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罗赛娅，黑发堕天使、卡斯雷德纳公爵。此刻，她正等着布里斯塔特边境检察官的入境签证。
“欢迎来到布兰尼王国，罗赛娅小姐。”
老练的检察官在一张硬皮纸上用浸上红色墨水的木刻印章板盖上章后将它交给罗赛娅，在罗赛娅临走时还不忘提醒她保管好这张入境签证。
望向远处，布兰尼王国和伊格道尔半岛的交界处——第斯克里山脉直冲云霄，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布里斯塔特就坐落于第斯克里山脉山脚，这座布兰尼王国东南边陲小城的规模远不及伊加格雷夫兹特，边墙将其与周围的农村隔绝开来。
罗赛娅并没有在城里闲逛，一进城便往布里斯塔特教堂的方向走去......
在前往教堂的路上，罗赛娅回忆起达成交易后与神明后续的谈话
“您是说，您要我改变这个世界的走向。”
“你已经体会过新鲜感了吧，我希望看到我不曾看到的。”
“我以为神没有任何感情......”
“哼，笑话。你们是照着我自己创造出来的，你们有的我为什么没有，我与你们不同的地方仅有全知全能而已。”
“所以，您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这是唯一能满足我的......”
“明白了，那我该为您做些什么？”
“你自己想办法咯......”
“神，请您不要开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我想要的，你得自己想办法。”
神明这种把责任全都推给她的行为让罗赛娅十分不满，改变世界的未来对罗赛娅来说并不困难，只需要把卡斯雷德纳投送到现实世界上演一场毁灭世界的大戏就可以。不过，正是基于这一点，神明便好心地为罗赛娅加上一堆附加条件，例如要她把整个过程弄得更具戏剧性。总而言之，神明希望她不要一步到位直接把整个世界给弄炸。
一想到这，罗赛娅顿时觉得神明像极了她以前看过的商战老电影里的麻烦客户，光是看着也会忍住不发火。
此刻临近黄昏，前来祷告的居民早已离开，教堂内只剩下凯尔神父和萨维娜修女二人，罗赛娅正是发现了这个规律才挑准这时候来到教堂。
自凯尔神父将萨维娜带到布里斯塔特教堂又过去了三年，萨维娜今年已经二十一岁。而凯尔神父也有六十多岁了，样貌看起来却只像是五十几岁的。
“凯尔神父，大家对我们的工作是越来越满意了呢！”
萨维娜正在打扫教堂内的卫生，用拖把仔仔细细地拖过每一处可见的地板。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结果的，萨维娜。”凯尔正忙着给维莱梅教司作布里斯塔特教区的月度报告，可当他一听到萨维娜的声音，便立马微笑着望向萨维娜。
在这时，罗赛娅推开了教堂大门，凯尔神父震惊地看着她，可随后又将双眼移回报告上。
罗赛娅并未在意他，只是用双眼瞟了瞟二人后便对着萨维娜问道，
“萨维娜·莱克斯，修女，这是你的名字吧。”
“请问......您是？”
萨维娜很疑惑，她对这位黑发女子没有任何印象。
“你的父亲被地主打死了，母亲因劳累过度害病死了。而你，选择投入神明的怀抱，成为一名虔诚的降神教信徒。真可怜呢，选择依靠宗教麻痹自己......”
“请不要亵渎神明，姐妹，您不也是我们的一份子吗？”萨维娜没有因为罗赛娅无礼地讲述萨维娜自己的过往而生气，却反驳了罗赛娅的后半句话。
“对不起，我从来不觉得我跟你们是一类人。”
“您是说，您是有限神论者。”
萨维娜仔细打量，但这位穿着白衬衫和黑色长裙，还打了深蓝色蝴蝶领结的女士，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更像是一名奇特的千金小姐而不是一名世俗魔法师。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萨维娜并没有紧抓着罗赛娅为什么知道自己儿时的经历这个疑问不放，反而追问她有什么目的。
可罗赛娅并未理会，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后，顶着萨维娜和凯尔神父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四处观察教会的布局。
“你们的教堂还真是够穷酸的......”罗赛娅对布里斯塔特教堂似乎很不满意，毕竟对比在伊加格雷夫岛上的多样的华丽教堂，这里确实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布里斯塔特教堂虽然旧了些，对神明的信仰却是真实的。”凯尔神父停下了笔，将仍未完成的报告放到一边，当走到萨维娜的前面。
“莱克斯修女，请你先回去吧。”凯尔神父略微转头望向萨维娜。
“可是，这位......小姐貌似有事找我......”
“没事的，请相信我......”
经过一番劝说，萨维娜便离开了教堂。
“现在就只剩我们了，堕天使......”
凯尔神父双手背放在身后，眼神里多了一丝杀意。
“你，认得出我的种族？”
“我以前见过堕天使，你们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是因为他杀了你的朋友，对吧？真可怜......”
