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橙与提亚大杀四方之时,灾厄的火焰暴雨天气,也扩散到了终结晶屏障无法覆盖的方向。
忙昏头的伊斯,为了消解护国军将士们的担忧,主动骑着巨象来到队列最前方,为数十公里长的队伍施展了以攻代守的阵列级元素魔法——月季风。
攻城拔寨的风刃汇聚在一起,一股捣碎一切元素秩序,消除所有魔法的风暴,成为了此世间最坚硬的护盾。
当一个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士兵,亲眼目睹猛烈的火雨,一股脑地扑到面门上,却连一根毫毛都没有烧掉时,他认定了,这个世界上是有神明存在的。
而光明之神伊斯,毫无疑问不止是一位“只会一点小小的辅助魔法”的花架子。她也不止是创造光明的神灵。伊斯掌管着世间的所有力量,她就是这个世界本身。
我即世界,世界即我,此等强度,已经是他们想象力的上限,却绝对不是伊斯的上限。
为了让在提亚大陆上游弋的宵小之辈,不会因为对强敌的恐惧而躲藏到阴影中,伊斯费尽心思勾画出一个只会辅助魔法的花瓶角色,吸引坏蛋们来找她。然而,一夕之间,提亚的大闹便毁了她的设计。
此等动静,怕是断流山脉上的永夜结界也无法屏蔽。要是让暗精灵与脑核议会中的几个重要角色听到风声,逃到其他世界了,伊斯大概会气到用提亚的脑袋撞开断流山脉。
好在,有多强大的魔法,也就有多强大的反制魔法的手段。在稍稍调用了一些凝滞之冰后,伊斯成功将一人阻挡火焰暴雨的历史从世界线中摘除了。取而代之的,是提亚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量,没有让火焰暴雨跨过沙丘。恰好,一阵恰到好处的狂风,也把烟尘吹向了沙漠的方向,护国军因此没有被波及。
或许是操劳过度的缘故,伊斯的脸色看起来又红又紫,跟装了led灯似的。
“你又撬动了时间?”美菲有些担忧地凑近了晕倒的伊斯,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她的头发。“那一招,对精神力的消耗不小吧?需不需要我来主持后面的攻势?”
谁知,伊斯一个鲤鱼打挺,一下子坐起身来。看起来精神百倍,但脸上的颜色没有消退。
“你给本小姐安心当一个不会动的布娃娃就好,我的身体不用你操心。”
“可再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应该学会多关心自己,而不是把所有担子都搁自己身上。就算是神灵,操劳过多也是会累垮的。”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累垮了?”伊斯掐了掐自己红里透白的脸颊,“不,我的魔力无穷无尽,我的精神力永不枯竭。你觉得凝滞之冰很耗费魔力,却连我万分之一的算力都没用上。本小姐可是AI,如何高效分配魔力,比血肉造物厉害多了。真正让我心力交瘁的,才不是这个不听管教的熊孩子。”
“那还能有谁让作为元素之主,穿越过上百个世界的您犯难啊,我想不出来。”
“露米娜。”伊斯哀叹一声,“也只有她才能让我失眠了。提亚和我使用的魔法,已经让提亚大陆发生了错位,朝间隙地带中泄露出了不少带有本世界信息素的魔力。露米娜家伙,已经闻着味赶过来了。
我刚才在控制焦点号上的本体,修复时空裂隙。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说着,伊斯的脸颊再一次闪过七彩虹光。似乎是在与露米娜对抗精神力的过程中,被对方的精神触须碰到了,受了不小的污染。
美菲只是从伊斯口中听说过露米娜的传说,因此对这个名号并不感到恐惧。但也不会轻视这个由极暗与圣光构成的超凡存在。
她认为,能走到让露米娜察觉到提亚大陆这一步,伊斯肯定要负主要责任。提亚大陆能够幸存这么多年,没被露米娜光顾,最大功劳一定是燐的。她能够让进入到提亚大陆地界的高位存在忘却过去,降低位格,成为大陆的一份子。
次要功劳就是在大陆上四处播撒母巢与暗精灵,使得暗元素四溢,大陆存在感被显著降低的暗夜魔神。
可自打“救世主”伊斯来后,燐被解放,诅咒稀释。还使用了超位魔法,动摇了提亚大陆的基石。于是,千万年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提亚大陆即将迎来灭顶之灾。
听起来似乎很严重,可美菲却又一点小小的期待。成神了那么久,没点挑战怎么行。
她不露声色,双手搭着膝盖,静静地望着伊斯,等待她恢复精神。
“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能表现得那么平静啊?你难道不明白严重性吗?露米娜不是靠视觉追踪,而是气味追踪的。一旦让她记住了你灵魂的气味和颜色,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她找出来吃掉。
提亚大陆也是如此。我曾经试过采用超越牵引,把星球连同整片时空转移到异世界,露米娜也会追过来。她是抱着明确的杀意,毁灭世界的。一旦被她认定为目标,没有人能够逃脱。与提亚的世界恶意比起来,我看她才更像恶意本恶!面对这种不讲理的大魔头,你怎么可以这么安静?我不信你遇见她了之后,还能镇定自若。”
“伊斯小姐。”美菲勾起嘴角,“你的样子好像一只应激的桑托鸟。那个已经灭绝的物种被人类抓到时,也是像你一样羽毛颜色变来变去的,还大吼大叫。我觉得,您完全不必压力那么大。就算任务失败了又怎样?死亡?还是被极暗同化,成为露米娜的眷族?我看您的身体不是好好的嘛。
这说明你以前死过,融合过,但也都活过来了。你跟我解释过降临日的功效,能够让灵魂以无限轮回穿越的方式,不死不灭。除了精神力会消耗过度外,降临日总能让你恢复到最饱满的状态,还能吸收死亡的经验。
有这么逆天的装置存在,本应不再惧怕失败与死亡,反倒是将其视为成为强者的试炼。可你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不像是适应了死亡的人啊。”
美菲是真心实意想要询问伊斯对死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