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奇犹如幻想一样，身穿着安全服，和一群同事一起，脚尖踏在了约4000年前的土地上。
避开一道刺眼的阳光，他慢慢睁开眼睛适应这里的光线。
终于来了，终于到了。这个充满神秘感的地方，古蜀国。
古蜀国，一个神秘的文明，一个现代科学与历史学尚不能完全窥其貌的文明，一个存在着不合理的的国度。
那个朗朗上口的“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的，由第一代名为蚕丛的国王所建立的神秘国度，就在眼前。
杭奇还没能从紧张和兴奋中回过神来，小路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很严肃地说道：“我们的时间轴穿越技术还不确定，也从来没有来过这个陌生的地方。你一定要记住我们的法则，我已经跟你讲过一遍了，你记清楚，我们现在不能做出任何改变这个时代的历史的行为。不能打乱既有的历史，不能过度的和这里的人事物建立超过的关系。发生任何事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能先观察，调查，寻找。就算有任何事，也要等我们回去以后经过仔细的分析和研究，才可以再次采取行动。这次来不可以干预。切记！”
杭奇点点头，这个道理其实他也懂。
刚踏进蜀国的国土，远远地见到一些零星的蜀国人，他们就显得很警惕，用很慌张的眼神看杭奇他们。
也是啊，本来外族人对于他们而言就怪异，何况还是穿着奇怪衣服的怪人。
大家都惊讶于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古代蜀国人，他们的穿着打扮，和长相都像幻觉一样。
而杭奇反而没那么惊讶，因为他已经看见过，在他的梦中，他清晰地看到周遭的蜀国人，他们穿着粗布织成的衣服，宽衣大袖，但是佩戴的铜饰很是特异，有些人衣服上饰满了铜件，好像穿着金缕玉衣似的。因为青铜其实原本并不是青色，而是金色的。只有在锈蚀以后，才会变成青色。而他们身上有些用久的铜饰，已经开始泛青。形成一种很独特的风格。
古蜀的语言和汉语并不一样，但是古蜀经历过几次和中原文明的交战以及来往之后，已经部分和古汉语通融了，现代历史学研究三星堆遗址之后，已经掌握了很多蜀国文字的翻译。所以在杭奇的专业帮助下，他们已经可以和古蜀民简单的交流。不过古蜀民好像不是很欢迎奇奇怪怪的外来人。
问题来了，此时此刻的古蜀国，正陷入一场疫病的风波。经过杭奇他们的简单调查，疫病不算非常严重，而且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并不多。但是不晓得为什么，久久不能彻底断绝，始终不断地有人在感染和发病。
杭奇拉着小路，很正式地跟他说：“小路，你说我们不能过多的插手干预这里的事情。你觉得现在这里的疫病，我们要帮忙吗？”
“这……从原则上来说，我们不应该帮忙，也不可以这样做。但是……”
“没错，看来你也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如果会因为我们的干预而改变历史，我也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的。但是你也意识到了，此地疫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与那篇‘芥子谜想’完全对应了，却迟迟没有出现那篇文中所提到的天人降世协助蜀国解决瘟疫。虽然文章所述的传说不一定绝对真实，但是按照历史，古蜀不会折断在这里。你看看我们现在的状况，我们不就是蜀民眼中怪异的，凭空而降的异族人吗？”
其实小路也已经有这样的思考了。