罗赛娅看着眼前眉头紧皱的凯尔神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破坏人们对神明的信仰吗？”凯尔神父没好气地问道。
“或许吧，这还得看你们有没有用处。”
“萨维娜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可我不是，还请你不忘记你的身份......”
“你难道会把我撕成碎片不成？”
“差不多吧，我会将你的身体分割成五部分送去见天神。”
凯尔神父的威胁丝毫没有影响到罗赛娅，反而自己还遭到了罗赛娅的轻视。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前审判庭驻西斯科黎昂分部总管，凯尔·迪布特神父......我十分期待与你的再次见面。”
说完，罗赛娅径直走出教堂，一分钟都不到便不见了踪影。凯尔神父紧盯着罗赛娅离开时的方向，定在原地好长时间以确认堕天使没有发动突袭后才放松下来。
“这次的堕天使，不简单......”
凯尔神父松了一口气，毕竟他在还没见到堕天使时便感受到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比之前他遭遇的所有亵渎神明之物都要可怕。因此，在与罗赛娅对峙时他的精神已经十分紧绷，生怕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很危险，绝不能让她在天神眷顾的土地上胡作非为......”
一想到这，凯尔神父便拿出一块天蓝色的魔法水晶，启动了上面的魔法——“一级通讯”，将这一突发情况迅速地报告给了维莱梅教司......
罗赛娅并未离开，她用魔法隐藏了自己，致使凯尔神父无法察觉到她的存在。
她继续施法来稍稍修改了些东西后，自言自语道：“不是说要戏剧性吗，或许这样可行......”
罗赛娅用“四级通讯”向冯传话道:“冯，你得跟我去一趟地狱。”
二
自堕天使罗赛娅的突然造访又过去了数日，群山依旧屹立，江河依旧流淌，布里斯塔特依旧平静，和谐的一切似乎未因其受到过干扰。
同往常一样，布里斯塔特教堂内的寝室内，整理好着装的萨维娜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凯尔神父今天起得格外的早呢。”
萨维娜把小教堂逛了一遍都没有见到凯尔神父，心里估摸着凯尔神父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才会着急出门的。
没有多想，萨维娜提起一只小木篮从教堂后门离开，边哼着小曲边走在布里斯塔特的街上。
布里斯塔特的大街上，清晨的薄雾仍未散去，布兰尼尔人的房屋抹上了一层朦胧的灰白；拉耶加人的米白色矮小居所被单独挤在一条偏僻的街区，他们在纳格罗大多不受待见；早市的路上，商贩和居民不断涌现，时不时还会有马车疾驰而过。
萨维娜面带微笑，热情地问候每一位路人，这位活力十足的美丽修女是人们一天中不可或缺的调味剂。可是，当萨维娜瞟见人群中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后，便迅速沉默，将自己隐藏于人群中不让他发现。
这名乞丐是萨维娜心中的遗憾，她不愿意见他，更没有脸面去见他......
行走在返回布里斯塔特教堂的街道上，太阳高挂在蔚蓝的无垠天空，淘气的云朵们快活地奔向远方。萨维娜提着一篮子的面包和蔬菜，一边走一边低声唱着歌。
突然，一旁的潮湿小巷中窜出一道人影，没等萨维娜反应便迅速将其推倒在地。
“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混蛋尼姑......你毁了我的人生，那里有我的生活和我的家......”人影发出撕心裂肺地怒骂，是之前穿着破烂的乞丐。
被乞丐扑倒的萨维娜没有呼救也没有生气，她极力扭头使自己无法看到那双充斥怒火和痛苦的双眼。
“洛马先生，我很抱歉......”萨维娜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够了！不必假惺惺地可怜我，你和那群压在我身上的‘大人物’一样，你们吸着我的血，用皮鞭抽打我的背，把我逼疯......”让一开始想挥拳打萨维娜的脸，却不知怎么的又放弃了，转而用更大嗓门对着她叫骂。
“天神啊，快把这疯子拉开！”
围观的群众中不知是谁提了一嘴，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立马上前架住让，将其拉起来后摁在一旁的墙壁。
萨维娜也被其他人扶了起来，可她并没有因为害怕而逃跑，而是选择走到让的面前，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跪在地上。
“求求您了，让·洛马先生，你曾经也是一名虔诚的信徒......”
萨维娜眼含着泪水对让恳求道。
“我绝不原谅你和神！你们助纣为虐，害死了我，还害死了我的家人......哦不，卡琳娜、米娅......不，不要离开我......”
让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这个曾经选择相信神明指引的人因杀人入狱，被判处无期徒刑。重病的妻子因无法忍受别人对他们的指指点点而选择带着孩子一起跳河自尽......
