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自穿越到纳格罗已过去数月,金黄色的秋渐渐远去,雪白色的冬迎面而来。
罗赛娅的双脚挤压着土地上厚重的积雪,在前往神秘目的地的路线上留下道道压实的痕迹。
此处是格里利纳亚山脉,安塔卢亚半岛联盟与布兰尼王国的陆上交界处,山脉犹如一道延绵不断的城墙,粗暴地分割了两地,却也孕育了两地富有活力的独特文明。
格里利纳亚山脉的顶端覆盖着一层厚重的雪衣,雪线延伸至群山的半山腰处,温度在山脚下仅有7摄氏度,此时选择翻越山脉是一年中的困难时期,更何况是要登上其最高峰——麦豪斯山。
费力登上麦豪斯山的半山腰处,四处乱飞的寒风和活蹦乱跳的雪片拍打着罗赛娅纤细的躯体。此时的她仅披着上次那件深黑色斗篷,放任着严寒肆意妄为,只为用自己明亮的双眼亲眼见证这片雪山美景。
格里利亚纳山脉的群山的白雪像孩童一样洁白无瑕,像新摘的棉花一样软绵。初生的、散发着柔和光线的太阳将冬的孩子点缀成颗颗闪闪发光的水晶,并为黒杉木披上了层金黄色的新礼裙。麦豪斯直达云端的山尖环绕着层层遮住无际蔚蓝天空的白云,无数朵白云挤压着形成条条褶皱......不利用轻松、快速的传送魔法,或许这就是其原因。
一段时间后,罗赛娅成功登峰,俯视着山林和聚落。
“魔眼·探索”,魔法阵发动的瞬间,罗赛娅双眼的瞳色被暂时改变成黄绿色,在此魔眼的魔法效果下,罗赛娅可以发现平常无法觉察的秘密。
她望向四周,很快便有了收获,一道只有在“魔眼·探索”状态下才能发现的空间裂痕悬浮在山崖上方,裂痕附近还有魔法阵阻拦。罗赛娅慢慢靠近,伸手触摸防御魔法阵。
“再来一碗......土豆盖饭”
瞬间,魔法阵化作一粒粒细小的光点消散。罗赛娅捂着脸走向裂痕,猛扎入其中。当罗赛娅完全进入裂痕内之后,裂痕便被一股强大的力完全缝合,只留下雪上的足迹证明她曾在这里停留。
世界暗面,罗赛娅依靠空间裂痕进入的神秘区域。这里犹如罗赛娅原本生活的世界的银河般充满神秘。由于暗面至今为止其面积都无法准确统计,加上时不时发生的不规则变形,这里可以说成为了大量危险分子的理想藏身之处。因此,尽管罗赛娅也想在此漫游一段时间,但是要真撞上了某些不可名状之物确实不是她一时可以应付得了的。
通过魔法确定坐标后,罗赛娅传送至一处大殿的内部,这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大殿空间封闭,感受不到一丝浮风,更看不见一丝偷偷溜入的光线。
“亮灯”,罗赛娅轻声低语,无数盏悬在大殿天花板和支柱的烛火齐燃,与吊在正中央的大吊灯上刻有照明魔法咒语的魔法晶体一起照亮了刚刚还伸手不见五指的华丽殿堂。
四座用暗金铸成的支柱支撑着被磨平的纯白的大理石天花板和地板,其衔接处点缀上了白银花边和石英碎片;四周墙面同样由大理石构筑,不过其表面另雕刻上了纳格罗的一部分奇珍草木和知名山水;大殿的尽头,顶端悬挂着一面深黑色的丝绸旗帜,以月银作为花边、流苏及旗帜正中央有着形似双头鹰纹路的纹章;旗帜向下延伸,是一座完全由魂钢铸造的王座,钉上黑龙皮革外壳,铺上白灵飞鸟羽毛充填的暗紫色丝绸坐垫,镶上多种贵金属和宝石。它是傲视这里一切的象征。
卡斯雷德纳浮空岛公爵领,冠以伊格纳之姓氏的神谕封地,封地内的所有人包括领主都是由神明降下神谕迎入其中的。
只是......受祝福之人可并非是什么世间圣贤,而只是一群无法正常入世的怪人罢了。
脱下头蓬的罗赛娅慢慢悠悠地走向王座,品味着在《新世界》中她与这一切的点点滴滴,以及游戏中一路走来的坎坷历程。抚摸了一遍闲置许久的王座后,罗赛娅从空间背包中抽出一柄外观形似十字架的银白色长剑,拔出长剑的同时将剑尖转向紧闭的大门处。殿堂大门似乎受到了某种命令般,两侧的铁壁被向外推开。“砰”的一声,撞击心灵的一声,无数卡斯雷德纳的臣民转头望向大殿完全敞开的大门。
起初是寂静,紧接着的是欢呼和兴奋。卡斯雷德纳的一切被其重新点燃,这片与世隔绝的土地罕见地沸腾起来,犹如过节一般活跃。罗赛娅手握着“卡斯雷德纳权柄”,俯视着卡斯雷德纳上欢呼雀跃的一片片人群。此时的她仍是这片土地的领主,依然是这片土地的绝对掌权者......
