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奥克欧先生早啊!话说车里怎么空荡荡的,没有和平时一样去采购么?”
“别提了!一言难尽!还好遇到好心人,不然命都搭在那个破地哩。”
奥克欧和偶遇的一名熟人问好,她是住在附近的老太太,经常来他的店里购买特制辣酱,算是从开店就一直光顾的熟客。交流了几句后,看着朵芽和平日一样一如既往活泼的老太太,带着几分欣慰地与奥克欧道别。马车继续前进,穿过两条街道,在十字路口左转,随后右转。
铺得平整的灰色石砖路面上,满是白色与咖啡色相间的木制建筑,建筑的屋顶之间用浅色的细绳互相连起,各种颜色的布条缠绕在上面,好似七彩的海浪。在这之下,两侧是由各类摊位构筑而成的交易之道,人们相互擦肩而过,亦或是被某个摊位的物件激起了兴趣,驻足此地进行交易前的对话。热闹的盛况中央,千奇百怪的代步工具,在人们于道路的正中央,用白色涂料规范绘出的范围内前行。穿着轻便护胸铠甲的士兵们,时不时站在中央马路的安全区,指引代步工具的驾驶员们遵守规则安全行驶。
“继菲尔顿之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热闹的驿站。”
“嗯,不仅热闹,那几个灰头土脸的冒险者也很下饭呢~”
“……很繁华。”
马车再次拐了个弯。
这一条街比刚才经过的街道,摊位数量明显少了许多,可是摊位上售卖的都是各式各样的早餐,有的朴实,有的华丽,散发的香气多种多样,令人食欲大开。
这里是条美食街。
顾名思义,是吃饭的好地方。
过了几分钟——
“各位,我们到了!嗯……”
宣布到达目的地的奥克欧,他那豪放的胡子大脸上,第一次表露出慌张的神情。
那表情和林栎汀不小心惹莉娅生气时,差不多。
马车缓速平稳停下,众人纷纷走下马车。不到几步,领头的奥克欧便停下脚步,有些手足无措,看向另一侧的摊贩。他看见那个摊贩似乎留下几滴汗,似乎是得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为奥克欧等会的遭遇表示同情……大概吧?
身后的朵芽则是和奥克欧截然相反,满是开心地跑上前去,抱住了站在奥克欧面前的人。
“母亲!我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妈妈可担心了。”有着一双尖长的双耳,看似还挺年轻的金发精灵蹲了下来,温柔地抚摸朵芽的头,“怎么样,路上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么?”
“啊,这个啊,嗯……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玩的?采购其实很无聊呢。”
呼~奥克欧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们路上遭遇了盗贼哦!拿着刀和枪,开着奇怪的摩托,很吓人!一边叫一边开火,我差点被打到了!”
“……”
“不过不过!栎汀哥哥、莉娅姐姐和葵绮姐姐救了我们!真的很帅!母亲妳要是在现场就能看到,莉娅姐姐真的超级超级帅,超级厉害的!”朵芽双手握拳,模仿着莉娅挥剑的动作稚嫩地左右摆。
“是么,那真的太好了。”金发精灵看向林栎汀等人,“你们就是朵芽刚才说的……嗯,谢谢你们救了我的丈夫和女儿,真的,非常谢谢,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我的感谢。”
“啊没有没有,您言重了,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可是我们的一贯作风,还请您不用如此言谢。”
以及轻点手别把奥克欧大哥整残废了……林栎汀默默在心底补上这一句。
“真的是万分感谢。”金发精灵低头鞠了一躬表示谢意,然后视线转向朵芽,轻轻地点了点她的脑勺,“妈妈我呢,要和爸爸说几句话,可能会有点激烈。”
“是晨间的问候么?”