虽然经萨维娜和凯尔的不懈努力，让只坐了三年牢便重获自由身，可失去家庭的他早已成了一个疯子。他的马车被他典当，用得来的钱去买酒喝；唯一的小房子给他用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他穿着一身破布游荡在布里斯塔特的街头，一边破口大骂害他失去正常生活的糟心事，又一边因他和他逝去的家人而泪流满面......
不久，卫兵匆匆赶到，用长矛的长木柄往让的额头猛砸了一下。本就瘦弱的让立刻昏倒在地，接着便被卫兵扛起来押往拘留所。
萨维娜没有阻止他们，但她也没有起来，双手紧握胸前的十字架，默默地为让能够平安无事而向神祈祷......
傍晚，夕阳早已没有正午时的青春活力，晕红的光线颓懒地延伸至远方，一团又一团的火烧云随云飘荡，钟楼上的大钟响起阵阵“轰鸣”，如脱缰野马般飞跃布里斯塔特的大街小巷。
萨维娜提着清洗过的那一篮食品，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教堂大门前，凯尔神父正站在门前望着她一步步前进。
“这上半天你不在教堂，你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凯尔神父的言语中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但更多的是疑惑。
“我见到了洛马先生......”萨维娜在凯尔面前渐渐低下了她的头，颤抖着回答他的疑惑，
“他也看到了我......他在我回来的路上拦下了我......他很伤心，是我害他变成这样子......”
萨维娜双手紧握提篮提柄，低下的头显得更低了。
“圣者说，‘神虔诚的子民，传播福音是你们的使命，不应有所顾虑。’莫要怪罪自己，你是天神的子民，是虔诚的信徒，怎能质疑自己行为的正当性。”
凯尔神父拍来拍手，让萨维娜把目光转向他，
“振作些，萨维娜·莱克斯同胞！”
神父面带笑容，安慰她道。
凯尔的话对萨维娜出奇地有效。
萨维娜听完，紧绷着的苦脸舒缓了不少，心里也暂时不再想关于让的事。随后，萨维娜随神父进入教堂，开始着手准备今晚的晚餐以结束这不愉快的一天。
但不幸的是，萨维娜无论如何都无法迈出那关键的一步。让·洛马的悲惨遭遇持续刺痛着她，让她埋怨起自己的善意，质疑起自己的理想和信仰。或许，迷茫的她同样需要神赐予的救赎。
三
布里斯塔特城的郊外，一辆马车疾驰在崎岖的乡间土路上，其上挂着的油灯是夜幕之下摇摆着的流星，正朝着布里斯塔特飞去。
“停下，快停下！”城墙上站岗的卫兵队长朝着马车大声叫嚷道。
马车在接近城门之际才应声而停，车前的两匹烈马似乎还因突然的截停而发疯般地嘶吼
“你疯了吗，这么快！是外国人吧，等明早检察官上班再来签入境许可证吧。”
马车夫并未回应，只见后头的篷车上缓缓下来一名女子，在昏暗的油灯下她身穿黑色修女服，提着一大箱行李。
修女对马车夫吩咐了几句后，马车夫便驱马离开，留下卫兵队长在旁边一脸茫然。
接着，修女缓缓走到卫兵队长面前，卫兵队长也借着灯光看清了修女的容貌。
修女头戴黑色修女帽，金棕色的长发垂直到腰间；五官端正、皮肤白嫩，没有一点雀斑；翠绿色的眼瞳里裹着闪光，红嫩的小嘴扬起微笑。是个十足的美人儿......
修女翻了翻腰包，从中取出一张金质卡片，将它出示给看得入迷的卫兵队长，
“辛苦您了，还请您让我进城。”
当看入迷的卫兵队长一瞟见卡片，便瞬间回过神来，并连忙向修女道歉。随后，卫兵队长便领着修女登上了城楼，见到了此刻正呼呼大睡的布里斯塔特市长——贝尔·多弗斯男爵。
起初，男爵对摇醒他的卫兵队长颇为不爽。可当他瞟见修女时，不仅消了对卫兵队长的气，还从躺椅上蹦起身来对修女奉承道，
“格里维特大人，您来了！我，我......真的不好意思......您连夜赶来肯定很疲惫吧，我们刚才还让您在城门下受气。”
修女名为玛尔蒂·格里维特审判庭驻西斯科黎昂分部一级调查员。据贝尔所知，这位大人千里迢迢从布兰尼首都赶来布里斯塔特似乎是以为某件异常事件。
“不必，多弗斯同胞。我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吃喝玩乐，若能请您领我到本地的教堂，我会十分感谢。”
玛尔蒂的话直接了当，她对于这满脸肥油的市长没有任何好感。不过，出于礼节考虑，她还是象征性地让贝尔·多弗斯男爵尽了一点主人之意。
“好的好的。大人，您先请。”多弗斯男爵倒是有自知之明，没有像往常一样揪着这些大人物死缠烂打，恭恭敬敬地领着玛尔蒂去到了教堂。
不久，二人来到了教堂外围。
“大人，我这就去请迪布特神父过来。”见教堂大门紧闭，机灵的多弗斯市长连忙说道。
“多谢，多弗斯同胞......您先请回吧，接下来的事由我亲自处理就好。”
玛尔蒂并未领情，多弗斯市长也不再多问，恭敬地对她行礼后便迅速离开。
玛尔蒂望了望四周，确认周边无人后推开了用魔法伪装的并未上锁的大门，凯尔·迪布特正站在教堂内的其中一扇百叶窗下等待着她......
