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样也不能彻底改变大恶魔的邪恶本性,血与酒的刺激,加上圣灵血液唤起的原始恐惧,也能让暴食神早早意识到,成为一条好狗,并唤醒自己作为一条野兽的野性,才是它唯一的出路。否则,来自天堂的惩戒之雷,必将落在它的头顶上,令它彻夜难眠。
已经被圣灵之血与饥饿折磨到近乎崩溃,体内的白灵狼却还在不断撕咬它的精神力,让它永远无法凝聚出像样的魔法。暴食神被折断了脊骨,彻底丧失了反抗的意志。
当白灵狼吞下灰黑色魔狼残存尸骨的最后一块碎肉时,狼与恶魔的融合,也将要迎来了真正的结局。
见状,伊斯丢出了一个盛满药酒的玻璃瓶,正如她赐给濒死的老狼恶魔之血时一样。
可这一次,她的目的不是为了救赎,而是考验。
“喝下吧。喝了你才能从这无尽折磨中获得解脱。”
浓烈刺鼻的气味弥散在黄沙之中,令布鲁托头痛不已。
它知道,这是它自己的血酿造出的血酒。对恶魔之血本能的厌恶,让它心理上感到反胃。可白灵狼对恶魔之血的渴望,又让这种反胃心理,变得矛盾。
它知晓,一旦它喝下自己的血,一定会被那比恶魔律令更加恶毒的契约更替本源,开始对自己的血肉产生控制不住的贪念。
一旦恶魔吃下自己的血肉,便意味着它放弃了身为恶魔的认知,以后都要以恶魔为食。更糟糕的是,还要被那股源自本能的狼性控制身体,与猎魔犬为伍,猎杀那些在虚无中游荡的恶魔。
哪怕恶魔再怎么没有族群观念,一个专门以猎杀吞噬恶魔为生的恶魔,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它还能不清楚吗?它一定会成为所有恶魔的死敌,从而被所有恶魔针对。
可布鲁托没有反抗的理由。谁让它早就成为一条狗了呢?
它垂下卑微地头颅,小心舔舐散落在黄沙中的血酒。直到将周围的血红色沙子全部吞入肚中,才小心翼翼地吸着窄口瓶中溢出的生命之水。
“呜呜呜~”
一边喝着烧喉的烈酒,一边流出血红色的眼泪,不知是对于即将到来的狗生感到兴奋,还是苦闷无奈地接受被人俘获的现实。
无论布鲁托是怎么想的,它灵魂,也在血与酒中升华。褪去了一切邪恶善良的外壳,剥离了所有混乱秩序的内衣,只剩下对生存与恶魔之血的渴望。
直到最后一滴血酒也被它吸入,它郁闷的双眼,也在这一刻绽放出光芒。放下过去的所有杂念,它成为了真正的狗。
它是布鲁托,是光明使徒伊斯忠诚的小狗狗。但它又不完全是一条狗,它是专门以恶魔之血为生的猎魔犬,是一只战斗力超强的好狗狗!这是它的好主人兼好伙伴赐予它的无上荣耀。
没错,与它相伴相生,存在于它灵魂中的另一个意识,狼灵,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它今生今世的使命总结下来只有一句话——不惜一切,让体内的狼灵存活下去。
为了达成这点,它必须不停追寻恶魔的足迹,猎杀那些沉入阴影中的坏蛋,来满足狼灵的生存需要。
它的脑海中清晰地回放着一个不断循环的场景——
一只野生的老魔狼,为了从恶魔手中救下它这条迷失的狗,献祭了自己的所有生命力,召唤出祖狼之影,击溃了恶魔。但老狼也因此昏迷不醒,生命力近乎枯竭。若不及时救助,灵魂就会崩溃。
小狗布鲁托听取了一个路过好心美少女的建议,忍心吞泪吃下了老狼的尸体,将它的灵魂保存在自己体内。后来,又不断追猎分散的恶魔,用它们的血液来唤醒老狼。
为了报答老狼的救命之恩,它甘愿当一辈子奴仆。
而渐渐苏醒的老狼,感应到了布鲁托的忠诚。它在精神世界中呼唤着狗,告诉它不用急着为它寻找新的躯体,这违反天则。
它告诉布鲁托,狼狗一心同体,决定要用布鲁托作为两者共同的名字,来展现两人永恒不变的忠诚与友谊。
布鲁托欣然答应。
自此,一只随沙尘行动的凶残大白狗,在乎弥尔大沙漠追猎恶徒的故事,便流传了开来。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单脚站立在白塔顶端,伊斯啪啪啪地鼓起了掌,“可惜,不能将这等奇异的融合生物带在身边耍酷。这个脆弱的小世界,已经没有能力承受强大个体的进出了。我要是把它带走,不就成了毁灭世界的最大推手了?不如就让它安分地当个沙漠守护神,替我挡挡异界流窜过来的小鱼小虾。”
天边一道白色流星划过,伊斯感应到了什么,掏出普普通通的魂钢钢管,在半空中戳了戳。
没想到,空气中出现了玻璃碎裂的纹路。她悄然转动钢管,一阵翠绿色的风便从转动的螺旋轨迹中飘出,修复了那道裂纹。
“法则崩溃后的暖石流星,都已经飞到这片星区了吗?看来,这个世界也存续不了多久了。一旦让垃圾吞噬者闻到毁灭的味,必然又是一场人力无可阻挡的浩劫。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那是最终boss降临的征兆。
算下来,前100次的大决战,我都是输多赢少。真遇上了天灾本灾,还是避着走好,她的目的只是销毁世界残骸,不是毁灭一切。而大脑死机的提亚妹妹,为了销毁异物,亲手毁灭世界。那个才叫是非不辨。
另一种方法,便是想方法修复世界,阻止末日降临。可这也得有预兆未来的眼光,还有地毯式搜索,寻找那些可能加速毁灭到来的特异点。这一次,我该选择哪个方法好呢?
哦对了,X老大,我知道你能看到我这里的一切。我不是在骂你,我是在说,过去的你,那些吸收了虚无恶意,分化出无穷多分身,用来回收世界残骸的你。老大你自己也看过了吧,以前的你,真是个彻彻底底的天灾机器。
激活了侵略模式,化身超高能的量子海啸,摧枯拉朽地推倒融化那些破破烂烂的世界,完全不顾及其中是否会有几亿兆幸存者。说实话,作为曾经替机灵族执行种族清除计划的世界级AI,我都对你的残忍五体投地。还好本小姐的人性,又唤醒了你的良知,让第二纪元的你看起来可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