和金发精灵那宠溺的语气不同,奥克欧的脊髓感觉被一刮一刮,拔凉拔凉的。
“嗯,可能会有点激烈,所以妳要当个好孩子,稍微站远一点,啊,不要往马路那边站哦,很危险的。”
“好的,母亲。”
朵芽一蹦一跳往店门口小跑过去,林栎汀等人也跟着站到一边。看着表情逐渐冷下来的金发精灵,和无所适从的奥克欧,在心底为双方即将展开的“亲切问候”进行倒计时。
“我说啊,奥克欧。”
“呃!”看见身高一米八二的精灵老婆满载压迫感发话,奥克欧手忙脚乱,试图辩解,“等一下,老子我可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没有做错?没有做错啊……”金发精灵幽幽地笑了几声,然后毫无征兆地一拳招呼在奥克欧圆滚滚的肚子上,“什么叫做‘没有做错’啊?啊!”
“噗————哎哟我的老腰啊!”
被这一拳打到咳出一口气的奥克欧还没缓过来,就被金发精灵抱住,双臂用尽吃奶的力气紧紧捆住,双脚离地。
“我说了!不能惯着那孩子,让他跟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去采购!这就算了,你脑子!怎么!那么不开窍!”奥克欧的骨头似乎传来咔咔作响的清脆声音,“知道夜晚的路上那么危险!魔物!强盗!到处都是!怎么有胆子的!还是带着孩子!”
“要……咳咳——开店啊!”
“停业一天才损失多少钱啊!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我,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你这蠢货!矮肥挫……呜呜……”心里悬着的大石头一口气落下,看见奥克欧和朵芽平安的回来,金发精灵终于抑制不住留下眼泪,身体慢慢屈膝跪地,“你知道我多担心么,呜……真的很怕你们出事啊……”
“……我错了,老婆,真的,让你担心了。”
奥克欧自责地抚摸起金发精灵的后背,饱含歉意地安抚着她。朵芽见状跑了上去,不受控制流着眼泪抱住奥克欧和金发精灵大哭起来。三人说着说着,最后一起大哭,几名泪腺较低的摊主和行人见状,也不由自主泛起几滴眼泪,对奥克欧一家人的平安重逢感到欣喜。
林栎汀等人也是如此,不过……
“……”
“……怎么?”
莉娅感受到林栎汀的视线,淡淡地问道。
“呃,不是,就是觉得妳很可爱。”
“……”
“哎哟,一个大男人,说什么俏皮话呢!真是的,由我翻译一下吧~栎汀栎汀我呢,好怕莉娅莉娅也会这样对我呀。”
“等一下葵绮!我可没这样说啊!诶不对,莉娅,妳看看,我嘴巴都是闭着的,紧闭程度A1级!”
“……”
“对天发誓!真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嫩腰啊!”
“嗯,是没说。”
莉娅像拧干沾水的抹布一样,无视林栎汀的惨叫,将捏在手上的腰部肉用力往外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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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吃顿早饭再走么?”
“好意心领啦奥克欧大哥。”林栎汀揉着发红的腰,实在不好意思地第四次谢绝了奥克欧的好意,“委托我们的人希望我们能尽快前往绿都危境,雇主总是怠慢不得的啊。”
奥克欧双手抱胸,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他也深知冒险者与雇佣方的关系,冒险者是要把雇佣方的委托方在最首位的,对林栎汀的这番话表示理解。
“那就没办法了,你等我一下。”
奥克欧从小路走进自家店里的后厨,过了一会儿,手拿着一个黑色的布袋走了出来。
“这是?”
“你先拿着,闻一闻。”
林栎汀接过奥克欧塞过来的布袋。布袋不大,也不重,顺着面料的横纹摸下去可以感受到颗粒感,似乎是专门用于隔热和防晒的。他鼻子凑近闻了一下,能闻到淡淡的肉腥味和香料味。
“这可是我们家的招牌,经过特殊处理的蓝瑰鲨肉。”看到林栎汀有点疑惑的样子,奥克欧赶忙补充这是人工繁殖的一种魔物,是可以食用的,“本来应该做成菜的,不过没办法,你们都要出发了,只好把原材料交给你们,让你们自己去料理了。”
“还有这个。”
奥克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铁质卡片,上面刻着奥克欧的名字、他家的店名和店铺地址,以及四个大字,“免费任吃”。
“下次有空的话可要来光顾啊!”
