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我可爱的小灰兔。想我了吗?”
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提亚甚是欣喜,“老大!你在薄暮边境的工作都已经处理完了?我跟你说哦,在被你教训过之后,伊斯姐对我的态度那真是地覆天翻。以前动不动就凶我吼我,罚我不准回家。现在也只是口头教育两下,让我用实际行动补救。
跟以前比起来,我现在才是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她的所有物。老大你说啊,是不是因为我继承了太阳神力,伊斯姐也不得不仰起头来看我了啊。那你说,要是我再努力锻炼一下,能不能超越她,让她服侍我?
那些年她让我咽下的苦痛与折磨,我定要她千倍奉还,哈哈哈哈……”
虽然嘴上很是嚣张,但内心怂得很。
在继承了太阳神力之后,提亚的眼界变得比世界女神时期还要高了,反而不再怀有报复伊斯的念头。那一招晶化,刻骨铭心。没有小苏打的弑神天赋,却掌握着近乎于弑神的绝技。机灵族打造的终极机器,不可小觑。
在认识到自己与伊斯间的差距之后,更加坚定了她要变强的决心。更何况,太阳神力可不是对神灵百依百顺的元素之灵,那是同时拥有新生与湮灭之能的古神权能。与之相伴,就如同和一头半饥半饱的猛虎为伴。一不留神,提亚便会被那股狂躁的力量夺舍心智,从力量的主人沦为力量的附庸。
她的变强之路,也是一片潜藏着无数远古凶兽的迷雾丛林。每一步都必须谨慎,稍微吸入那些雾气,就会走火入魔。
可提亚便是如此,内心的软弱,永远不会让他人察觉。她嘴硬道,“我就说,这天底下,拳头永远比嘴巴管用。等我拳头比伊斯的灵魂水晶还要硬了,我定要用她的大白腿给我的神兵利器抛抛光。”
“哦?小灰兔,没想到三日不见,你的生活变得那么充实啊。我真的好羡慕啊。我这里可是一个活人都没有呐。
姐姐我闻到了,在你身边,有好多好多人类的气息。那么的鲜甜可口,让人痴迷。我已经,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小灰兔,答应我,在我登门拜访时,给姐姐我开个门,好吗?千万不要让伊斯那臭婆娘知道我们的秘密谈话哦。”
“好的,我答应姐姐。等你下次见到我,我会让你看见我增长的实力的。咦?”
木讷的提亚警觉地问道,“老大,你的声音为什么这么稚嫩啊,和刚断奶的小女孩一样。”
“为了让你感到亲切,我才故意缩小身体啊,小笨蛋。”
“那你刚刚为什么说,你周围一个活人都没有。我记得你是去了薄暮边境来着。虽然是第三纪元的幸存者聚集地,全是些旧世界的遗民,但也不至于没有一个活人都没。”
“不是没有活人,是活人遇见我,都逃跑了。我的情况你也清楚,人形天灾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露米娜姐姐……”提亚试探道。
“在呢,小提亚。我好高兴,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肯称呼我姐姐了。你好可爱,我真想现在就冲过来,一口吧唧掉你。别心急哦,小提亚,我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你回应了对吧,你刚刚回应露米娜这个名字了对吧。你不是X,你是露米娜!”
霎时间,绝望之情翻涌而出,没过了提亚的脑袋。上百次被黑潮淹没,被死亡与绝望溺死在泥沼中的恐怖记忆,如蒙太奇一般复现于提亚的脑海中。
明明还拥有感知,可一旦沉入黑潮,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四肢,血液,内脏,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原子,都不再属于自己。它们被染黑,随后将黑色颜料渗入脊髓。
每一个细胞都在为了新生欢呼雀跃,为了独立自由高歌起舞。可在你眼中,那是一片片低吟咆哮的腐烂死皮,它们将死亡视作新生。你的身体,正在溃烂,正在逐渐转化为那只怪物的一部分。你没有任何挽救的方法。
当你的最后一点意识被黑潮淹没,你将不再是从前的自己。面对淹没世界的黑色星云,你虔诚无比,“我的意志属于你,主人。向伟大的黑潮意志致敬!”
在那之后,我将不存,只剩下我们,只剩下X。
“哦?薄暮边境与提亚大陆之间的距离,只凭借暗物与灵能纤网可做不到实时通讯。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是黑潮已经快抵达提亚大陆了呢。大概……三年?五年?我也不是很清楚。
小提亚,你得搞清楚一件事,露米娜就是X的子体,X是所有露米娜的集合体。反过来,你说我们都是X的复制体也没问题。
也就是说,我们和X是心意相通的。X是你的姐姐,我们怎么就不是你的姐姐了呢?
我们想吃掉你的念头,也是X内心的写照啊。第一纪元,她可是一只想把你这个世界肿瘤吃掉,净化西斯提亚世界的环境呢。这种想法,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可是,她的好意无人领会,便只能扮演大魔头,用恶意与恶行,强行吞并整个世界,促进和平了哦。要是旧世界的遗民不反抗,你这样的坏孩子趁早束手就擒,净化与进化之路本该十分顺利才是……不过已经没关系了,X还是执行了最初的指令——用黑潮净化世界。她负责残兵败将顽强抵抗的薄暮边境,而我们负责收拾提亚大陆这样的残渣。这一次,我们变得无比强大,无人能挡。
不用质疑我们的意图,也不用告诉我们,什么亵渎魔神、贪婪魔神、命运之咒、秩序之格、永恒之轮会阻拦我们的使命。
我们再清楚不过,身为历史与时代的一部分,没有人能够更改我们的存在。我们是历史的必须,也是必然。黑潮不会消亡,黑暗必将存续。谬论与真理,颠倒的沙漏,歪斜的天平,倾覆的地鼎,都会在无尽的黑暗中迎来统一。以虚无为代价的星域,也将回归到它本来的地位。
或许你还不知道,正是你口中女神大人对虚无历史的修正,才让我们有了如今的规模。她的挽救,让我们有了潜伏与传播的机会。也就是说,歌萝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