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亲卫注意到，阿瓦赫爆裂的地方，几簇小火苗胡乱地跳动着，似乎在否认主人已经死亡的事实。
它擦去一滴粘在衣襟上的鲜血，一脚踩灭了那些火苗，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会有多厉害呢，不过如此。”在它的视角中，是它联合起虚空中的义士，共同给予阿瓦赫致命一击。这一场仗，它们都是最大功臣。心想马上就要接受大帝的授勋，它不禁哼起了快乐的小曲。
可与此同时，另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它脑海中响起。
“你看到了吗？是你第一个杀死了狂戮之王。其他虚空族，都是后来者。它们不该和你享有同等的荣耀。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你再好好想想，这场纷争，卡斯特拉做了什么？除了错误估计敌人实力，下令撤退，让虚空一族被腐化侵蚀外。剩下的只有被狂戮之王揍得屁滚尿流，丢尽了帝王的颜面。
你有注意到吗？迟疑如卡斯特拉，被一个小小的贼人困住了脚步。而果决如你，在关键时刻击毙了侵犯虚境的大敌，守卫了家园。
你不认为，你比它更有资格称王吗？踟蹰不前的懦夫配不上帝王的身份。真正的帝王，必须心狠手辣，当机立断。你才有资格称王。”
脑中的声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亲卫下意识就想通过灵魂共鸣，向卡斯特拉询问此事。
可阿瓦赫的烈火送葬，还在持续灼烧着卡斯特拉的灵魂，让它一直无法联络上同族。许多虚空族就被那股让人失去理智的愤怒因子主导了本源，开始产生了叛变的念头。
另一边，大帝已经从逐渐消散的火龙卷中恢复了威猛的姿态。可它脸上的表情，眉宇间的灰烬，说明它的实际状态不怎么样，脑袋和灌了铅水差不多，智力跌破最低点。
“发生什么事了？”它跃上高塔，以强大的神念横扫虚境，确认了阿瓦赫和原初之恶都已消失不见。“它们是为何而离开的？”
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亲卫异样的表情，卡斯特拉唤它来到身边，询问在它被困火龙卷期间，外面发生了什么。
倘若是以前，亲卫肯定会认为，大帝的疑问是对忠诚度的考验。心灵能连通整个虚境的大帝知道虚境中发生的一切，它故意装作不知道，是为了让战士们如实汇报。
可现在，它只会更加瞧不起愚钝的卡斯特拉。
它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把染血的弯刀。没错，就趁这个机会，干掉昏庸的帝王，自己取而代之。虚无里力量为尊，有实力者，人人皆可称王。
就在它安静地接近卡斯特拉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轰鸣。好像是断后的虚空族，启用了虚空之力的湮灭效果，将复仇者大军炸成了绵延不散的血雾。
那股难闻的铁锈气味已经传到了这里。
没时间去细想，亲卫伸出手，在卡斯特拉肩膀上轻轻一拍。
“没什么大事。我和我的同伴们，已经将歹人阿瓦提斯处刑。我们亲眼看见，她炸成了满天的血浆。
至于外面的骚乱，稍后我们会去打理的。无足轻重的小事，就无需大王您来操心了。”
脑袋有些晕的卡斯特拉还在尝试分析亲卫的话，飞旋的十字飞镖，从它的身后袭来，险些就要扎中它的后腰。
可没等飞镖从裂隙中完全飞出，亲卫挑起刀刃，向上画出了一道弧线，直接将飞镖原路送回了裂隙里。
“啊——”不远处，一名试图偷袭的虚空族捂住血流不止的腹部，身体蜷缩成了一团。然后，一群虚空族直接造出多重结界，将它控制了起来。
“感谢。”意识到部下中已经出现了腐化者，想趁局势没恢复过来之前偷袭自己，卡斯特拉担忧不已。
它总觉得，除了原初之恶的腐化，似乎还有另外一种概念，正在感染虚境，可它就是想不起来。
自己的状态也十分堪忧，无法和部下产生灵魂共鸣，更不可能识别出它们中有谁感染了。既然分不清，要不让所有虚空族都去灵能熔炉里重铸一遍？
“走，去灵能熔炉，这场危机，还远有解除。恶的恶行是需要提防，但它给环境留下的病症，也必须尽快治疗。我不精通治愈，我那些精通治愈的伙伴也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用最不是办法的办法了。在隐患爆发之前，所有人都去灵能熔炉中重铸一遍。听明白了吗？那些失控的，也全部给我控制起来。
切记不要用虚空之力破坏它们的本源，它们只是生病了，都还有救。”
话音刚落，它便感受到冷冰冰的刀刃，架在了它的脖子上。
“谁失控了？这里失控的，好像只有愚蠢懦弱的你呀。”亲卫一脸阴沉的说着，给刀刃附上虚空之力，压住大帝的肩膀。
卡斯特拉果断后撤两步，却又感到好几把刀子，顶住了自己的后背。
“虚空大帝，您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自从阿瓦提斯闯进虚境以来，你的怜悯与自傲，让另一个邪恶意志钻了漏洞，给虚境带来无比沉痛的灾难。您的错误决策让虚空一族蒙羞外，自己却置身事外。要我说，您根本就配不上帝王二字。
反倒是我们这些部下，在您被困于牢笼中的情况下，解决了一名让您都感到勉强的强敌。您看，这帝王之位，是不是该主动让出来呢？还是说，您希望我们尊重您的规矩，用实力掠夺资格？”
“原来是这样啊。”卡斯特拉哀叹一声，垂下了脑袋，终于理解情况。它败给了恶，输得家破人亡。
“原初之恶，你不得好死！你把我的部下都变成逆贼，还引来异族，入侵我的领域。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逆贼？不不不，我们只是发现了，你这昏君德不配位。我们作为正义的反抗者，反抗昏君卡斯特拉的暴政，天经地义。家园被入侵，臣民被蹂躏，一切灾难因你而生。那我们便会亲手取缔你的因，了却你的果。”
“行啊，来吧，你们要是有实力的话，就夺走我帝王卡斯特拉的王位，占领虚境。我奉陪到底！不论是谁，有战必战！”
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争，便以卡斯特拉的发言为起点，点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