“你都塞给我这张卡了,岂有不来的道理?”
“哈哈!那我就等着你们上门啦!”奥克欧热情地拍了拍林栎汀的肩膀,“一路顺风!”
刚说完,奥克欧就想起来好像有什么问题一直卡在脑里,在马车上的时候他就一直想问,无奈都没有一个好时机。直到他几秒后,眼睛瞥到正在和自己老婆和孩子聊天的莉娅和葵绮,他才想起来这一直想问的问题。
“话说回来……栎汀老弟啊。”
“嗯?”林栎汀看奥克欧凑近到脸都快贴耳朵上,甚至还是用低八度的超小声音讲话,“怎么了那么紧张?”
“莉娅小姐和葵绮小姐,你和她们是什么关系啊?”
看见奥克欧的笑容憋不住拉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林栎汀大概知道这个大叔往哪里想去了。
“这个啊,该怎么说呢……大概要说的话,就是鹣或者鲽之类的吧。”
“嗯?”
眼看奥克欧有些理解不了,林栎汀颇为满意地补上一句,“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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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奥克欧一家人道别后,林栎汀等人兜兜转转,穿梭在这个热闹的迷宫中。他们穿过六个街区,十条小路,甚至不小心走到别人家的院子里……随着越来越深入中心区,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他们走在一条不知名的小巷中,鳞次栉比的矮楼群排列在左右两侧,房门紧闭,只有顶楼的窗户打开些微。
薄薄的睡意从窗缝漏出,似乎能听到轻微的鼾声和呼吸声,有一瞬间响起了清脆的闹铃声,却又在下一瞬重归寂静了。
推着摩托、手提着蓝瑰鲨肉的林栎汀,从裤袋里拿出一枚半个手掌大的紫色水晶。这枚水晶色彩混浊,四周被不成形的琥珀包裹,如同被融化的丁香花。
自世界融合事件发生后,世上出现了各种前所未闻、异想天开的奇珍异物。比如充斥着纯粹的魔法之力,常用于制作便携魔法道具,有着极高价值的天然宝石——魔法石。
而林栎汀手上的魔法石是空间石,魔法石中最稀有的一档。
魔法石通常被各地研究院垄断,基本无法通过正常途径获得。黑市的拍卖所倒是常常能见到,但卖的绝大多数都是假货。
本来从奥克欧手里拿到这袋食材时,他就想拿出空间石进行收纳,可那时满街过路行人,鱼龙混杂,没法保证街上没有心术不正的不义之徒。
而且那时,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四面八方监视着。莉娅对视上来的眼神也在传递这一信息。
现在,暂时没有这种感觉,也四下无人,正好。
林栎汀将空间石对准蓝瑰鲨肉。眨眼间,这袋蓝瑰鲨肉便被一层淡淡的紫色包裹起来,并逐渐扭曲成一团光,被空间石给吸了进去。
他将空间石重新收回裤带里,然后往握住摩托右手柄的左手微微使力。摩托的尾部在霎那间变成蓝色的金属。这些金属的表面透着线粒和不规则的波纹,宛若水母一般舒张抽动,随后金属开始向内压缩,吞噬摩托其他的零件,将这些零件同化为蓝色金属……就这样,如此反复,这辆黑银色的铁骑便以惊人的速度,凝聚成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蓝色水晶,落在林栎汀的掌心上。
他将蓝色水晶放至布袋里,然后快步跟上这两位与自己拉开了稍许距离的女士们。
过了一会,他们走出了这条小巷,来到了一条宽敞的大道上。
双眼首先看到的是排列有序的观景树、用锁链和矮石墩的隔离带,之后,视线跨越过去,一片清澈的蔚蓝尽收眼底。那是片巨大的湖泊,呈半圆状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区域。湖水的味道溶于风中,而风在湖中跳舞,泛起阵阵涟漪,将映射在湖上的阳光打散成斑斓碎片。
湖面上,由无数钢铁铺就的造物奇迹般地竖立于此。
那是一条不知去向何处的空中铁轨。
“真是条不得了的铁路。”
林栎汀发出感叹,虽然游历的无数国家中,也有几个这种建立在水上的铁轨,但是建立在那么巨大的湖上,甚至是位于湖泊的中心地带的铁路,还是第一次见到。
“嗯~不过,这条铁路最后会通向哪里呢?”
