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奇,出身贫寒,九岁进入鸿华派,二十五岁被除名,接下来又在俗世打拼了三年,所以他的双手看起来跟普通农民没有什么区别。
可现在他眼前的这只手别说农民,就连男人都不像,小小的,香香的,看起来无比秀气,玉指纤纤,如刚嫩笋一样仿佛会滴出水来,粉红的指甲在白雪的肌肤衬托下透露出一丝别样的魅惑。
“我的手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黄奇难以置信的握了握拳头,那小巧的形状可怜兮兮的,他简直能一口吞下,说是粉拳一点也不为过。
“肯定是那该死的娘化面具!”
黄奇很快反应过来,然后连忙伸出左手来观察,发现却还是原先的样子,骨节粗大,皮肤粗糙,很显然只有右手受到了娘化。
黄奇将两只手放在一起比较,那强烈的反差感简直是惨不忍睹,仿佛就像父亲和女儿一样。
黄奇为了搞清楚那人皮面具到底又吞噬了自己多少皮肤,他连忙将自己右边的袖子给捋了起来,然后就发现整条手臂白花花的,雪肌嫩肤别说汗毛,连一个毛孔都看不到,表面仿佛有光华流转,更夸张的是连骨骼都变得十分纤细,比原先起码缩水了三分之一。
“你个狗面具要娘化就一起娘化好吗?现在把我的手都变成一男一女,一大一小,这让我怎么出去见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什么畸形儿呢!”
黄奇破罐破摔的抱怨起来,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昨晚睡觉前明明一切正常,为什么醒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这娘化肯定是在我睡觉后完成的。”
黄奇很快确认了这一点,因为昨天喉结消失后,他一直在不时的观察自己脖子,十分确定睡觉前那几个时辰人皮面具都没有再向下蔓延哪怕一寸。
黄奇又向前回忆了一下,自己昨天从县城出来的时候喉结还是好好的,可是到家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期间在路上也确实睡了一觉。
“难道这种娘化实在我睡觉的时候进行的?”
黄奇十分大胆的推测。
“我在这里空想有什么用?想证实这点还不简单?再睡一觉就行了。”
黄奇想到就要做,心想大不了再付出一只手的代价,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两只都变娘总好过做畸形儿吧?
黄奇觉得自己是大聪明,于是拉过被子又想睡,可是刚刚躺下他猛的又翻身而起,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我的老天!我差点万劫不复!鬼知道这狗面具会不会按常理出牌?要是下一次娘化的不止一条手臂怎么办?”
黄奇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冷汗,暗想幸亏自己脑子转得快,要知道那人皮面具已经蔓延到了胸口,一旦玩脱了那可怎么办?现在的他可没有什么容错率了。
黄奇没有胆子再去证实了,只能盘算着以后不睡觉了,至于能不能做到……
“不能做到也要做啊!否则我堂堂黄大少爷就要变成黄大小姐了。”
黄奇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懒懒散散的起床,继续假扮自己的未婚妻,不过最后戴面纱的时候他却犹豫了一下。
“家里都是我信任的人,而且也不可能认识鸿华派的仙子,我还有必要蒙着脸吗?”
黄奇在心里询问自己。
“不行,还是要戴着,因为乡里乡亲的免不了串门,到时候一旦被外人看到,就算他们不认识这张脸,这份美貌也绝对会引起轰动,接着就是无尽的麻烦。”
黄奇随即意识到这点,于是乖乖的戴上了面纱。
黄奇这样小心行事绝对不是大题小做,要知道这俗世女性本就稀少,漂亮的就更是少见,每一个都会引起无数人的觊觎,以现在黄家的情况,根本不可能保住这样一个“儿媳”。
黄奇戴上面纱后,接下来要面对的难题就是这双手了,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先不说美不美观,被人看到就没法解释,毕竟昨天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必须先遮起来。
黄奇在屋里搜索了一下,很快就找出了一双陈旧的手套戴上,至于为什么要戴一双而不是只戴一只,那是因为戴一只实在太奇怪了,连理由都不好找。
黄奇做好伪装,这才出门打水洗漱,而父母早已不在家,明显是去劳作去了,这世道可没有懒人生存的空间,特别是对于庄稼人来说。
黄奇洗漱完毕后走出大门,放眼望去,整个村落都收入眼睑,几十户人家的房子紧挨在一起,就像是雪地里的人正在报团取暖一样。
事实也是这样,恐怖爆发后,到处是孤魂野鬼,普通人买不起多少护身符,所以只有聚在一起利用阳气来抵抗,于是花田村的祖辈们便将房子挪到了一起,其实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黄奇知道自己家的田地在哪里,于是准备去帮帮父母,没想到走到附近就听到二老在交谈。
“黄凯荣,别拖拖拉拉的,给我拿出点力气来行吗?”
