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西里科的情况就和从屏幕外观看一位游戏角色类似。由于暴食神的“死亡”,没有接收者,他的灵魂无法完全转化成恶魔的精神食粮。于是乎,在灵魂被强制驱离后,他的意识逐渐溃散,转化成了一只游荡在提亚大陆上的亡灵。
而他的肉体,不受到任何恶魔支配,只是一具承载了暴食之力,不分敌我的腐尸。
他记忆中的自己,已经成为了他看到的现实。然而,他无力改变那段历史,只能沉沦在永恒的痛楚中,埋怨自己,为何没能提早发现默多克的歹意,为何没能提醒小王子,暴食神教的危险性。
在看到自己的肉体完全腐化成一台血肉战车后,他已经不愿再待在这个世上。
可撕开这虚伪的星空,真实的世界,真的有地方容纳无家可归的亡魂吗?
自从变成了亡灵,西里科就已经能够看破那虚伪的天慕了。太阳早已熄灭,星空暗淡如墨。而提亚大陆,不过是在被一束束从星核中投射出的人造牵引光线拉扯着,才没有一下子坠入到虚无之中。
若不是月灵族打造的人造太阳,他们的世界早就坠毁了。
“至少,我得想办法阻止腐化者暴走伤人。”他自言自语着,“很显然,由于我的实力最强,在诸多腐化者中,我的那具腐尸也是最强的。”
一想到这,便不由得自傲起来。
若是没有一身本领,怎样突破重重考核,守卫王族前后?若没有过人的智慧与胆识,又怎能坐上队长的职务呢?
当然,与魔物的亲和力也是皇家象骑兵考核的重要一环。巨象喜欢你的气味,才允许你骑在它背上。若是你与巨象互相看不顺眼,象群也会排挤你。
这事努力不来,全靠运气。
而西里科,就有足够的运气,让所有巨象都喜欢他。
“说起来很不好意思,但那么多年军旅生涯,我觉得巨象比我的慕丽莎可爱多了。尤其是约尔,尼尔,卡尔三姐妹,她们的尾巴,大肥腿,啧啧啧……可惜啊,都变成了那副模样。
可恶的暴食神!我真希望,谁有能力的话,赶快给我们这群腐化者一个痛快,不要让我们亲眼目睹丑陋的自己犯下罪行,蹂躏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了啊。死了都无法赎罪。巨象之神?魔物之神?魔法之神?谁要能听到,请回应我的呼唤,我愿意付出任何东西。”
要知道,西里科可是从平民百姓中选拔出来的象骑兵队长,对于莫泊王国一切没有权力,没有财富的底层人那都是情同手足。
尽管说朝圣大道上居住的至少都是中高收入的富民,但那也是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都是他的亲兄弟啊。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暴走的象群,踩死无辜的群众,人族内耗。那场面对于他来说,堪比老婆与兄弟死斗。
“哦——我算是看出来怎么一回事了。原来,提亚大陆就是西斯提亚准备的灵魂处刑台啊。罪人们死了都无法安眠,被提亚大陆的地脉锁住灵魂,堕落为游荡的亡灵。暗夜神之子哈什德,鲜血之王利什,暴食神布鲁托……哎呀呀,真要一个个数下来,还都是一群重量级人物。只是可怜了那群小鱼小虾,本该身死魂消,却被提亚大陆的规则变成了怨鬼幽魂。
脑核议会一开始就不该惦记这块尘封了无数秘密的禁忌腐朽之地,把原始人类通过星空之桥投放到这片土地上的。他们的位阶太低了,无论再怎么加快进步的脚步,也只会沦为被洪流冲垮的虫巢。
人家摩闻族和月灵族都是天神,他们勾心斗角,是为了争夺那份足以逆转天理的宝藏。你们一群凡人掺和进去,是为了什么?这片多灾多难,随时都会坠入虚无,稍微用力还会引来末日降临的废土,是适合发展文明,还是能够实现你们扩张的野心?就不担心那些脏东西顺着桥梁爬到你们的主世界?
不对,它们已经那么干了。脑核议会好些大家族的家徽,早就填满了恶魔印记了。
不过,小小的提亚大陆有何能耐,能吸引,还能束缚住这么一群大佬的呢?
是秘宝的功效吗?
那么,真正的秘宝,是那盏酒杯,还是那颗宝珠呢?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说起来,无限轮回的刑罚,西斯提亚是跟谁学的?把自己的初生之地改造成了这幅鬼样子,还专门诱骗无知胆大的恶魔闯进来。爱卿,你有什么见解,说来听听。”
“诶?”阿瓦提斯刚刚把脑袋闷在忘川河里啜饮,没有听清歌萝的问题:“你说什么?”
看到歌萝的脸色逐渐染上阴影,她连忙拧着自己的酒红色长发,挤出酒水,又拿起一块死神体内的海绵擦了擦脸,一路摇摇晃晃地小跑到歌萝身下,胸前的大肉也跟着巨幅晃动。
歌萝黑着脸,握紧拳,眼看着那个满脸酡红的女人恭敬地跪拜在了她的脚下,然后习惯性地伸出舌头舔舐。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亲爱的主人。为了赎罪,请您随意使唤我,用你的玉足,随意践踏我的尊严吧。啊!”
“滚!”歌萝一脚将她送到了百里开外,然后又一脸嫌弃地唤出无数透明触须,给自己的小脚丫从脚趾缝到指甲壳,来了一次全方位清洗。甚至用出了终焉权能,把阿瓦提斯喷出的口水全部抹去,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真没想到,你这死萝莉控,连你朋友的身体都馋。这可是初代审判之神的肉体啊,也是你最要好的朋友瓦勒留斯的遗体。她为了重铸星域秩序,不惜将神魂散落到每一个天秤中,干了四个星域纪元的苦力。你却在这亵渎人家的尸体?你有没有脸皮啊。”
“不是啊。”阿瓦提斯恬不知耻地答道,“是因为歌萝大人的灵魂,我才想要爱护的。瓦勒留斯是个身体萝莉,心灵老陈,满脑袋坏水的老婆婆,我才不屑舔呢。但您不一样。
尽管您已经活了无数岁月,在一次次精神穿越、灵魂试炼中,比原初之理变得还要通事理,晓人情。精神年龄或许是理大人的千倍。但是,因为起源与终焉的平衡,您的心灵始终如初生的幼儿一般干净纯粹,也总是能以好奇心去拥抱未知。这才是整个虚无中最吸引我,最美好最纯真的宝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