“差不多也该到了。”
罗赛娅望着敞开的大门,思索着以前议政殿堂的运行模式。
步步登上前往议政大殿的台阶,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的白发老人大步跨入大殿,只为用自己的双眼看清这位自己发誓永远侍奉的主人。
幻影狼人,伊格纳家族的管家,冯·阿尔托姆。
“好久不见,冯·阿尔托姆......”
罗赛娅坐于王座之上,俯视着此刻呆若木鸡的管家。
“我不敢相信,也许这是幻像。您知道吗,大人,过去了七百多年!”
她太像了,与那位大人七百多年前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因此,即便罗赛娅已经开口说话,冯仍然无法相信眼前这位穿着白衬衫、在衣领处系上深蓝色蝴蝶结,套着黑色的百褶长裙和长筒皮靴,手握冠以“卡斯雷德纳权柄”之剑的人。
“你第一次服侍我时,错拿了装有捕兽花有毒分泌物的红酒瓶倒酒给我,我记得我宽恕了你。现在我再次宽恕你的不敬行为,同时声明,罗赛娅·希尔德莱格·夏尔诺·伊格纳就是我本人,这不容置疑......”
“没错,确实是那位大人,我到底干了些什么!”
“请原谅,我的主人。”
冯脸上的表情此刻显得有些慌张,却又在下一秒瞬间严肃起来。他很自然地对罗赛娅行单膝跪地礼,并向她请求宽恕。
望了望行礼的冯,罗赛娅的心里也有了底。
“目前看来,他们仍然承认我的君主身份。”
卡斯雷德纳是怪人聚集地,这点罗赛娅比其他人都清楚,她必须保证所有高战力或高等级的NPC对她的忠诚,至少也不会叛逃才行,她可不想因为这些叛徒干扰到后续的计划而多出几件烦心事。
很快,其余在卡斯雷德纳内担任要职的NPC也抵达大殿。
让罗赛娅很满意的是,所有的千级NPC都来了。看了看他们下跪的样子,罗赛娅也显得轻松了不少,毕竟以这群人的一贯作风,他们可不会阿谀奉承。刚开号时,爱来不来的人可不在少数。
“尤格斯特,艾娅,康伯德,长青,剑狂,格利什,罗兰,萨卡奈尔......”她默念着众人的名字或代号,移动的视线表明她正在寻找某人。
“起身,斯尔连科。把这七百多年来卡斯雷德纳的所有大事全都简洁地报告给我。”
罗赛娅的目光最终落在另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他戴着一顶深蓝色宽檐巫师尖顶帽,穿着一件同样为深蓝色的巫师长袍,其布料的材质看着十分粗糙,在众人中显得过于朴素。
斯尔连科·爱姆顿·加里曼,千级NPC,在卡斯雷德纳中被冠以“贤者”之名的术士,法术实力(指在数值方面)仅次于罗赛娅。
卡斯雷德纳权力体系中,斯尔连科的权力也仅次于罗赛娅,整个公国能够正常运转离不开他的功劳。加上此人没有任何野心,毫无疑问,是值得罗赛娅信任的对象。
据斯尔连科描述,自七百多年前罗赛娅消失后,整个公国人心惶惶。尽管不久便被包括斯尔连科在内的高级NPC安定下来,但此事造成的余波仍影响了公国数百年之久。值得庆幸的是,即使罗赛娅这位国家君主消失了几百年之久,公国内的臣民仍然恪守着初来时的誓言。“永远侍奉,绝不背叛”的誓言使他们从未有一人离开。
“感谢你,斯尔连科。”
“我的荣幸,大人。”
“行了,不必。都起身吧。”眼看着斯尔连科又要跪下去,罗赛娅实在是忍不住了。
“忠诚过头了呢,坚持了七百年之久,连我都有些许不好意思了。”
想到这,罗赛娅也索性站起身,面对着众人感谢道,
“清晨起来是温暖的太阳,一切都是如此美好。感谢所有人对我的信任和爱戴,我向你们致以我真挚的谢意。”
罗赛娅当着众人的面深深地鞠了一躬,可王座之下的众人表面上却十分平静,整体的气氛似乎......