“你是说，既然那篇古文‘芥子谜想’里面说的疫病困扰一事已经属实，那么现在还没有所谓的天人降世来协助他们，其实才是不符合历史的。而我们的出现，正好应对‘天人降世’。刚巧我们也悄悄查出了病毒正在随着他们饮水的源头在扩散。虽然病不严重，甚至很少发生人传人的现象，但是蜀民没有察觉，继续如往常一样饮水用水，所以疫病久久不退。而如果历史的既定没有被扭曲，那么我们就应该是‘君子天人’，如果我们不出手协助，反而是扭曲了历史，是不是？”
杭奇猛点头。
小路看着现在蜀民的现状，确实不能一直拖下去。
如果他们既定会有这次穿越之旅，那么他们出现在蜀国中，本身就已经是历史中过去已经既定的事实，那么协助蜀民解决这次疫病危机，正是他们应当顺从正确的时间之流的做法。
而如果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那么他们本次进入属于他们的时空中，本身就已经违背了历史，那样的话现在改也来不及了。
大家一起商量判断之后，认为符合‘芥子谜想’的述说故事，决定先帮助蜀民解决这次的疫病危机。
杭奇慢慢地与对他们没有敌意的蜀民沟通，用家畜和犬只试验给他们看，水源确实有害于他们的疫病。愿意相信他们尝试的蜀民，暂时隔绝了水源之后，确实出现了局部范围杜绝疫病的状况。加上杭奇他们凭借一些简单的现代医学方式，缓解了患病蜀民的状况。蜀民突然一改态度，对他们完全的相信甚至服从。
至此，杭奇和同事们慢慢放下了一些不安，至少他们所做的事是正确的可能性变得很大了。
“我是……呃……杭奇，木亢大可……木可……”
“我的名字是柯。”他向蜀国人介绍自己。
柯走到一条小河的尽头，看见一个蜀国女子蹲在河边，用铸造精美的铜器，在河边取水，女子身穿蜀民的衣服，织造淳朴的布料上，镶嵌和佩戴着一些铜饰品，以及不能判定是否为玉石的东西。
“我叫愆。”她说。
小路起床，准备继续新一天的调查，他看到杭奇朝他走来。他手上一枚半青残金的饰品一下子吸引了小路的注意。
待他走近，小路拿起他的手来，仔细一看，是一个很小的铜片，上面雕刻着蜀国特有的铜人相貌，和蜀国人有点像，但又不完全一样。蜀国的人物雕像都是这个样子，有着大大的外凸的眼睛。铜片上还有装饰着小的玉石颗粒，铜片的背后一个小小的环，刚好可以戴在手指上，但是这个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戒指，应该只是一个青铜饰品刚好背后有一个手指大小的环扣。
“这东西哪来的？你该知道我们不能随便拿走这里的东西。”
“她送给我的……也许我们走的时候可以还给她。”杭奇低下头，反复摩挲着那个饰品。
“她？那个蜀国女？你真是不务正业，这么忙调查这个，研究那个，你还有空闲在这和古代人谈情说爱？你真的是吓死人……”
“去你的，什么谈情说爱……才没有。”杭奇突然害羞起来。
“还没有？我们可都看出来了。你小子！不过你也很清楚，我们肯定要走的，要和这个不属于我们的时代切割开的。只是上头允许我们在安全和顺利的情况下多待点时间，但也不会很久，你自己看着办。”小路拍拍他的肩。
“嗯……我知道……”杭奇的声音变得很轻。
烈日正午，同事们坐在一起紧急地讨论着收集到的信息和情报。
小路扭头，看见旁边的杭奇心不在焉，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喂！说正经事。”
杭奇突然回过神来，“哦，对了。目前位置，‘芥子谜想’里面的主要故事事件大部分都已经在这里印证了，虽然有写夸张化，但是主体不违背。那么按照发展，接下来就只剩一件事……”
“建造神殿？”同事问到。
“是的，照理说，蜀王和蜀民为了感谢我们，就会按照我们提出的建造一座神殿，为我们此行而敬奉和纪念。神殿完工，我们离开，虽然说有些超出原本计划的时间，但是我们谨慎行事的话影响不会太大。”小路肯定的说。
“但是，我们为什么要让他们建造神殿？我们又不会想这样做，没有理由啊！”同事补充。
“其实有理由。”杭奇面对他们。
