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像是昏鸦组织,护路人,还有许多隐藏在平行世界线中,暗面守护性质的组织,几乎每一个西斯提亚世界都有配置。
许多都是阿寇罗的构想与设计,经由寄生夺舍当地人的方式,从暗中施行。亚罗这样的庸才,是不可能有胆识与魄力,敢在天界眼皮子底下搞渗透入侵的,还让暗夜圣灵这一违反常识的存在变得顺理成章。
然而,阿寇罗成功做到了,还在外人毫不知情地情况下,融入了它亲自创造的族群,来到了西斯提亚世界,实行它的理念。
由于凡性诅咒的存在,在阿寇罗启用穷欲宝珠自曝前,我无法看清它在其他世界的作为。想必,与778号世界中的早期表现不会有太大差别。
它以维系共进会计划的名义,认真守护每一个西斯提亚世界,比真的守护者还要认真。
守护的方式,与那群道貌岸然的原初守护者截然不同。它是实实在在建立起了保护世界的组织,身体力行地在凡界推行它的理念。
尽管那是一种极端的方式——从凡人之中挑选出精英,给他们洗脑,为他们灌输守护者的理念,让它们以凡人之姿强行承载法则之力,代价便是灵魂的损耗。
在机械式的暴力改造下,这群守护者完全没有私欲。它们的心,是一团团炽热透亮的火苗。若是遇上了灭世危机,它们也一定愿意为了守护西斯世界赴汤蹈火。这才是真正守护者该有的样子。
原初守护者,只是一群口口声声说着守护世界,却只在乎世界晶核,对此之外的一切视若无睹的伪君子罢了。邪神都大军挺近首都了,世界濒临崩溃了,还全部窝在边境之地看戏。只有人将大手伸向世界晶核时,这群家伙才会挪一下屁股。
暗夜圣灵本该也属于是阿寇罗创造的凡人守护者,一群没有私心,只为世界着想的纯粹圣人。
可或许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暗夜圣灵变成了一群只剩下私心的凶恶之徒。可能是灾厄之种,可能是神性引发的欲望膨胀,或者,隐藏在天界中的某种混乱意志,在这群圣灵体内刻印下的符文。暗夜圣灵的堕落,直接导致了第一纪元,凡人与神明无休止的战争。也让各色虫豸有机可乘。脑核这样的毒瘤组织得以存在于阳光之下。
更糟糕的是,阿寇罗本人也在共进会的规训下,变得残忍冷漠。凡性诅咒,更是让它变得健忘多疑,以一只普通夜魔的身份,重新开始人生。还在共进会的诱导下,剿灭了同族。
进入778号世界后,为了杀死灾厄之种,不惜把自己完全无法处理的邪神引导至世界内。
崽种迪拉特,这位不安分的主,可是出了名的狠毒暴君。为了夺取天选者的权能,设计害死了自己的老哥,还在暗黑魔神的坟墓上吐口水。被它怀疑后,直接被处死的暗之族裔,更是不计其数。虐杀起同族都不客气,对待卑微的异族人类还能好吗?
将这种谁也无法控制的王八蛋引到西斯提亚世界,已经违背了它最初守护世界的理念,甚至也不符合共进会原本的低调计划。这家伙,已经彻底变成了只想着自爆,不顾后果的疯子。
不,也有可能,是澜之庭选择将共进会都给献祭了,只为了给X来一套大的喂食服务。毕竟,当前的星域中,确实找不出比迪拉特体内暗元素还要浓厚的个体。通过它,X才有可能领悟极暗。将共进会献祭给迪拉特也不失为一种快捷简便的方法。
我理解格纳西尔的想法。我装疯卖傻,那个家伙,则是是个永远让人猜不透意图,极端理智的疯子。
将自己的神念借于阿寇罗,用于抵御强大外神的精神威压,或是用于威逼对方。就连混沌兽,都没能第一时间侵蚀阿寇罗的意志。
然而,这份神念却没有丝毫对内的保护效果。
就像用一块巨石压镇住一张轻薄的纸张,只能阻止外神翻开巨石,窥视阿寇罗的内心。可若是遇上了横向的张力,巨石将会成为撕毁阿寇罗内心的最大助力。
我大概已经明白了格纳西尔的动机。
我想,阿寇罗对西斯提亚世界的保护欲,已然超出了共进会的计划。共进会的成员是不需要独立人格的。可暗夜魔神的意志,根本无法约束。起初,它们靠着不断破坏阿寇罗的躯体,令它居无定所的灵魂,寄宿在它们安排好的容器中,接受提前设计好的全套思想钢印,从而彻底遗忘过去。
然而,这还是无法阻止阿寇罗本能中,那份保护世界的愿望。
日后,这个不稳定因素的本愿一定会与共进会爆发冲突,阻止计划中,让X吞噬西斯提亚世界这部分内容。
那具冻尸一定是预见了这样的场面,预见了自己收容的疯狗不受控制地去咬主人。所以,她早早计划好了,在宁静之海让阿寇罗完成自爆,为了守护共进会的荣耀与女王的信徒自爆。
顺便,压榨完这枚棋子的最后一份价值,让它成为穷欲宝珠的测试员。一位昔日的魔神,其灵魂底力,肯定不是那些杂鱼游荡者、执行者能比的。这一定会是一分价值非比寻常的实验数据。想必,格纳西尔也在某处观察这次实验结果。
不出意外的话,阿寇罗最后将死于灵能枯竭。无论战斗结果如何,格纳西尔都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于情于理,我都不会杀死阿寇罗的。但是,我也不会去刻意保护它。我想看见西尔酱计划失败后,咬牙切齿的嘴脸。可可酱,你不觉得这种稀罕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人兴奋吗?”
“我不认为。”可可亚撇了撇嘴,“如果是格纳西尔,她一定会声称,这次失败,只是会更好的成功做铺垫。对于一位活跃于学界前沿的研究员,不存在失败这一说法。她会为了探求各种真理的潜力,尝试一切失败的路径,以穷举法,探寻唯一成功的路径。”
随着兴致被可可亚的冰冷回应迅速扑灭,亚可也不甘地鼓了鼓嘴,“我知道,我就是臆想而已。那个扑克脸,永远不会有任何正面负面情绪的。她就是一具死而复生,生而复死的冰冻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