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厄之于裁决之神,就如同天秤之于审判之神,它们都是这三位秩序主神用于衡量世间生灵多少、定夺罪恶值的工具。天秤能够称量众神之恶,再以此发动审判。而灾厄,则是裁决之神惩戒罪人的具体方式。
给予吸引灾难的果实,在罪人们吞噬后,使他们的灵魂在无穷的死亡轮回中接受考验。试炼之地,正是假设性未来。这是一种刑罚,也是用于筛选冤屈者的试炼。
那些怀有善心,通过灾厄之种考验的,无一不是居功至伟、心怀众生的位面之主。纵使被天神以神力镇压,也不会去埋怨上天,而是在死亡中吸取教训,成长为超越生死的超凡者。
而那些心怀歹意的罪人,往往受不了一次次的灾难临头的冤屈死法,麻木中逐渐化为缥缈的幽灵,彻底解脱。
当然,最危险的一类,当属那群将生死置之度外,心中只有一个目标的狠人。对于世界来说,他们是企图颠覆万物秩序的魔王,是毁坏和平生活的反社会者,是毫无疑问的死刑犯。他们善于隐忍,活似一群舔舐伤口,暗暗记恨的野狼。
他们并不会把裁决之神的刑罚当回事。但他们睚眦必报,定将自己遭受的一切痛苦如数奉还给整个世界。为了能够在未来毁灭一切美好的事物,他们甘愿暂时低头做奴。他们始终抱有一个狂妄的野心,他们要以凡人之躯,踩在所有神明的头上。
当这群狠人通过了试炼,凡界必将迎来一轮腥风血雨的革命风暴,比邻的神界往往也会因此地动山摇。
好在,这最后一类人占比不多,比千万年难出一位的天命之子还要稀少。而且,一旦他们出生,必将引来世界的恶意,被族群针对,被异族针对,被环境针对,被命运针对。通常是还没有成年,便夭折在青年时期。
可一旦成年,灾厄之种被其完全消化吞噬,成为他反攻神界的力量,不可避免。
这个试炼机制,属实有些古怪。会伤害到灾厄之种不说,还尝尝搞得秩序天平的崩溃。有好些试炼者,都因此对裁决之神心生恨意,对她发起挑战,结果还是以失败告终。到头来,这试炼不是无用功?
自光武纪元起,接替了裁决之神神格的神灵,都成了人见人骂的狗官。办事费力不讨好,出差被外人排挤,有时还要为同事的失误背黑锅。一到了分配功劳的关头,沉默寡言的裁决之神又是最不抢眼的那个,也分不到多少成果。
神界的规矩,裁决之神的‘故障’神格,还有易被罪人们记恨,让裁决之神成了个烫手的山芋。久而久之,也就只有那些对神界黑历史不慎了解的外地神,还把裁决之神当香饽饽了。”
从阿瓦提斯的讲述中,提亚总算捋清了自己的身世。原来是至高裁决神惩戒罪人们所使用的毒苹果。吞咽后,他们的灵魂将在不同的假设性未来中穿越,接受生不如死的残酷折磨,这点也对应上了提亚创造平行世界的权能。
曾经那些无法破解的身世之谜,还有自己身上种种让人困扰的疑难杂症,都得以解释。
在裁决之神陨落后,灾厄之种肯定是落到了一些歹徒手里,被改造成了对付外人的武器。再加上虚无中混乱意志的影响,才变成了招致灾难的霉神。提亚认为,自己的本性绝对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至于现在那位被困在苍白雾境里的裁决之神,提亚才没有理由去帮忙呢。那也是一个会颠覆世界秩序的毒瘤。不过,小苏打还是曼尼亚克那会的倒霉遭遇,也总算能弄明白了。都是裁决之神神格惹的祸。
“你看,无论你的态度如何恶劣,我都微笑以待,正因为在我触碰到你灵魂的一刻起,我就知道你的本性。跟随裁决之神,由象征灾厄的邪恶果实,转化为惩戒恶徒,试炼英雄的量器。只是裁决之神离开了太久,没有人看护,你们被歹徒污染了本源,才会变成一种寄生在世界晶核中,人见人嫌的恶之果。只要你肯听从我的指引,我能保证让你回到正轨的。”
“我……”随着提亚缓缓抬起害羞的面庞,与诚挚的阿瓦提斯四目相对,后者险些就要陷在那张歌萝捏造出的可爱容颜里了。“我听你X的指引。要我告诉你多少遍,我是自己的主人,不需要任何神灵指引。
如果你想借给我力量,没问题,让我们大大方方签下协议,或是以灵魂烙印写下借条,老娘我有借必还。
还有,这个世界现在已经被你口中的新生之理预定了,我现在算是半个罪人,半个契约奴。唯有依靠自己的努力补偿这个受尽磨难的世界,才有机会获得真正的自由,摆脱这该死的奴隶身份。不要想着在歌萝监视的情况下动手劫人,免得你也进去了。
总之,别老是逼逼叨叨你那使命、试炼一类的词了,我已经厌烦了被人当做工具,还要遭到试炼者记恨,跟个二货一样,被人当作木偶操控,还糊里糊涂地葬送了好局面。自由自在地享受生活不好吗?为啥让我过得这么憋屈。
你给我听好了,阿瓦提斯,那个X就是你们这帮子显得屁股疼的老魔神搞出来的错误存在。一切的因果是非都由她起。如果你真心想要帮助我,帮助这个世界,帮助你的老姐妹们,就去把X这个万恶之源给解决了。”
提亚骂得气喘呼呼,声音都有些嘶哑。
“对了,还有你看到的那位银毛电子鸡,那是我的监工。不把她摆平了,你休想跟我有任何私下接触。她的灵视,已经快追上第一纪元巅峰期的X了。只要你出了这片精神世界,在她眼中,你的颅腔就是透明的。我的天王老母,到底是谁教了她控制元素之灵的技巧,用来偷窥别人内心的(魄奇干的)。她比我都像世界神。
一旦被举报上去,连你也会被压榨,变得和我一样。
深渊之择听没听过?恶魔律令尝没尝过?歌萝的黑心,连那些安眠已久的亡灵都会被拴上镣铐,成为她的奴仆。这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温柔的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