李芬有些不耐烦的道。
“不知道你催什么?就那么一块地,庄稼又长得慢,就算再快又能如何?”
黄凯荣有些不耐烦的道,事实也是像他说的一样,自从恐怖爆发之后,远的地不敢再种了,只能种村落附近的几块地,再加上阴气蔓延导致温度太低,庄稼长得异常缓慢,所以怎么折腾也没用。
“别找理由,你看看咱们那媳妇,不仅人长得不错,而且还是富家千金,也不知道要多穿彩礼,到时候要是拿不出来怎么办?你也不想因为彩礼的原因导致儿子恨上你吧?”
李芬严肃的提醒道。
“啊?我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你这一提醒好像还真有些棘手。”
黄凯荣突然醒悟了过来,犹豫了一下,他又道:“娘子啊,要不你找机会探探咱儿媳的口风?家里的情况她也看到了,想要什么尽管拿,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至于其他的,我这公公就那点本事,实在无能为力。”
“好吧,不过咱们也不能太委屈人家,该拿的还是要尽量拿,所以加油干吧。”
李芬回应道。
“彩礼?”
黄奇听到父母的交谈,心里真是尴尬到了极点,他也不敢再去掺和了,连忙逃回家。
………
日上三竿,黄凯友一家却还没有出门,经过昨天的事情,他们实在没脸见人了。
“我就是不明白,那么一个富家小姐,怎么会看上我那个其貌不扬的侄子呢?”
黄凯友怨气难消的道。
“鬼知道呢?不过既是富家千金,那应该从小到大都是呆在深闺里,被你那侄子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也有可能!”
妻子周芳推测道。
“别逗了,娘!这绝对不可能,我那大哥要是有这样的口才,又怎么会打光棍到现在?”
黄龙立刻就反驳母亲。
“是啊,娘!一个去仙门都找不到相好的人,你能指望他有多少口才?”
黄波也不屑的道。
“而且看那女人昨天的表现,也绝对不像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黄波的相好瞿真也发表了看法。
“现在追究原因还有什么意义?那黄奇已经找到了相好,他们家院子将来就会再给我们了,你们兄弟两娶妻生子后该咋办?”
黄凯友头痛的打断众人的讨论,他有两个儿子,却只有一间院子,所以一直以来都在觊觎大哥家的房产。
“那是你们的事情,我早就说过,如果你们家不解决房子的问题,那我就不会嫁进来。”
瞿真毫不客气的表明了态度,这便是她跟黄波谈了两三年还一直没有进门的原因。
黄凯友听到这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就算太平盛世,他们想建一间新房都难,何况是现在这种大环境之下,要钱钱没有,要材料那也是痴人说梦。
“你说呢?梅姐!”
瞿真随口询问了一些旁边的谢梅。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一直沉默的谢梅这才开口:“为什么那个女人看起来那么奇怪呢?”
“什么奇怪?你说面纱吗?‘她’不是说牙疼脸肿吗?”
瞿真疑惑的问。
“不仅是面纱,我昨天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她’的双手异常的粗糙,而且指关节粗大,根本不像女孩子的手。”
谢梅说到这一顿了顿,接着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们说‘她’不会是男人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