“第一，从一个盲目的角度来说，既然‘芥子谜想’所述基本属实，那么我们也有理由照搬行事，已经发生的事就让他这样做。但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那么第二个理由，还记得我们来的那个位置吗？我们还得从那里回去的。这次的行程很有收获，如果完全成功，谁能说我们下次还不会再来呢？可是我们的时间轴穿越技术根本还不成熟，能成功全凭运气。如果我们标记好、留好那个位置点，对我们顺利往返，都是大大的有利。以传送位置为标记，建造一个房子，便于我们行动，还能避人耳目，毕竟我们的一切行为都要避开历史的检视。那个保存传送点位置的房子，对蜀民来说，可以就是一个神殿。”
大家听了好像恍然大悟，小路更是佩服杭奇的思维逻辑。
觐见过蜀王之后，一切尘埃落定。
现在剩下的，就是趁着蜀民建造神殿的时候，尽可能的抓紧最后的时间做更多的调查，收集更多的信息。
算上神殿建造预估的时间，他们其实耽搁蛮久的，所以神殿一落成，他们得马上离开了。
愆手里拿着蜀国传统的青铜面具，面具上的人脸特异，双目硕大，眼角飞起，神采奕奕。她看见柯站在一颗树下，她走过去，把青铜面具递给柯。
“啊？”柯一时没反应过来。
“柯，你不是一直在寻找我们这些铜器的故事吗？我看到你的族人也一直在找寻。我就拿给你看看。”
“对啊，我们一直在找跟这些有关的……故事。我们研究你们这些特有的故事。”
愆笑笑，“我讲一点我知道的吧。”她往树干上一靠，柯也靠上去认真听起来。
“据说我们的先祖原来长得和我们图腾面具上的一模一样。先祖遇到了一些事，他们得了忘性大的毛病，就是记不住事，忘记自己是什时候出生的，忘记自己想做什么，忘记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但是神是仁慈的，有所失就有所得。他们获得了英灵生生不息的力量。在我们族人中，世代相传，我们祖先的英灵始终都在，他们会一直在这里守护着我们，传承着。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祖先的传承。祖先会在我们的身体里，一直存在下去，直到永远。祖先的英灵是永不灭的，伴随着我们直到永远。”
柯听到这里有点反应不过来，虽然是大同小异的祖先信仰，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愆继续说；“这种面具，还有特质的镶铜饰的衣服，就是祖先发明并传承给我们的。面具的样子是按照祖先的样子制作的，就算坏了重新再打造，世世代代也都不会改变这个样式。据说一直将我们的面具传下去，戴上面具，祖先的英灵便会与我们同在。我们相信戴上这面具，祖先的英灵就会永存，带领我们。我们视这种面具如同祖先，是通向祖先的器具，是连结英灵的通道。现在你知道了吗。”愆看向柯，柯低着头一声不响地沉思着，脑子在飞快地转着。
突然之间，他抬起头，仿佛一只受了惊的螳螂一下子弹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竟然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你……你们……”愆看着柯突然地失控，她很疑惑。
“对……对不起，我有事先去找小路，呃不是，先去找我的族人，我先走一步。”愆看着柯飞奔而去，心头很是茫然。
“小路，小路。我知道了，竟然是这样，这简直太荒谬了！”杭奇用手掌用力的扇着睡梦中的小路，使劲把他弄醒。
“干嘛啊你！我还以为你去找那个女人了呢，我刚休息一会儿，搞什么。”小路挣扎着醒过来，嘟嘟囔囔抱怨着。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也想知道的，古蜀文明和那由多文明的关联，他们真的有关！这是不行的，不可以这样啊，我们都被蒙在鼓里，早都已经不对了——”小路马上打断杭奇，“不要疯，你给我冷静一点，好好讲话，讲重点！”
杭奇咽了咽口水，整理一下语言：“愆告诉我他们古蜀这种青铜面具的传说。她说他们相信这种面具的样子是按照他们的祖先的样子打造的。所以这种形态的面具在这里世代流传，是他们祖先的意志。”
“等等，你说他们的祖先长这幅样子？三星堆出土的那种青铜人脸？超大的眼睛还外凸，鼻子和嘴巴都超大，人身比例超级长？也太离谱了吧，那他们怎么长得和祖先不一样？”
