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遗迹当中搜寻到的宝物,每一个都有着浓厚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异世界文明的先进程度,仿佛来自一个更高级的位面,令亚罗向往不已。
然而,几乎每一份资料却显示,异世界人与本世界人几乎没有任何外貌上的差别。更加惊人的是,当亚罗将整理出来的资料汇总以后,从中发现了一个潜藏在黑暗之中,操控着千万世界生与死的强大人类组织。
如果那群异世界人想要融入本世界的人类文明,没有任何难度。他们可以仰仗着绝对领先的科技,在暗中主宰世界的未来,操控所有智慧生灵的心智。
这个发现,曾让刚满12岁的亚罗彻夜难眠。总是幻想着,那个操控着诸多世界的组织,什么时候会把他抓走,关进密闭的玻璃舱中做人体实验。失去思想上的自由,会令他痛苦到无法呼吸。
需要补充说明的是,所有从遗迹当中搜寻到的资料,都缺少有关星球这一个概念的线索。这也导致了亚罗对世界的认知始终是不完整的。平行世界也很难发展出穿梭异世界的科技。与之相对的,主世界的星球概念却十分广泛。
那里的文明,都会发展到太空航行这一阶段。进而寻找穿越时空裂隙,突破到异世界的办法。
这样的规则,也导致几乎所有异世界的外地人,都是从主世界来的。脑核也得以通过这层规则,将自己的势力渗透到每一个平行世界。护路人、守护者势力也是同理。
至于原初守护者,由于并非提亚女神的造物,并不被这层规则限制。可以自由地认知、出入每一个平行世界。
这其实是源自某位执行官的手笔。只有曼尼亚克,曾经想要逃离世界壁垒的谱尼提,一部分摩闻族,以及少部分胆大妄为的凡灵发现过这个异样,关于平行世界为何不存在星球概念。
事实上,天秤44的目的并非是为了阻止异世界人穿越到主世界。她也并不是真的移除了异世界的每一颗星球。
世界级模因,星球这一概念,被天秤44改写了。
破妄之瞳,也就是亵渎魔神身上长的能无限制增殖的眼球。拥有探查一切信息,并且能阻止任何人察觉到它的下级神器。是与银灰之触(42阶)同级别的存在。
在逃离世界壁垒时,谱尼提惊觉整个世界化作了一颗硕大的眼球。那便是破妄之瞳的一部分。
为了遵循与亵渎母神之间的约定,天秤44在所有异世界星球概念中,植入了了破妄之瞳。来为破灭境中的受刑者,提供西斯提亚世界全方位的真实视野。这样一来,母体能够间接窥视所有西斯提亚世界的状态。
而为了让主世界的运行摆脱理律的注视,也是为了引导主世界跳脱到既定世界线之外,天秤44并没有在主世界中注入破妄之瞳的概念。不然,
她希望能让旧的主世界按照计划完成蜕变,成为歌萝降临的圣地。
这一通操作下来,也就导致了所有平行世界的生灵,都无法认知到星球这一概念。就算它们真的有幸飞入太空,回望自己的母星,也会因为生出莫名的恐惧情绪,忘记一切。
被不明正身的巨物凝视的感觉,再加上少许由天秤44亲手特调的遗忘魔咒,足以让所有登入太空的异世界凡灵,本能地忘却那一段不愉快的经历。
只有那些不惧生死,敢于直面命运的勇士,才能在与破妄之瞳对视后,记住它的模样,而不被剥夺记忆。
想到自己一路走来,遇上了不知道多少次破妄之瞳睁眼的场面,又有多少次,险些被那股凶悍的杀意冲昏了头脑(在破妄之瞳中,曼尼亚克也察觉到了那股极恶极暗的混杂气息),曼尼亚克只是轻叹一声,“我的主神,是美梦之神奈朵莉亚。世界内外,梦的一切根源与延伸,都是她苏醒时的遐想,沉睡时的幻梦,留下的痕迹。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她。作为她的眷属,我也从未信仰过她。强行让一位无信仰者去信仰某位神明,只会适得其反,让我更加厌恶神明。
可是,美梦之神与其他神明不一样。她从未对作为眷属的我有任何要求。却每一次在我与极恶搏斗,神志不清,陷入畏难之时,出手援助。不求任何回报,坦然地替我承受并化解一切恶念。无私,温柔,包容万物的大地,或许就是对她最恰当的形容吧。
只可惜,这么好的家伙,竟然成了众神口中的疯神。交错纪元,众神诸魔到底是造了多大的孽,才能把如此温柔善良的神明给逼疯的,我难以想象。
曾经,我也询问过来自深渊的女王,健谈的她却对此事闭口不谈,还让我也就此打住。
我想,我已经猜到了真相。在美梦之神化身为噩梦之神这一件事上,秩序混乱中立三方势力都有参与,没有一个无辜的。女王大人,也应该是主谋之一吧。”
亚罗仍是一脸的不敢置信,连忙挥手,示意对方打住。
“曼尼亚克女士,您先前还说您不信仰任何神明,可你对梦神的崇拜言语,已经快和一位狂信徒差不多了。梦神的残忍神格,当真是被逼出来的?
我是觉得,您可能已经陷入了名为信仰的茧房中,没有察觉到梦神的全部。必须警惕起来,盲目的信仰真的会害死人。”
亚罗的话语充满了冒犯的意味,但好脾气的曼尼亚克并不在意。
她只是轻轻扫了扫尾巴,点点头,“我承认,我对梦神有着超乎寻常的好感。明明从未见过面,只是间接地从精神上得到过援助。甚至于,我会陷入狂暴的罪魁祸首,也归咎是梦神的残忍神格。然而,我对她的好感高于虚无中的任何一个人。我承认这一切,我也认为,梦神的残忍神格不全是被逼出来的。
可假若是你,你愿意包容一位挚友的小毛病吗?她生了很严重的病,脾气不好,但是又很孤独,需要人陪伴。所以,我愿意成为她的眷属,包容她的一切。”
“你把一位随时会发病的古神当作朋友?”亚罗更加确信,曼尼亚克的脑袋有点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