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灵似乎是没想到这小丫头回是这种反应，声音都有些飘忽，“你……不怕死？”
“总要试一试的嘛～”艾莉摆了摆手说到：“实际上我挺好奇你的作用机制的，究竟是灵魂封存在了书里，还是一个按照既定程序运行的人工智能？”
“……”书灵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思考艾莉话中的意思，“好吧，既然你决定开始挑战了，那么就听好：世界上有这样一种动物，早上的时候四条腿，中午的时候……”
“停！”艾莉抬手终止了它的问题，“如果你问的就是这样的问题的话，那么我还真就高估了你这么个欧罗巴史诗了。”
听这话书灵就不乐意了，气的整本书都在空中直晃，“你这臭丫头，什么叫高估？！我可是伟大的欧罗巴帝国集全帝国的力量创造出来的书灵！这个问题可是我们欧罗巴帝国古时候——还是一个小镇的时候就流传下来的迷题，充满了人生哲理！你这丫头给我认真听好，答不上来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艾莉抿了抿唇，叹息一声，“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一个动物，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有三条腿，而他腿最多的时候，也正是他走路最慢，体力最弱的时候？”
听书灵不说话，艾莉则继续说到：“所以说啊，是我高估了你。我可以告诉你，这种动物是‘人‘。人婴儿时期，也就指代早上，是用四条腿爬着走路，中午的时候也就是青壮年，正常的用两条腿，晚年老了，拄着拐杖，自然就是三条腿了……
但……你的问题就是这种类似于脑筋急转弯嘛，还是说，这就是欧罗巴帝国对于智慧的标准？”
书灵再次沉默了，这次连骷髅头的红色的眼窝都不在闪烁光芒，许久过后，才语气发颤的说：“丫头，你——难道是帝国遗民？！”
“对！一定是！”书灵语气骤然变得欢快起来，就像是同胞相见两眼泪一样，“尽管你的身上看不到一点欧罗巴帝国人民的影子，但我敢肯定，你绝对是欧罗巴帝国移民海外的侨胞，你的祖辈肯定是欧罗巴帝国的公民！这个迷题是你爷爷奶奶告诉你的？”
“……”
艾莉有些无语，这种凭借一个脑筋急转弯的问题就能判断一个人血脉的家伙还真是一朵奇葩。
书灵好像也不是很纠结了，语气也从此前的严厉变得温柔起来，就如一个温柔的长辈，“好了丫头，我的问题你已经回答过了，现在该你提出问题了，放心，就算简单一点，我也能给你开个后门的。”
“好吧……”艾莉也没有过多纠结于血脉的问题，思索了一下，提问到：“有这样一个理论，认为我们的世界，乃至世界之外的宇宙，在极早期，发生了一次极为短暂的超快速膨胀，称之为暴胀。暴胀使得宇宙变得巨大、平摊、匀称，并产生了微小的密度扰动，这些扰动形成了星系和星系团。
但是，在暴胀之前，整个宇宙都被压缩在一个极小的区域，在这个区域内，时间和空间不再是连续的，而是由量子涨落所影响的。这意味着，在某些情况下，空无一物的空间可以突然产生一个新的东西，比如一个新的宇宙。
这个宇宙会从原来的宇宙中脱离出来，并开始经历自己的暴胀，而我们就生活在其中的一个宇宙里面。这些泡沫宇宙的物理规律可能相同，也可能不同，可能同样有着生命，也可能根本不适合生命存在，但因为都是由同一个宇宙分离出来的，所以最基础的法则——这个宇宙是物质的，是完全一致的。
请问——如果基于这个理论，是否会有一个没有魔法，没有斗气，但物理规则却完全相同的世界？如果有，那么会有多少，或者说，存在的概率约值是多大？”
实际上，这也是艾莉一直在思考的，她对于这个世界有着两种猜想，其一就是——这个世界是原宇宙的一个角落里的星球，斗气与魔法之类的，也只是一种特殊的超重核稳定岛元素，这样的话，不论这颗星球在哪里，等到研究出FTL科技，她终有回到地球的那一天，便可以为此而一直努力着。
而第二个猜想，就是基于这个永恒暴胀理论，这个世界并不是原来的宇宙，而是与之相似的某个平行宇宙，这样的话，想要回去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或许空间维度方面的科技可以窥视到其中一角，但……这比FTL科技还要科幻的多。
原本她是不想面对这种事情的，只是将其当做一个原宇宙的某个角落的星球而已，但书灵所说的斯芬克斯之谜却让她加重了放在第二种猜想上的权重。
“……”书灵沉默了，而且是长久而诡异的沉默。
“不知道么……”艾莉有些失望，不过不知道好像也蛮正常的。而作为窥视深空之上强大帝国的造物，又存在了这么多年，说不定会知道……
“太难的话，就换一个吧。”艾莉看了一眼骷髅头的眼窝上忽明忽暗的红色光点，思考一会，组织一下语言，问到：“有这么一个问题，世界中的物质有且只有四种力，分别为：电磁力、弱相互作用力、强相互作用力、引力。你觉得可能存在这么一种成体系的理论，把四种力结合起来，用于解释一切物理现象的理论吗？如果有，这个理论的核心是什么？”
“……”沉默，又是长久而诡异的沉默。
“还是不知道吗……”艾莉抿了抿唇，“所以说，你只相当于一个‘图书管理员‘，而非一个拥有强大知识储备的科学家是吧……这样的话……”
艾莉叹息一声，轻声道：“那么换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你认为，或者帝国的知识库里储存的，圆的周长，是直径的多少倍？又或者说，车轮的轮长是两根并在一起的辐条的多少倍？尽你所能说出来它的近似值！”
只要欧罗巴帝国对于圆周率，也就是π这个概念有所记载，就一定可以回答出这个问题。而通过书灵回答出的精确度，艾莉就可以大致判断出这个欧罗巴帝国的数学水平，进而从侧面对欧罗巴帝国整个的魔法水平或者说实力有所了解。
毕竟无论是魔法，还是科学，亦或者是什么斗气，只要是一个完整体系的建立，只要符合正常的逻辑，那么就不能缺少对数学的应用。
下一刻，书灵有些弱气的回答到：“3……”
艾莉眼睛一亮，继续道：“然后呢？小数点后面是什么？”
“3.1415926535897932……”
听到对方将小数点后面第十六位，艾莉不由得眉头一挑。因为，这已经是地球十五世纪的水平了。
那么……欧罗巴帝国的极限，或者说书灵的极限，究竟是什么？
想到这里，艾莉继续追问到：“如果将这个数值定义为π，那么π的小数点后一百万位是什么？”
“………………”书灵正在回答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连浮在空中的本体都有些颤颤巍巍，似乎已经到了思考的极限。
艾莉这才意识到跨度好像有些太大了，“不能精确到这种程度吗……那么第十万位呢？一万？一千？一百？”
书灵又陷入了沉寂，许久，许久，等的艾莉都有些焦急。等到骷髅头眼窝上的光芒再次亮起的时候，方才传出书灵有些怪异的声音。
“丫头……你想成为欧罗巴帝国的女皇吗？”
“……哈？”
艾莉眨了眨眼，这下轮到她懵圈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