这条与城墙平行的弧形铁轨,在湖中央向着东南方向延伸。葵绮的视线顺着铁轨铺设的方向移动,直至看到铁轨穿过城墙上一处专门用于列车通行的大洞,便戛然而止。
莉娅没有像林栎汀和葵绮一样看向湖面,反倒是手拿着一本手册,从第五页翻到了第六页,查找有用的信息。这是从报刊亭免费领取的导航手册,上面全是文字,介绍了这个哈本斯边城有哪些基础设施和建筑。一页一页翻下去,冒险者协会、各类大型商铺、美食街……相当齐全,但却缺少一个最关键的东西。
“没有地图。”
莉娅皱了皱眉,似乎是在表示这个导航手册写得相当失败。
葵绮见状凑上前来,用双手捧住莉娅的脸颊上下**。
“葵绮姐……”
“老是生气可是会产生皱纹的哦,那可是女性的天敌!”
“我没生气,唉……呜……”
莉娅好似不开心地,像是仓鼠一样,鼓起粉嫩的脸颊。但她也没有反抗,任凭葵绮这样**,还顺着左右摇摆,颇为有趣。
“那么!”感到满足的葵绮停下了对莉娅的揉脸治愈攻击,“你们两个就先讨论下行动方案?我去收集下情报。”
说完,她便不怀好意地看向林栎汀,然后大大咧咧地伸出手。
这眼神太熟悉了。
“资金~”
葵绮用这可爱的声音才说到一半,林栎汀便已经拿出了装满钱的袋子。
“十八?”
“四十一~”
“我才换了三十枚啊……”
这里不支持使用黄金兑换货币,林栎汀只能用一些较为稀有的素材,通过鉴定所提供的证明来等比换取。虽然用的是基本用不上的素材,可如果要继续换下去,恐怕就得拿出那些要用到的值钱货了。
“情报的价值可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哦~虽然钱无法与情报等价,但是钱带得越多,跟人交涉的底气就越足。”
“妳这样一说也挺有道理。”
“最重要的是刚才路过的那家蛋糕店,当季糕点似乎是限定!”
“等一下,合着这才是消费重点?!难道不是情报最优先?”
“嗯,确实……”莉娅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她赞同的不是一副苦瓜脸的林栎汀,“葵绮姐,如果你要去的话,记得帮我买那个热狗包,酸辣柠檬口味的。”
“莉娅,妳怎么突然就倒戈了!我以为你是我这边的哩!”
“肚子饿了会让思考能力下降,我饿了。”莉娅没好气地看着林栎汀,“你呢,想吃什么?”
“……那个方块奶包给我来一个吧。”见唯一的理性靠山也屈服于美食的淫威下,林栎汀无奈地举起白旗,将装满三十枚钱币的袋子郑重地递给一副胜利满满的葵绮,“请手下留情。”
“放~心~啦~”
葵绮接过钱袋,然后凑近鼻子闻了闻,露出有些忘我的得意笑容。
当然,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某人的表情变化。她看了眼,十分满意。
“对了,还有卡片。”
葵绮指的是冒险者卡片。
“嗯,差点忘了。”
林栎汀拿出蓝色水晶,像变魔术一样凭空生成一张冒险者卡片,但是这张卡片与之前给奥克欧展示的有所不同,呈现的是空洞的白色。
“银色还是金色?”
“嗯,金色吧。”
像是回应一般,手中的卡片染上了黄金的色彩。不止是颜色,就连卡片的材质都在转瞬之间变成了黄金。
“那么我就先去打听情报啦,等着我满载而归吧!”