“搞砸了呢......”罗赛娅暗暗地流下一滴冷汗。
“毕竟这样看着相当敷衍的感谢,量谁也不会打自心底地感到高兴吧。”
“额......也耽搁不少时间,全都退下吧。”
罗赛娅见眼前的尴尬状况,打了个圆场后便在冯的护送下抓紧时间离开了。
刚起身的众人见状后,有的迅速围成一圈,反常地聊起来,也有的站在原地,自言自语。
“公爵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吸血鬼,同样是千级NPC的康伯德·耶什兰科·卡弗扎罗夫打趣道。
“真实感......”来自极东的半仙长青,望着王座,也有着类似的疑问。
“议论伊格纳大人是大不敬行为,全都散了吧!”斯尔连科率先走出议政大殿,对着仍在里面交谈的众人大声嚷道。
当然,这并不代表斯尔连科没有半点好奇,只是作为“贤者”的他早已知晓了罗赛娅变化的根源所在。
“您也成为穿越者了,公爵......”
罗赛娅之类的玩家穿越者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秘密,自然,他也了解罗赛娅此刻在黑翼堡内秘密策划着的、可能会毁灭一切的救赎计划。毕竟“贤者”几乎知晓一切......
二
托亚巴托加,兽人建立的城邦国家,一座美丽的海滨大城市,安塔卢亚半岛联盟成员国之一,是奥列金穿越半岛计划中抵达的第四个国家。
“充满活力的托亚巴托加,这里因开放而繁荣。”
奥列金坐在驶向不远处的托亚巴托加城门的马车上,一笔一划地写道,
“起初,只有兽人,用他们不算愚笨的头脑艰难地学习着农耕、经商和建筑。随着城市一天接一天的发展,人类也被吸引而来。令这群自以为更聪明的人类吃惊的是,他们不仅在兽人那里占不到任何便宜,甚至还被他们的勤奋和精明吓得目瞪口呆。
有些人放不下内心的自傲,选择离开;也有些人,放下了他们之间的隔阂,开始定居下来。之后,兽人城邦的名声越传越大,这座由兽人和人类文明交融而成的结晶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旅人慕名拜访,这些人无不因城邦创造的繁荣感到啧啧称奇。
工商业者、术士、心神教教徒......越来越多的兽人同情者不顾他人的冷眼在世界各地为兽人发声,以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为世界上仍备受歧视的兽人奴隶争取平等。
尽管北洛斯加兽人帝国之后对人类的报复再次激起了人类对兽人的歧视,但是斗争仍会艰难持续。伟大的托亚巴托加,兽人与人类和谐共处的有力证明,兽人与人类的劳动和智慧所孕育的伟大精华,美丽的海岸城市正平稳地度过一天又一天。”
奥列金望着向海洋延伸出排排码头的巨型海港,太阳已有一半被平整的地平线吞噬,射出颓废的昏黄阳光;懒洋洋的海水、无力的残风以及疲惫的工人,码头内一艘艘大小不同的帆船收起船帆,停泊于此;接着,望向城中繁华的街道,这里就算是人潮渐渐退去也依旧热闹非凡......
奥列金算是挑了个好时段进城,黄昏下的托亚巴托加城门下的队伍相比于上午的长龙短了不止一星半点,不到一个小时他便顺利进城。
人类与兽人在大街上走在一起,和睦相处;由白砖和红砖砌成的房屋两两相接,沿着街道两旁不断延伸,将整座城市围成一圈又一圈,形如一卷大型蛋糕卷;城中央的大型广场向四周放射出六条大道,将城市分割为六大块区,形成了四级二十四区的城市基本架构。
“三级尼尔顿区。”
奥列金小声读出手中纸条的信息,在这座大型的海滨城市缓慢寻觅。
三级的尼尔顿区有一间名为“玫瑰红吻”的小酒馆,里面特酿的玫瑰葡萄酒很受欢迎。因此,酒馆常有南来北往的旅者们光顾。他们在这间远离闹市的小酒馆内,伴着吟游诗人手中的各种乐器唱着歌,以酒精麻痹自己后带来的快感,忘却先前的疲惫。
奥列金推开小酒馆的栏门,看了看忙得满头大汗的店主后,便刻意去到角落的位置之下。
酒店的店主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有着赤红的秀发和丰满的身材,她的笑容带有一点乡间妇女的乡土气,置身于此就好似在春草萌发的乡野般,给店内的客人不少亲近感。
令人奇怪的是,妇人注意到了这位风尘仆仆的棕发青年,便立马放下手头的事走到他身边,拉来一把木椅坐在他的对面。
“奥列金,你是奥列金对吧!天神啊,您瞧瞧,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快把你的手给波莎姑姑,真壮实!”
