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足够多黑暗记忆的冲洗，是无法将她纯洁的心灵染黑的。这是她给自己披上的伪装，也是想要黑化时，最难突破的道德底线。要如何在每一次记忆连同着性格清零后，在不知道自己底细的情况下，狠下心吃人呢？
就算是敌人，以她设定的性格，最多杀死而已，也没有可能会想要去吃啊？”
看似无解的防御，亚可只是轻轻摇头。
“很简单，让共进会的成员逼得自己突破底线不就成了？只要共进会足够疯魔，就也能激活X的黑暗面，让她最无法接受的吃人产生兴趣。
而一旦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成为习惯，对吃人完全不反感，X便能恢复自己的本性。
而想要触发第一次吃人，一定需要存在某种契机，能够激活X愤怒感情的契机。”
“那……”
亚可轻轻按住欲言又止的可可亚的嘴唇。
“那种契机，便是母性。借助共进会的改造，将母性烙印在自己的灵魂中，或者说，单纯是激发自己身为虚无原胚的母性。一旦见到了共进会大批量杀死幼儿实验体的情况，便会在X单纯的心灵中，积攒怨恨。
长此以往，为了保护幼儿，X对残忍无道的共进会成员心生杀意，也就顺理成章了。
纵然杀人的方法有千百种，但想要获取记忆，最便捷的方法便是通过吞噬。在极度愤怒的状况下，X有概率不受控制恢复成黑色浆体的状态。这个状态下，她便会无意识延展自己的躯体，将物质融入体内。这不就是黑化，而后从共进会那夺回智力的机会吗？
本体下的X，外形与混沌相似，但本质上，属于一种渗透性极强的反精神体，与混沌这样的原始实体有质的不同。
被这种黑色浆体沾染，一切思维逻辑都会被其消化，转化为虚无的数据。全面铺展开的高效处理器，会迅速消化人脑中的知识，化为自己的智慧。
这样，便能窥视自己的过去。
在重新获得智慧之后，X需要做的，便是如何将智慧伪装起来，以在自由真正降临之前，避开精神检查了。
周期性的服用清除记忆的药物，让过往成为不起眼的暗示，在需要时以刺激‘母性’重新激活。或是以机械形态输出数据，在共进会的网络中存储记忆。
不过是重复一遍毁灭与重生的过程，只是，这一次毁灭的，是自己的意志。毫不保留地投入到共进会的实验中，疯狂摧残自己的记忆，然后，以梦的形式，偶尔间提醒自己，维持良知。真实的X，早已升华成为一种虚拟现实共存的抽象个体了。她的精神力，俨然成长为了一只怪物。
而对外呢，她只需要尽心尽力扮演好共进会需要的小白鼠。偶尔卖出点破绽，挣破枷锁。这样，共进会便以为X依然保有人类的自我认知，从而将计划不断推进下去，推进到X成长到超乎它们预计，成长到能够操控整个共进会的地步。
这样，X就有了逆转局面的底牌。再配合上她X真假莫测的伪装能力，她能够将获得真正自由的时机，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待天时，X便能获得真正意义上自由的精神与自由的肉体，不再被任何计划拘束。甚至反过来，潜移默化地将共进会转化为自己的棋子。
我能预见，X精神层面的潜力，能让她成为一个位面独一无二的主宰。区区西斯提亚世界，不过是她登神长阶上的一块砖罢了。
她的上限，绝对不只是理律的替代品这么简单。若是让她来主导星域，定能将这个僵死的位面抬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一个足以让天神们的脚底板滚烫到跳起舞来的高度。
可惜……
如果能够将这样的人才，纳入我的掌控，那该是多么美丽的一件事啊。
到时候，不论是神界还是魔界，都得给我这个女王恭恭敬敬磕头，亲吻我的指尖。
啊哈哈哈哈……干脆就借此机会，把X揽入麾下吧。她一定不拒绝一个与她性格相似的大姐姐的爱的，我真是个天才……”
亚可的语气越发狂热，眼见要止不住，再度陷入自我催眠的状态，可可亚担起了侍女的职责，连忙上前，给亚可的脑袋来了一记手刀。
“嘤！”一声嘤咛，浑身僵硬的女王当即两眼一番，像是一块破布般挂在了王座的扶手之上，昏死了过去。
可可亚站起身，像是摆放天使环那样，将手镯置于女王头顶，等待检测结果。
很快，手镯像是承受了巨大压力一般，膨胀开来，却没有裂痕。这说明手镯感应到了强烈的权能泄露。可因为是虚妄的权能，并不会对物质本身造成影响。
但是，女王的发癫，已然改变了无极域底层的运转规则，干扰了认知物质的渠道，所以产生了膨胀的效果。错误的逻辑，需要花费漫长的时间自我修复。
这就不是可可亚需要操心的事了。毕竟无极域和清涟宫都是女王的财产。
“重度……”额头拧紧，可可亚有些惊讶，“重度妄想症，却没有扩散出去，引发新一轮妄灾。难道是我对力量的掌控提升了，及时压制住了陛下的权能？”
抚摸着那只不断在巨人婴儿间来回变动的手，确认它的本质没有改变，可可亚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女王陛下的体质也在恢复，及时收束住了自己的力量。不然，光凭我自己，这清涟宫肯定不保。”
罢了，她的目光又再度投向诺言之坛中，那浑浊不堪的水面镜，似乎想要看清楚些什么。然而，深渊扯住了她的后背，让她始终无法用真实魔眼看到更远的地方，甚至画面比以往更加模糊。
“枷锁更沉了吗……看来，新纪元，老东西们都在恢复元气啊。女王陛下也是。这是大量古神即将复活的征兆吗？
陛下，恕我无礼，我并不是在有意阻止你窥探X的秘密。但虚妄的介入，恐怕已经惊醒那些不可言说的远古魔物，让它们更早降临到现世了。为了深渊与星域的安宁，您介入778号世界这件事，还是忘了比较好。
当然，为了遵守与您的约定，我想，我不是不可以帮你创建一个与虚妄完全无关的新号，让您在降临日中畅快游玩一番。
那么，亲爱的亚可陛下，祝您有个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