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无法终结仇恨，战争便得以无限延续。战争之神的解决方案，竟然是屠杀灭种，一人承担所有恶果吗？”
将仇敌及其关联者全部杀光，确实可以终止仇恨，也能结果战争。只是，想到试炼中那些尸骨连天的场面，阿瓦提斯打了个冷战，“真不愧是原初之恶的使徒，真是把恶一字以实际行动阐明到了极致。也不奇怪，战争意志活不长久，总要不断寻找新的继承人。得罪起人来，比我还厉害。若没有足够的实力，这战争之神，真的有人能胜任吗？”
一想到自己是怎么被人下套，一步一步继承战争意志时，阿瓦提斯便深感恶的深谋远虑。如果没有传承之火流浪计划，战争意志也没有空隙可钻。
而在剥离传承之火中的暴虐血脉后，体内所剩不多的暴虐因子，也被战争意志感染腐化。自己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种族。
自此，暴虐一族算是彻底灭亡了。
“这么看来，恶其实是做了一件好事？用不那么危险的战争之神，取代易燃易爆的暴虐之子？若不如此，依据虚无的规律，一个种族的末裔会被选为天命之子，获得大量的资源倾斜，成长为卡斯特拉那样的位面之主也不在话下。
如果真的发展成那样，星域根本就没有诞生的土壤。暴虐一族果然还是灭亡了比较好。”
将视线从梦源上挪开，阿瓦提斯的思绪也从上古的混乱纪元，回到了暖石纪元。
“歌萝大人，您是想告诉我，奈朵莉亚的权能，能让人通过做梦弥补遗憾吗？这就是它的诱惑力吗？可我认为，虚幻终究不能替代现实。缺憾也无法用妄想缝补。
而且在回顾了那段历史后，我也不想找到传承之火了。它还是迷失在那场叛乱中比较好，永远不要被任何人找到。”
一指吸走了梦源，歌萝饶有兴致地杵着下巴，眼里冒着闪光，“你是我认识的人里，为数不多凭借自己的毅力对抗贪婪的勇士。要是让奈朵莉亚见到你软硬不吃的样子，她肯定要裹被子抹眼泪，哭到失声的。
不是我瞎吹，能够借助纯净梦源弥补缺憾的，都是奈朵莉亚认可并喜爱的好人。被奈朵莉亚讨厌的人，根本没机会梦见自己心愿实现的一天，只会被噩梦缠绕。
也就是说，你最想要找回来的传承之火，那其实是奈朵莉亚感应到了你的强烈欲望，为了满足你，通过梦域快达送给你的小礼物。
而且，梦神的礼物并非完全的虚幻，它是一丝丝能够被行动无限放大的可能性。只要你有那份心，坚持下去，传承之火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找上你。有点订购手办的意思。
你却跟个呆瓜直女似的，婉拒了大美女的赠礼。要我怎么评价呢？不愧是咱的人，不对廉价妄想抱有任何期待。我懂得，你是想来点实际的，对吧？”
歌萝那挑逗的眼神，晃动的小脚丫，看得阿瓦提斯心里痒痒的，战争的律动，就快奏响。
可比起那些脏心思，在听到传承之火真的有可能回归后，她忍不住惊呼，“我真的还能找回传承之火？不，我的意思是，这么危险的东西必须被妥善保管起来，严加监管。让它在虚无中流浪，不小心被不明势力利用，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窃梦计划组的成员，使出十八般武艺，已经把梦神的权能拆得七零八落的。就算你遵循奈朵莉亚的指引，一步步找回传承之火，它也不会回到你的手上，一定是被半途截获。而我，也借用了窃梦计划的绝大多数成果，对它们的成员构成了如指掌。
破碎的梦境，扭曲的权能，相同的起因，却步入歧途。而且，还不止一个歧途。传承之火，必定会复苏于现实，还会被许许多多的人分享到碎片。它们都会获得你的传承，但暴虐的血脉，已然支离破碎，不会有什么威胁的。
即使是最糟糕的情况，暴虐复苏，星域焚烧，不是还有我吗。能摁死它一次，我就能摁死它两次。在模拟了恶的权能后，我已经天下无敌，没有人能在一对一中打败我。就算打败我，我也有无数次清零重开的机会。”
“哈哈，有歌萝大人我就放心了。我这人最不擅长的就是和那群老硬币斗脑子了。以前被恶算计得体无完肤，被当成狗一样遛，现在想来，实在丑陋啊。还好审判之神与裁决之神，已经在我慷慨赴死之前，把我的一切黑历史都消除了。就怕睡了四个星域纪元，醒来之后，我堂堂战争之神从一介枭雄变成人们喜闻乐道的丑角了。”
“咱就是说，你的形象，早在被一个小萝莉迷昏了头，用灵漩刺向自己眼睛的时候，就不复存在了。况且，你也不能真的全指望我。我把你唤醒，是想让你发挥点余热，引导我看中的孩子，安全跨越降临日的试炼。
你知道我的计划中，最大的变量是谁吗？”
“命运之咒维罗妮卡？”她脱口而出，“我依稀记得，妮卡在你被至高审判庭审判那几天，经常说着要来探监拷问呢。她应该是全虚无最不受规则影响的人吧？那她后来有来看望你吗？”
“啧，你就不能回答点正常答案吗。维罗妮卡想做什么，谁又能阻止？我问的是计划中的人，能够威胁到根基的人，论外的不算。”
“这……”
天秤？对理律忠诚，对原初之理说一不二的天秤，应该是推动计划的主力。
癌变？作为母亲的好女儿，一举一动都被算得死死的，真的能掀起什么波澜？
梦神还在沉睡，暴虐和哀戚也早就隐没在了混乱纪元，唯一和歌萝地位相当的搅局者，也就只剩一个虚妄了吧？立于星域顶点的几位正派大佬，都忙得不可开交，应该不会闲着没事来找这种偏僻世界的麻烦。
“是深渊女王？”
“家中有严妻，丈夫不远门。戒律魔神会帮我解决那个女人制造的一切麻烦。不可测的无法观测之暗X，也称不上麻烦。
最大的变量，恰恰就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