波莎·霍古拉(或者说是波莎·伊里夫),奥列金的姑姑,上次见到波莎还是十年前。
“你今年十九岁了吧,长得真俊,不像雷德倒像是艾蕾莎。”
波莎抬起她粗糙的双手抚摸着奥列金的脸颊,远离家乡的她珍视着每份难得的亲情。
“你应该是从科苏亚斯特乘船来的吧,怎么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到?”
“几个月前就到了伊加格雷夫岛,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耽误了时间......”
奥列金摸了摸腰间的佩剑,波莎一看便知又是在来的路上干了什么大事
“马拉尼莱亚郊外的巨型魔熊难不成是你杀的......”波莎凑到奥列金耳边低声问道。
奥列金那副“你知道的”表情,这虽然是在波莎的意料之中,但她还是忍不住捂头苦恼起来。
“孩子,你应该知道。艾蕾莎允许你来纳格罗的原因,她可不是让你来玩骑士冒险游戏的。”
“我明白,波莎姑姑。可它已经害死了几千人了,我不能坐视不理。”
“我的天,性格倒像雷德......算了,不聊这些了,是艾蕾莎吩咐你来这的?”
奥列金从背包中取出一筒硬牛皮圆筒,拽开筒盖取出一封镀银边的信封,用了上等的特罗恩牌墨水向收信人寄托了新婚夫妻的新娘最真诚的邀请。
“妮娜要结婚了,不是吗。”奥列金又拿出另一封信,并附赠了两枚西安塔卢亚银元。
“妮娜,对,妮娜的婚礼,谢谢你艾蕾莎,也谢谢你奥列金。”波莎很感激地收下了信,但对于那两枚银元无论奥列金怎么说她都一再推脱,明确表示只要有艾蕾莎和奥列金的祝福就够了。
波莎和奥列金又闲聊了一小会,接着波莎便领着奥列金进了酒馆的里屋。
里屋的面积比外面的店面少了不少,却也足够宽敞;除去其中占地最大的客厅外又分出了五间小房间,三间住房、一间杂物间和一间浴室。
波莎将奥列金安置在客厅,叫唤着自己的次女——爱雅拿些点心和甜茶来。
爱雅今年十五岁才刚刚成年,这位懵懂的青春少女一见到奥列金就有些害羞,为奥列金倒茶时一直红着脸。
妮娜正在房间织着毛衣和围巾,一听到奥列金来访,也放下手头的事出去见他。
“好久不见,奥列金!”妮娜见到奥列金便立马冲上前拥抱他,两个许久不见的儿时玩伴再次相聚。
下一秒,内室的前门也被推开。
进来的,是一个古铜色皮肤的、满面胡渣的男子,五十岁左右,体格健壮,肿大的酒糟鼻十分显眼,穿着由粗麻布制成白色短衫和灰色长裤。
看见奥列金,板着脸的他便露出了笑容和两排大黄牙,一把将其抱住。
“好久......不见,格耶维叔叔......”奥列金被健壮的格耶维压得喘不过气。
“奥列金,我的好乖侄子,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那时的你可还像只小猫一样躲在艾蕾莎背后呢......”
格耶维·霍古拉越说越兴奋,只差拉着奥列金出去痛饮上几杯......
太阳落山了,弯月和星星孤独地留守在寂静的夜空之中;风吹过大街小巷,带来了大海暖湿的海风;托亚巴托加的民房里油灯燃着微弱的光亮,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一天中最丰盛的、最愉快的一餐。
今天晚上奥列金十分愉快,格耶维一家对他的热情甚至使他有点喘不过气。
格耶维拿出一大桶麦芽酒后拼了命地往他和奥列金的嘴里灌,虽然两位都依靠强悍的身体素质硬抗下了下来,但二人也喝得有些晕乎,红温的脸像极了在树上嬉戏的跳猴。
波莎、妮娜和爱雅三人坐在他们对面,边吃边聊,从日常小事一直聊到妮娜的结婚对象。
那是一个鞋匠的儿子,是在一场舞会上认识妮娜的,他不像格耶维那样嗜酒如命,是个耿直的小伙,人品也很好。那次他在中心广场上对着妮娜大声求婚的场面可谓是深深刻在了妮娜的心里。
......
进入深夜,奥列金站在酒馆门口,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真么散漫,你是来旅游的还是来办事的。”
格耶维出现在奥列金旁边询问道。
“旅途的意义不止在于到达目的地不是吗......”