“重点来了。他们蜀国人的信仰里，之所以世世代代传承这种面具和相关的饰品，因为这是祖先留给他们的传说。只要面具随着他们传承下去，祖先的英灵就永远不灭，会一直跟着他们永远存在。这种暗合祖先长相的面具和饰品，是通向祖先的器具，是连结英灵的通道。”
小路一歪头：“好像很多古老的异族都有类似这种说法啊，什么祖先的英灵永远传承，会一直保佑后代啥的。”
“不不不，你再仔细想想，结合我们所知的那由多和阿庾多！”杭奇很急切。
“那是……难道？啊！我的天，你的意思不会是？？”小路瞪大了眼睛。
“没错，肯定是那由多文明来过蜀国。这种青铜面具是由他们教会这里的人，也就是他们的‘后代’打造的，是我们所不能轻易掌握的技艺。这就是那由多人发明的用来延长他们寿命的东西。他们通过到别的文明中，传播这种面具，散播所谓的‘信仰’。戴了这种面具，慢慢的人体就会发生变化，比如精神意识会和肉体割裂之类的，变成一种容器，容纳其他生命意志的容器。然后将要死亡的那由多人，也许通过他们的方法，把自己的精神意识割裂出来，通过这种面具导入容器体内，继而延续他们的生命。但是容器原本的自我不必丧失，否则容器便会变为死物，如同尸体，也就没有生息了。原本的生命体通过佩戴，或者长期接触这种面具，不知不觉中会成为将死的那由多人的容器，或者说成为他们的亡灵的永恒棺木！那由多人的精神意识可能以某种形态，比如生物电粒子等等形式以面具为媒介，侵占他们的身体，但又不是死尸。这就是所谓的传承和戴这种面具，祖先的英灵会永存，一直伴随着他们，永远不灭。而那个面具的样子，当然啦，那由多人肯定长得和我们人类不一样。”杭奇很激动。
“我的天哪，确实是！这下都说得通了！‘芥子谜想’里说的就是我们来。不过那由多人也确实来过，而且是在更早。按照祖先来说的话，我想想……应该是从古蜀国开国皇帝蚕丛算吧。其实蜀地人早就存在，但是没有形成国家，那由多人来了以后，就创建起了帝国，并传承他们带来的这种能为他们侵占别的生命体，而延续寿命的特殊的工艺。所以从开国蜀王算起，那时候的蜀民就已经是被那由多人作为容器侵占的产物了。也就是说，现在的蜀民他们身体里都有那由多人从几千年前流传下来的精神，好比说灵魂一直在他们体内！”
“是的，我想就是这样，一点不错。”杭奇点头如捣蒜。
“但是很奇怪，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我觉得这些蜀民自己好像并不知道这些。他们也不晓得那由多人，也不知道他们祖先的‘英灵’一直在替代着他们的意志永存。他们体内的那由多人精神形同死物丝毫没有自我意识，那就是续命失败了吗？”
“不！他们没有失败，而是失误。”杭奇顿了一下，继续说：“愆还跟我说，他们的传说里，祖先之所以拥有了这种灵魂永生不灭的传承能力，还伴随着他们失去了记忆的能力，不记得自己是从何而来的了。我想当初那由多人来到这里，或许确实是意外之旅，也许是遇上了什么事，比如交通工具坠毁啦，或者什么不可抗力因素。所以这就是他们为什么即便成功获得了‘永生容器’，也没能返回那由多去分享给更多的人。他们肯定是因为经历了什么，所以虽然初始续命到容器成功了，但损伤了记忆。所以他们逐渐不记得自己是从哪来的了。但是青铜面具的传承却从未斩断，所以其实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倒是真的一直活下来了，但他们自己已经不记得了而已。”
“我的天呐！我真的一时消化不了这么劲爆的内容，让我整理一下思路。”小路开始清算这些突如其来的信息量。
“那不管怎么样，其实现在的蜀民，他们体内存活着那由多人的精神，他们已经被那由多人占据了，成为了永恒续命的容器了。假如万一有一天他们发现了真相，或者体内那由多的意识恢复了记忆，那……”小路开始害怕。
“目前看来是不会的。而且你忘了吗，古蜀文明也终将灭亡，最后不复存在了。根据我们的推断。不是很快就会迎来古蜀最后的期限了嘛。”
