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暗夜神不是坏人吗?
这与他从已知情报推理出的结果完全不一样。在亚罗的推测中,暗夜神只是把暗夜圣灵和其相关演变的暗精灵视为工具,一个唯利是图的阴谋家。
可连共进会这个耳熟能详的名头都出来了,亚罗不得不怀疑,暗夜神是被逼的。并非出于本心,而是心灵被他人引导,将自己的子民视作一个个封闭囚笼中的小白鼠。暗夜神可能真的对他的造物有不小的情感。
亚罗正想质问对方到底是谁,为何如此了解暗夜神时,白发青年一个利落的转身,接空中转体720度,轰隆一声,一头栽进了地里。
然而,只是片刻,一阵黑烟升起,他便毫发无损,英姿焕发地插着个兜,站在了亚罗前方。先前还虎视眈眈的白鸦们,一时间都被一股无形气场镇得掉光了羽毛,浑身颤抖。
脸庞几乎快要贴住,比亚罗高上一头的青年,双手摁住了那团原精,对着他吼道,“呵,本来还不想出手的,可既然你主动来了,就别怪我搜你魂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崽子跟我有仇,对我下阴险的诅咒不说,还要把你这灾星转移到我身边来。本来就混得灾厄缠身,你这么一吸,我的运气值岂不是要负无穷了?那我连相死都没法痛快的死了。
你能来到这里,肯定是是那个诅咒师的手笔。我能闻到你身上那股臭味!”
不好,这家伙要动真格了。不能坐以待毙。
亚罗也不是善茬。面对青年的欺压,直接引爆了周身的灵能与洞穴中藏起来的白鸦。
光明乍现,似乎要将一切不洁不净之物烧毁殆尽。可青年却是招招手,一束黑烟从掌心喷涌而出。霎那间,像是深渊虹吸那般,无穷无尽的光亮都被黑烟尽数吸收。
不一会儿,足以杀死上百万只低等恶魔的光爆束就被青年化解了。
“我劝你不要反抗,”他提醒着亚罗,动作也不再粗鲁,转而施展禁锢法术,压制了亚罗的思考能力,“哪怕我已经被诅咒削弱了数十阶,从真神境跌落,也不再被族群的意志加护,我也还是夜魔之王,凌驾于一切夜魔之上的大魔王。不是你这等从未触碰过真神境的凡人可以僭越的存在。
于你而言,暗夜魔神是你们的创造者,是你们瞻仰的主神。而你,亚罗,又是被他钦定的继承暗夜圣灵一族天命的气运之子。地位上,可是与背负了暗之族裔一族天命的阴影之主同一级的存在。得到了暗夜魔神的宠爱,还被世界意志加身。
然而,于我而言,大名鼎鼎的暗夜魔神则是我的父亲。早在他被共进会蛊惑,来到西斯提亚世界以前,便孕育了我。
我与你们不同,并非由圣人脊骨制作的灵能傀儡。我是由他自身的血肉与灵魄,混合着暗之族裔的种族因子,所生下的最纯正的夜魔。我有最高贵的深渊血统,还有一部分暗之族裔的天选者身份。我也是你们这群暗夜圣灵的原型。要不是这该死的诅咒,你们都该称我为亚当,把我供在祠堂上。
我本该和迪拉特一样,成为寂之夜魔一族的领袖,带领落魄的夜魔族群重建辉煌。而不是和那个倒霉催的镜之夜魔的公主米拉一样,被莫名其妙的诅咒感染,变成一个游离在主世界之外废人。
都怪阿寇罗同情心泛滥,为了一群无关紧要虫子的性命,泄露计划,背叛女王。还选择信任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古神,借用她的力量强化自身,躲避女王的追杀。结果,害得我们的族群被深渊清算,被神界讨伐。无论逃到哪里,寂之夜魔都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被多方势力围剿,到了暖石纪元,险些快要灭绝。
隔壁镜之夜魔明面上与神界唱反调,登上净除令的名单后,经历了交错纪元的大逃杀,都还幸存了一两个小分支。人家好歹是拉拢了一部分友军寻求庇护,哪像阿寇罗,四面树敌。
最愚蠢的,还是老爸信任了一个古神,她根本就不是个善茬。被古神教唆去什么鬼的风起庭院避难。结果呢?那根本就不是避难所。跟去了一趟疯人院似的,自从从那里出来以后,愚蠢的老爸整个人都不清醒了,神魂都被更替了个干净。整天鬼吼鬼叫,喊着为了伟大的计划,献出生命,献祭族群。这还是曾经那个遇到任何困难,都冷静的他吗?”
青年的话语,令亚罗心惊不已。尽管早有预料,暗夜神的背后存在一起跨越纪元的大阴谋。可没想到,这阴谋竟然大到掺杂了深渊和神界势力。而他身为一个凡人,竟然还处于阴谋的中心。
听他那么说,亚罗也隐约推测出,那所谓的风起庭院,很可能已经被共进会侵占了。并非古神真的有意陷害阿寇罗。
不知为何,亚罗对青年口中的古神,就是莫名的信任。
“我读到了你的想法,呵呵。不得不说,能历经万世轮回劫,你得有一颗永远对外物保持新鲜感,炙热如火的心。不然,真得无聊死。你别高兴,我是在骂你幼稚。你很幼稚,幼稚到竟然会信任古神。虚无里的古神有一个好东西吗?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身上的诅咒,就是陷害阿寇罗的那位古神布下的!那股灵魂气息一模一样!
她害了阿寇罗还不嫌够,还要残忍地折磨幸存的夜魔,让它们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的生命力凋零。你真以为,你是被古神祝福了,才得以闯过重重险关吗?我怀疑,你就是被那位古神引诱来害死我的!
我必须得亲手解剖你的灵魂,来好好瞧瞧,那个只会躲在幕后放暗招的古神是个什么来头。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死,也得让我窥破那个小人的真容才能死。”
青年的笑容突然变得狰狞,虚伪的幕布,也逐渐脱落。
黑暗褪去,一座由黑石、暗钢与恶魔石搭建的黑紫色宫殿,暴露在一阵来源不详的黑光之下。
“这里是我的神殿,亚罗。”青年一边说着,一边解开灰黑色的阴影披风,让被黑气缠绕的残缺躯干暴露在亚罗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