“哈哈,雷德估计得被你小子气死。”
“我可还没让我父亲高兴过呢。”
奥列金和格耶维又开始说笑起来,但这次格耶维并没有顺下去。
“克特莱昂王国不止有你一个巴德利安,你本可以不用卷入其中的纷争,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格耶维叔叔,我可没说我要当国王......我只不过是......想摆脱这一切罢了......”
奥列金看着格耶维,目光坚定......
“奥列金·巴德利安,第一近卫雷德·伊里夫和前王国圣女艾蕾莎·巴德利安的孩子,克特莱昂王国的法定继承人之一......”
远处的黑影望着二人自言自语道,他的眼睛渗出血红色的光芒。
三
天神,是无数世界的类似于创世主的存在。
它诞生于一片无法形容的虚无之中,什么都没有......
它是似全知全能的,依靠“规则”改变了虚无的空间、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快乐世界。
可是,当它望着生活在这些世界里的幼小生命时,它的内心却没有丝毫波澜......
没有感到悲伤,更不存在愉快,它自己只是单纯地创造了这些世界,没有任何意义。
对于它来说,它只不过是在重复罢了......这些已经有可观测未来的世界,不存在任何意义......
直到那一次,一切都变了......
一个世界因不知从何而来的变数被搅得天翻地覆,神明感觉到这个世界正在变得不为它所知......
由于神明的不作为,这个世界不久便毁灭了,而它也激起了神明的浓厚兴趣。
它望着那些幸福美满的美好世界,想着如果一切都是如此幸福的话便会进入平稳的可预知未来的话......
那只要让一切都变得不幸就好了......
此后,神明为了满足自己扭曲的欲望,便开始干预世界,将绝望不断地投入到自己创造出来的各个世界之中,让其脱离它已知晓的轨道,只为获取改变未来后重新认知一切的愉悦。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它看着在黑翼堡内发动魔法的罗赛娅,为这个世界逐渐脱离原本的轨道而暗喜。
四
“欢迎你,堕天使罗赛娅·希尔德莱格·夏尔诺·伊格纳。你许愿与天神见面,真是新奇......”天神应允了罗赛娅与它见面的愿望,并且十分欢迎她的到来。
罗赛娅此时正身处于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之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散发着白色光芒的不可名状之物......
“怎么了罗赛娅,我的孩子,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还需要说明吗,神明?不正是您将我带到这个世界的吗......”
不可名状之物发出渗人的笑声。
“原来你使用魔法‘向神明祈愿’就是为了这个,属实是浪费了。”
“那不如换个问题,您想要我为您做什么?”
罗赛娅抛出了一个离谱的问题。
神明再次放声大笑,紧接着又说道,
“需要你做什么,我可是神,全知全能的存在,我需要你的那点能力来帮我吗?”
神明的话十分傲慢,对于它,罗赛娅恨不得上去把这个拐弯抹角的神明轰下来扇它几巴掌。不过,罗赛娅还是保持住了理智,开始了下一个动作。
“既然如此,您应该不建议我再发动一次‘向神明祈愿’吧?”
“请便......”
罗赛娅再次发动魔法,这次她势必要撬开神明的嘴。
体内魔力流出,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的银白色魔法阵逐渐浮现在罗赛娅周围,罗赛娅举起双手,大声喊道:
“神明,与我做个交易吧......”
魔法阵消失,魔法发动成功,神明问道,
“告诉我,堕天使罗赛娅·希尔德莱格·夏尔诺·伊格纳,你想与我做什么样的交易......”
“我会实现您想要的,您为我逝去的家人获取永恒的幸福......”
罗赛娅明白神明知晓她的一切,但难以捉摸的它不会主动去提出条件。因此,罗赛娅必须主动出击,提起神明对她的兴趣。
“你的家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因此你无法真正复活他们对吧......”
“我没有那个能力......”
“那你为什么这么自信,认为你有能力实现我的想要的呢?”
“那您为什么还要复活我......”
“我复活的人很多,可不止有你一个而已。”
“这么说您何必接见我呢,您一定知道‘向神祈愿’这个魔法见不到神才对,不是吗?”
“哈哈哈哈,有趣的游戏设定。”
“请告诉我吧,要我为您做什么......”
罗赛娅盯着那高高在上的光团,她感觉得到,神明绝对想利用她达成某些目的。
“那好,罗赛娅,我欣赏你。”
“咳咳......罗赛娅·希尔德莱格·夏尔诺·伊格纳,寻求救赎的堕天使......请麻烦为我,开辟我看不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