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惩戒与救赎(183)

作者:黑朱砂 更新时间:2025/2/7 20:52:39 字数:2060

挣脱最后的枷锁,上古血脉被激活,猫猫成功返祖了。捏莫拉卧薪尝胆、数百年如一日精心设下的伏笔,因为弗洛伊的意外死亡而成功触发。

这一刻,她的破妄之瞳从自己的影子中看见了祖先——

死去的树木,苍白的树皮,分叉的枝丫,一分二,二分四,直到构筑成一道能够撑起神界九重天的树海王冠。但王冠不是猫猫的祖先,整幅图景描绘的意境才是。

摇曳在虚无之海彼岸线上的枯树之下,一堆篝火静静燃烧着,吞噬着世间所有的光线,以及更加深奥的概念。这是一团真理的火焰,燃烧着死去的巨树。

漆黑的火,苍白的光,互斥互融,让人着迷。

用自己的尸体为燃料,在黑白篝火的温暖下,死去的巨树染上了五颜六色的色彩。那些紊乱但又不乏规律的灵能韵律,就和猫猫舌头上镶嵌的彩钻一样缤纷耀眼。死去的巨树,以一种全新的姿态活了过来。

它的枝繁叶茂,看似是以一层虚假的投影,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比最初的巨树更甚。

“新纪元不需要你,它们都需要你去死。”依靠在树干之上,穿着一身半透明白色飘带,鬼魅般的女人开口了,“但我需要你,我需要你活着。”

她将漆黑的匕首扎入洁白的手腕之中,透明的鲜血如喷泉一般涌出。它们滋润着狂野的火苗,火势跟吃了X药一样猛涨,树木上映照出的彩色油画也更加美丽动人。

风助火势,树枝乱颤,由阴影组成的无数虚假构图重叠,在光芒的投射下渐渐勾勒出一丝生命的幻影。新生的幻影意识朦胧间,就见识到了一位疯疯癫癫、自我迫害、自我哀怜的女人。它被吓傻了。求生的本能让它一头窜入虚无之中,黑色的幻影融入一无所有之中,再也不见踪迹。

但窈窕的女人没有注意到这点,她半癫半闲地扶着燃烧的树干,于火海中妖娆地舞动着,自言自语,“你还活着,我知道你还活着,别装死了……”

无人回应。

噗嗤,噗嗤,噗嗤……疯狂的女人残暴地输出着自己的身体,似是要拿自己全身的血液滋润死去的巨树,但这无济于事。她只是在和枯木一同腐朽,一同燃烧。

从各种角度,从各种位面,从各种时间,它已经死了。而且这还是它自己想要的结局。

原初无法死亡,只会保留曾经的一切,以新的形态重生。除非它已经找不到存续下去的意义,自主选择了死亡。

在有了这般思想后,虚无便会允许一位原初的陨落,让新的原初诞生。可能是从魔神、意志进阶而来,也可能是从一无所有中酝酿。

新的原初会是一位截然不同,有着自己思想的原初。就像是自然界的生态位那般,一旦因为灭绝出现空缺,就会有新的物种争先恐后地填补。

可暗的陨落带来了谁呢?

“星域……诞生于错误中的位面,也将毁灭于由它亲手制造的错误,我已经看到了它的结局。这次,你没办法阻止我了。”

她无力地笑了,恶与理都笑了。

“最初是我的主意,你偏要阻止。可后来,我反悔了,看尽世态炎凉的你,又偏要逼我去做。你说你想看看不一样的虚无。呵,女人,一群口是心非的骗子。

我答应了你的要求,结果你死了,我还成了众神口诛笔伐的原初之恶。真正的原初之恶早就没了,她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可不理解我的心情,一心把我逼上绝路的你,比那位让我承载虚无一切恶意的恶更加可恶啊。虽然说,纵容你恶行暴行的我,也谈不上好人就是了。

说到底,谁才是那个唯一需要谴责的恶人啊。又有谁闲得发慌,想要扮演众神之敌啊。我这是妄想成疯了吗?

有谁沉醉,有谁清醒?是我吗?还是你?还是即将诞生的星域?

不,我很好,我的理智很清醒,我的感情也很清醒,我没有错,我也不会错……我会让一切错误回到正轨的,嘿嘿嘿……”

血源枯竭,枯木燃尽,从旋转的飞灰中挣脱的女人,脸色苍白,神情憔悴,意志却无比坚定。手掌紧握着刀刃,让痛楚刻骨铭心。注视着螺旋状的飞灰,她像是想通了什么,摇摇晃晃地踏上了登上九重天的螺旋浮梯……

“咱想起来啦,咱不是恶魔,咱也不是魔神,咱是……巨树之影、幻域之实,咱是体内奔涌着原初血脉的库鲁西法,咱是暗大人的孩子,咱是风大人的猫猫!咱不是流浪猫,是有主人的野猫!”

眼中燃烧起了黑色的火焰,瞳孔中倒映着一颗燃烧的白桦树,昔日的虚无霸主,在那一瞬之间重现了往日的荣光。但那只一缕存在枯竭的投影罢了,不可能对现实造成任何影响。至于梦境,那就不好说了。

库鲁西法明确了一点,这段凭空浮现的过往记忆中,自己正是那抹逃离疯女人的幻影。而那片充斥着黑与白、虚与实的领域,与自己认知中的诞生之地幻域何其相似。

小脑瓜的奋力思考后,库鲁西法也得出了接近真相的结论——幻域正是传说中那位原初之暗陨落之后,神国具象化形成的领域。其中包含着虚无对一切秩序架构的纯粹恶意,凌驾于神性之上的无上限自由,以及打破世间一切法则的野性。

这三者,组成了库鲁西法的基本要素。而库鲁西法也一直知晓,自己正是幻域孕育出的最狂放不羁的那头野兽。正因为她本身有着巨大的潜力,又有着瓦解任何秩序的威胁,才会被女王改造成一位镇守禁灵层的典狱长的。

她体内的一丝精纯深渊血脉,也是女王用自身的原罪之血塑造而成,有着颠覆真实与虚妄,反转现实与虚幻的效果。

巨树之影被改写成了活着的巨树,幻域之实被伪造成了幻域意志,可怜弱小的猫猫,在深渊血脉的加持下,便有了近乎原初的气势,被烘托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虎王。

没有真正虎王的实力,却能用这份逼真的气势,压得所有幻兽与恶魔不敢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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