“迪布特神父，西斯科黎昂主教派我来调查堕天使一事，也请您积极配合我的工作。”
玛尔蒂走上前伸出右手，
“玛尔蒂·格里维特，请多关照。”
“凯尔·迪布特。欢迎您，格里维特修女。”凯尔神父礼貌地伸出了手。
意外的是，二人握手过后便开始寒暄起来，似乎并不陌生。
“上次见到你还是在西斯科黎昂，大概过去十四年了吧，没想到你的变化那么大。”
“迪布特叔叔倒是一点也没变。”
“怎么可能，我脸上的皱纹可没少长出来......”
二人有说有笑，直到玛尔蒂语重心长地向凯尔说道，
“父亲......格里维特主教想请您回来......”
凯尔一听，笑容瞬间荡然无存，他冷冷地回答道，
“西斯科黎昂主教......他又想做些什么，把好人扔到斗兽场里喂狮子？”
“主教没有那样的意思......”
玛尔蒂撇开脸，说话时也没有了底气。
“这样的话......那请格里维特调查员转告主教，绝无可能！”凯尔神父略带愤怒地回应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是因为安洁莉娜圣徒大人吗？可是据审判庭的调查，那件事确确实实是一次意外。”
“不，不对，你错了，玛尔蒂·格里维特......重点不在六翼堕天使的出现......为什么主教不派遣增援过来，更不准圣徒大人暂时撤退......他在害怕，他忌惮圣徒大人的威望。天神啊，亵渎，这是亵渎......他贪恋主教的位置！”凯尔越说越激动。
“迪布特神父，请不要冒犯主教......我想您应该是太累了才会说出这种气话......”
“我很清醒，格里维特同胞，十分清醒！我说的是事实！”
“够了，我以审判庭调查员的身份警告您。凯尔·迪布特神父，请注意你的言行！”
此刻的玛尔蒂再也忍不住了，她的养父——赫尔墨·卡纳·格里维特主教为教会和天神所做的一切努力她都看在眼里。因此，她不允许其他人平白无故地侮辱自己的养父，即便是她儿时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的凯尔神父。
“呼......对不起，格里维特调查员......我的话说得很不负责任，十分抱歉”
最先打破僵局的是凯尔，他确实因为安洁莉娜圣徒的离世而与格里维特主教产生了隔阂，但他也承认自己不应猜忌主教。
“不，是我的错。我原先就不应该向您提起这件事。”玛尔蒂同样礼貌地给了对方一个台阶，她并不愿伤害与凯尔神父之间的亲情。
“我听说您十四年前收养了一个孤儿，应该是叫萨维娜吧。”
见气氛有所缓和，玛尔蒂赶急转移话题。
“萨维娜·莱克斯，她是个好孩子。”凯尔神父欣慰地笑起来，但玛尔蒂不知怎么的有些失落。
“难怪您一次都没来看我，原来是自己养了个女儿......”
玛尔蒂不满地再次撇开头，嘟起嘴自言自语道。
“没有的事，你错怪我了，玛尔蒂。我也想你啊......这么就都没去探望你是我的错，请不要生气。”
凯尔神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连忙向玛尔蒂不清不楚地解释。边说着，右手便不自觉地抬起来，而就在快要触摸到玛尔蒂的头顶时又连忙收回来。
这下，玛尔蒂更不高兴了。
“玛尔蒂长大了，这样做也不合适，对吧......”凯尔神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切，真小气......”
“哈哈，倒是你，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要你管！现在一点都不关心我......”
玛尔蒂一想到与凯尔神父生活多年的萨维娜，不由自主地有些羡慕她。
“好吧，好吧，开心一些......”
凯尔听完，便立刻抬起右手抚摸玛尔蒂的头顶
“和以前一样，你真的很喜欢呢。”
看着一脸享受的玛尔蒂，凯尔神父调侃道。
玛尔蒂很自然地闭上了双眼，她什么都没说，脸上的表情却又在对凯尔说明她十分享受。
深夜寂静的教堂内，许久未见的两位亲人以行动倾诉着对对方的思念。只不过此时的二人谁也未曾预料到，这美好的一切都将因一场浩劫而灰飞烟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