着捞一点,是一点。被贼人惦记上了,她也只能要求亚可丢几只恶魔过去考察情况,自己是没办法亲自出山的。
这一次,对778号世界的态度也是一样。既然发现了,那就顺手保一下。若是遇上太大的阻力,及时放弃也并不会显得她很绝情。反正是她自愿帮助西斯提亚看守财产的,她总不能以对待一位终生雇员的要求,苛责一位办事不利的志愿者吧?
可这一次,亚可竟然反常地热心于西斯提亚的事件,甚至还要一同保下那些灾厄之种。连可可亚都不认为,那些祸害有保留的必要。西斯提亚在这件事上的做法,真的无法让人理解。
女王的积极,让她有些怀疑,曾经,女王大人口口声声说遇到了“头号情敌”,是在糊弄她。她对西斯提亚的真实态度绝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厌恶。
甚至于,可可亚还猜测过,在虚妄魔神成为深渊女王之前,便与西斯提亚有些交情。她之所以经常当着自己面叫嚣着要将偷情的小妖精碎尸万段,纯粹是表演欲爆棚,想要吸引自己的注意。
但可可亚也并不会刻意去打听女王的过去,更不会追究她无理取闹的缘由。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她也就不问。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层微妙的隔膜,也就将就着相处到了暖石纪元。
关系上,除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家暴场面,和老夫老妻也没有太大差别。
但老恶魔们也都知道,女王与内务长看似关系不和,经常吵架,还经常斗殴,那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演给外人看的。她们之间的感情,早就从轰轰烈烈的爱情之火升华到蓄满亲情的莹莹深潭了。
只是,这段亲情的表现方式并不对等。亚可眼中的可可亚,是相濡以沫的老伴。而可可亚眼中的亚可,是一位不打不成器的神经病女儿,需要以雷霆的手段和犀利的语言大力教育。不然,纵容一天,她第二天就能骑在你头上跳舞。
要不是中了魅惑,她根本不可能轻易答应亚可的请求。
可话已出口,答应了女儿的无厘头请求,可可亚便想着要一点什么补偿。顺便请求能够出门的女儿,帮她守望一下朋友的财产,以防极恶之徒记挂。
在可可亚看来,共进会并不能算极恶之徒。他们最多是一群为计划牺牲一切的疯子。既然有追求,那便存在弱点。存在弱点的人,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共进会背后的澜之庭也是同理。它们也就是一群比凡人站的稍微高一点的神罢了。神的逻辑模式,并没有比凡人高到哪去。在可可亚眼中,星域的纷争,从来都只是一群争抢玩具的稚嫩孩童。
可可亚眼中的极恶之徒,只有原初之恶与堕落的原初之欲,以及它们的信徒。毫无目的,且毫无理智。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大虚无混乱意志的直接体现。它们只要有一天还活着,星域与深渊,就不得安宁。
这样的恶人,是没有弱点的。就算它们死了,留下的影响力,还将遗毒万年。
她一直都在担忧,亚可的荒谬演出,会引来这样的存在。
在共进会的计划下,778号世界俨然变成了神魔大熔炉。可可亚有预感,要是让亚可也真的深入进去,混乱值爆表,一定会招来原初之恶那等存在。最终,778号世界将变成一个被毒气填满的气球。一旦爆炸,其中的污秽,定会传播至邻近的深渊。
虽说以亚可的实力,倒不至于受到多少伤害。但作为最关心女王健康的贴身侍女,可可亚最不愿意看见原初之欲那样的事件发生。好端端的善神,却被来自全虚无的恶意改造成了疯神,引发了波及万物的灾难。
哪怕亚可有着全星域最顶尖的精神抗性,可可亚也不容许会让女王堕落的风险存在。
才不是关心她的个人安危。只是,这深渊要是没了女王这块挡箭牌,真的会多不少麻烦。可可亚为了追究宁静生活的愿望,而忙活了一辈子,也一定会以悲剧收尾。
没错,正是如此,这个调皮捣蛋的蛇精,命比我还硬,心比至高天还高,关心她的死活作甚?看她干什么?还是看看眼前的778号世界吧。
亚可并不知道可可亚心中经历了一场暴风雨,依然诚恳地注视着她,等待着她的后续回应。
精通精神魔法的虚妄魔神,哪怕对方是深不可测的深渊,她都能强行探底。出于对深渊的尊重,除了为了好玩经常魅惑以外,女王陛下从来都没有窥视过可可亚的内心。
人己一视,可可亚尊重自己的过去,那她也就不会去打探可可亚的内心。
“陛下,您的出行,我已经准许了。只是,您是否考虑过,搅和到778号世界后,可能产生的风险。还有那些因为你的出现,突变的小概率因素。
您自己也清楚,您的喧嚣之力,有多么强悍的力量,能让一个四平八稳的世界跌入混乱的漩涡。而您的宁静之力,又有多么诡异的效果,能让一些光彩夺目的人与事,从时间线中悄然隐去。说是与灵小姐的凡性诅咒一个等级的魔咒也不为过。
不同的是,现在的您,没有办法控制体内逸散出的这股力量。但凡性诅咒的施咒者,是否要扭转一个人的命运,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您有考虑过,该如何妥善解决,那些因为您的到来而引爆的蝴蝶效应呢?”
“这有什么难的?”亚可挺起胸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嘴脸,“不是还有你吗?深渊意志虽然无法离开深渊,但你的名号,谁人不知啊。只要让你的气息感染到778号世界,不就能镇压那些随时都会暴动的概率因子了吗?用那个什么什么唤魔祭坛,招一点深渊气息过去,不就能让你时时刻刻监护到你朋友的领地了吗。对你来说,就是喘口气的事。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整天窝在你身边。唯有你的强大气场,才能压制我小鹿乱撞的少女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