葵绮用接过冒险者卡片的手挥了挥,然后欢快地跑进小巷里。
在这之前,她朝着其中一人眨了眨眼。
莉娅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看着调皮的妖精跑进了小巷的拐角,林栎汀想了想,他还没有看过莉娅手上拿着的那本册子,虽然上面没有地图,但对于接下来前往“绿都危境”这片未探索完全的区域,还是有必要的。
不过,就在林栎汀打算和莉娅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案时,他发现莉娅正盯着他看。
看起来相当不开心的样子。
“……莉娅小姐?”
林栎汀开始以一万八千转的时速思考有什么扣分行为。经过严格的筛选,他估计“路过报刊亭时看到美女杂志想买一份”和“眼睛瞥过穿着比较暴露的大姐姐两秒”这两件事,被莉娅发现且因此生气的概率极高。
要不现在火速谢罪吧。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事的林栎汀默默下定了决心。
虽然林栎汀想得没错,莉娅确实是在生气,不过她并非是对此生气。
与那嗔怒的表情不同,相反,她伸出手,手指温柔地触碰到林栎汀的脸庞,顺着林栎汀的泪沟轻轻滑动。林栎汀感到奇怪,不知道莉娅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被抚摸的他没有任何不适,反倒有些舒服,渐渐地,一阵疲惫感涌进脑内,使他的大脑产生空白。
“栎汀,过来。”
回过神来,他的手被莉娅握住,自己没有任何反抗地被拉到一张矮长的木凳旁。
莉娅松开手坐在木凳上,朝着大脑还有点宕机的林栎汀拍了拍自己的双腿。
林栎汀这时知道莉娅是因为什么生气了。
“休息一下。”
“呃……”
我还不困。他刚想这么说,眼前这名小巧的女士像是提前知道接下来的话语似的,再次拍了拍自己的双腿进行示意。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神色复杂,带着一丝嗔怒,更多的是心疼和担忧。
“栎汀。”
“了解。”
林栎汀乖乖地坐在旁边,随后调整好姿势,头躺在莉娅的双腿上。
一束发丝拂过林栎汀的脸颊,有股好闻的气味,像是太阳和田野灌溉出的,富含生命的味道,令人莫名安心。
为了火速到达这里,自己已经不眠不休地开了两天的摩托。此刻,紧绷的神经一下子舒展开来,使困意覆盖了他的全身。
风轻轻吹过,拨开绿叶之间的缝隙,绿荫随之奏起了风笛。少女怜爱地抚摸着青年的头发,如冰山般的美丽脸庞染上了一丝桃红色。
顺着发丝抚摸一遍……又一遍……林栎汀感觉思绪飘向了远方……有些画面从脑海里弹起,然后被刷成白色……
一如既往不开心脸但是十分可爱的莉娅……拿着冒险者卡片和钱袋故意逗自己玩但也同样可爱的葵绮……
冒险者卡片……
冒险者卡片!
“对哦!”
林栎汀醍醐灌顶,瞬间清醒的他像弹簧一样跳起。
莉娅反而少有地被吓了一跳,呆呆地注视着突然兴奋的青年。
“这附近那么多冒险者,说明这里一定有冒险者协会,我们可以直接杀过去然后拿到绿都危境已开拓区域的情报,说不定还有地图之类,反正拿到情报后,找到一个落脚的位置就好办了!那么只剩下以什么方式怎么前往绿都危境了,啊……”林栎汀打了个哈欠,转过头去询问莉娅的意见,“你觉得呢,莉娅?等葵绮回来我们就出发去冒险者协会?”
“……”
没有回应。
可小小的鼻子呼出炽热的气息。
牙齿摩擦的声音轻轻响起,林栎汀深感大事不妙。
“栎汀。”
“在?”
“给我睡觉!”
今天第一次,见到了莉娅稀少的,如火山喷发一样的愤怒表情。
林栎汀就连“是!”也不喊出来了,被这惊人的气势压倒的他,像个乖宝宝一样赶紧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