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被你哄骗,我可没忘记由冬是怎么死的。”
出乎剑士和术士的预料,最激动的居然是诗人。
他又一次催动纹章,将另一把刀扔给剑士。
剑士没有接,只是静静地听着刀掉在地上的声音。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环顾四周,视野略过高山,看向远处的蓝天。
“为什么不接?”
诗人一只手继续对着应星,一只手试图把掉在地上的刀捡起来。
“诗人,我说说我从雨莺那里得到的预言吧。”
术士把刀放下,开口道,却被剑士打断:
“术士,先让我说吧。”
术士点了点头,让开了一个身位。
“你们在干什么?魔王随时都会过来我们,现在可是还在战场!”
“诗人,你为什么想要死呢?”
先开口的却是术士。
“我怎么……你们知道这把刀?”
“因为雨莺就是拿着这把刀走向沉寂的。”
“十年前那件事你也在场啊。”
“雨莺叫的。”
“不愧是她。”
诗人想起来什么,笑了笑:
“早知道当时就不去想自杀了,不然雨莺也不会死,我也不会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给我留下的预言是什么。”
剑士也开口了:
“我知道一个,我的预言也就是我今天把你们叫来的原因:
【战争会在我们最后的聚首后结束】”
诗人错愕的把视线从沉默的应星身上一开,看看四周,术士却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你就是不告诉我吗?”
他的面部表情变得相当丰富,茫然的四顾。
“也就是说,我们真的中计了?或者应星真的干掉了那家伙?”
术士掂量了自己手中的刀,可惜它的重量没有减弱半分,她长叹口气,把刀扔向剑士的方向。
剑士接过刀,跟着叹了口气。
应星突然感觉身上的束缚消失了,简单的活动一下之后,她明白了什么。
“术士,术士你怎么把她放了?”
术士没有说话,剑士这时候接过话:
“因为我的预言。”
“你有两个?
那术士呢?她也是知道预言的?”
诗人感觉自己像是一棵被蒙在鼓里狠敲的苹果树,全身都很混乱。
“就我一个吗……”
两人没有理会诗人的疑惑,而是看着应星慢慢走着。
她走着走着就停下来,从兜里拿出一块白色的石头,嘴里开始念叨些什么。
这让诗人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他摸了摸自己包里的那块石头,不妙的感觉加强了。
随着应星手上的那块石头发出意料之中的光芒时,不妙的感觉更甚。
急迫压着他的身体向对方跑去。
剑士想要跟过去,却被术士拦住了:
“我的预言实际上是:
【爱人将会在重聚之日陷入长眠】
我害怕我们的介入会让长眠变成永眠。”
“但是……用那块石头透支了自己的一切,不就相当于死亡吗?”
“透支自己去修补先祖灵,这毕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术士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默默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
应星似乎没想到诗人能拥有那块石头,更没想到他也会和自己一样,准备献祭自己的灵魂。
她只是在最后听到了诗人的一句话:
“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不会离开我……是吗?
其实就是想拉着我一起死吧,不过你没想到最后是我主动的。
白色的光芒下,应星清晰的看见了面前男人脸上的皱纹,和鬓角的苍白。
诗人……你真的变老了。
白色的光芒之外,落日的余晖洒满大地。
……
高高的穹顶之下,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男人的眉头,他面带焦虑的看向门的一方,紧紧锁着的门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他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但却依旧焦虑的,试图从门缝中看出些许事情的影子来。
马上,他手上的黑色长方体突然绽放出白色的光芒,伴随着悦耳的音乐声,男人不耐烦的按下了物体上的一个小小的凸起。
白色的光芒变成绿色,男人将长片放在耳边。
“喂,哪位,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泽论你有病吗?我老婆正在生孩子,你这时候叫我干什么!”
“三莱先生叫的也不行!”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老婆早就生了?那我现在在哪里?”
他有点懵逼的抬起头,这才注意到他所在的地方还有一个同样焦急的男人。
不行,这太乌龙了。
我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正当男人打好主意要把唯一知道此事的好友给埋进碳酸钙里时,手机里传来了更加震撼的消息。
“我孩子特殊,哪里特殊?”
“什么,带着记忆?不是,这太难以描述了,而且,生而知之的话,我孩子还算不算我孩子?”
“算了,等我到了再说吧。”
……
“三莱先生,就没有简单的说法吗?我脑子过载也想不出来这样的解决办法啊。”
在男人的面前,一位老人面露难色。
“不然你想怎样?让你的孩子变成当过你孩子的人,让这孩子从小就被这段记忆影响?”
“但我看着这计划也不高明啊,为什么不直接把记忆抹去啊。”
老人听到这句话,展现出生气的神色:
“你的意思就是让那段记忆死掉了?”
“但那只是……”
“只是一段记忆又怎样?难道你愿意我现在把你所有的记忆干掉,然后对着性情大变的你说我清除的只是一段记忆?”
老人平复心情,又继续说道:
“而且我们也做不到清楚一个人的记忆啊。”
“哦,我是猪脑。”
老人咳了两声:
“对外我会说你有的是一个双胞胎,你自己也要做到这点。我给的手环可以调整那孩子在意那段记忆的程度,再在面部和声音上做一些微调,就让她用两种身份生活一段时间吧,至于她最后选择成为谁……这是她自己的自由。”
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但愿这孩子能早点做出她的决定。”
……
等到末莱恢复意识时,自己正捧着一个大瓶子,嘴巴还不停地吸着里面的液体。
是奶,但是味道有点陌生。
我不会变成了个婴儿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末莱用力把瓶子推开了。
瓶子在桌子上滚啊滚,最后掉在地上发出一道巨响。
不远处的一道声音传来:
“啊啊啊,末云小宝贝,你果然没有你妹妹乖啊。”
这熟悉的声音!
嘿!这不咱家女仆嘛!
而且这周围的摆设,虽然单看很陌生,但细细一品,这不就是母亲最爱的乱装修风格吗?
我这是……成了一些故事里的重生者?回到了过去?
末莱作为一个称号是诗人的人,即使他自己都承认自己吟诗作对方面的能力跟粘板上的蟑螂有得一比,但看过的诗歌,故事什么的可不少。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作为推算师的雨莺岂不是变成了我的平替?
虽然过来有那么多年,但是重要的东西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到时候直接掌握先机,拿到纹章就干掉那个鬼魔王再把年少无知的应星狠狠地留在自己身边再……
斯哈斯哈,我居然也会有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
她望了望自己的对面,女仆小姐正在收拾倒在地上的奶瓶,那张脸如此清晰的展现在她的眼中,突然让小家伙感到一阵诡异的错觉:
如同死人复活的感觉 。
当初那些家伙闯进来的时候……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都被魔族做成了串串香。
那件事至今都是她的阴影,那一次魔族的入侵,活下来的只有被魔王定为可争取者的自己,和自己拉着跑出去的应星。
我不会再让这件事发生的。
为了阻止悲剧的发生,末莱悄悄的下着决心。
然而没有认真查看自身情况的她,还不会知道接下来的一切会多么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