小路一拍脑袋：“对哦！那我们就更要快点返回了，如果一切顺利，赶在下次快点来的时候也许古蜀还没灭掉？好像神殿也造得差不多了，咱们早点收拾收拾，要准备走了，至少要顺利返回啊！还得把这些发现都带回去，也有利于在我们的时代警惕那由多人的行动。”
“我……愆……她……”杭奇眼中满是为难。
“杭奇！这种时候你可不能耽于儿女私情，因小失大啊！我们还要一起把这些研究下去的，会造福人类的。没有你可不行，我得和你一起干。你可不能在这种节骨眼上优柔寡断，横生枝节啊！我们得赶紧回去！”小路看杭奇还是愣着，一把拉起他，“快，你收拾一下东西，我带几个人去看一下神殿怎么样了，据说是基本好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本来就已经时间拖得太久。快！”
杭奇又想起那个梦，那个无比真实的梦，梦里的一切都和面前这个蜀国一模一样。梦里这里就快要毁灭了，在一位公主大婚之后。那么照理说，这里不久就应该会有一位公主成婚。
“愆，愆！我有一个很要紧的事要问！”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事呢？你这么着急？是你们要走了吗……”愆有点手足无措。
“不不，你先告诉我，你们蜀王那里，现在有没有一位公主将要大婚？是一位公主，不是平民，应该会有很多人知道的。你好好想想。”柯急切地看着愆。
愆努力回想一番：“没有。就我所知并没有。有几位公主已经成婚了，有的是嫁给有地位的官仕，也有个别按照很久以前的旧俗嫁给隔亲的兄弟的。剩下的，好像还没到成婚的时候。也许有，但我就不知道了。以我所知，现在是没有。”
“没有？怎么会呢，不会啊！难道……难道是我弄错了，那不是真的吗？是我糊涂了，迷信了我的意识？”柯显得很慌张，都没有心思和愆对视。
“柯，你怎么了？怎么会问这个。”
柯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在火烧云色调映照下的愆，心中开始慢慢沉静下来。
“没有，我只是……这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问题。愆，你帮我留意一下，如果近期有哪位公主要大婚的消息，哪怕只是传言，告诉我，一定要马上告诉我！”
几天后，小路和同事们收拾好东西，神殿已经基本完工了，无需再等，他们得返回了。
杭奇站在河边发呆，小路从他背后走过去，“杭奇，要走了，别发呆了。”
“小路，我……愆她……我做不到……她……”杭奇摇摇头。
“我就知道你小子为了她开始犯糊涂了。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她是古代人，你是现代人，你们之间差了几千岁。何况她还不能算是完全的‘人’，她的肉体是蜀国人，灵魂确实外星人！你是地球人！你还想干嘛？留下来陪她？然后过不了多久蜀国灭亡，你跟她和这个地方一起毁灭？”小路一脸的忧心。
“杭奇，你清醒一点，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如果你真留下来陪她，那你们也都活不久，古蜀灭亡在即，这是无法改变的。何况我们穿梭于时空中，最基本的规则就是绝对不能擅自改编历史的走向，时间线绝对不能发生悖论。你现在不舍得走，难道你以为上头会放任不管？到时候抓你回去，丢官去职事小，判你刑就惨了！奇！不要胡闹，快走吧，就算为了我们。”
杭奇面对小路，一把抱住他，眼泪落在他的肩膀上……
同事们已经在神殿外集合了，说话间看见小路走过来。
“杭奇呢？怎么就你一个？我们都准备好了，人齐了赶紧出发啦。”
小路转身看向走来的方向，眼睛湿润似有泪水要落下，“我们走吧……”
“什么？杭奇还没来，他不走？开什么玩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走吧，不要耽搁了……”小路眼中含着交杂的情绪，带着同事们踏入了神殿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