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宅院的大门被猛然拍响,坐在墨语惭房前的项凝云惊醒,她惺忪着眼,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如果任由拍门声继续下去,会吵醒师父的。
她起初是想师父睡着后就立即去做菜的,但是怕惊扰到师父的美梦,所以她只是将食材准备好就停下了。
她抬了个小板凳来门前坐着,为了彰显诚意,她可是特地没有看她的小人书。
不过她面前的小草就遭了殃,被她胡乱地拔着玩,此外她还特地知道了草汁是近乎无味的微酸。
只要师父房内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她就能立刻听到,然后确认师父醒来后,就去做菜。
从黄昏等到月亮爬到天幕的正中,师父的房内安静的出奇,季姐姐她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再醒过来已是门外是粗暴的拍门声了,项凝云忙走到门前,将门拉开、
“干嘛!”她问。
“你这小妮子总算出来了,你师父呢?我们可是在这等了好久,老赵,你说是不是?”
“没错!今天这件事你必须要给我们个交代,不然这事没完!”
两个富商连带着一众仆人恶狠狠的,项凝云殊然不知道他们还会有这么凶狠的一面。
她被吓得磕磕巴巴的,“我我我……师父在睡觉,你们小声一点。”
“哈?你的意思是他睡了一个下午?!”两个富商逼近了一点,一个富商差不多把脑袋担项凝云的胳膊上。
玩具铺的老赵将头鬼鬼祟祟地朝院内打探着,他身上的莫名的腥臭味让项凝云愈发害怕。
可是这些大汉都凶巴巴的她根本不敢动弹,直到老赵越来越放肆,差不多要将大半个身子搭在她的身上。
项凝云终于鼓起勇气,推搡了老赵一把,“师父他在睡觉,如果你们吵到他,他会生气的!”
“臭丫头片子,你唬谁呢。”老赵一巴掌挥向项凝云,却被项凝云将脑袋一缩躲开了。
“你明明收了我们的东西,但是到现在我们都还没见到你师父一面,你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项凝云有些语塞,她弱弱地说道:“我又没有说拿了你们的东西,就一定能帮你们说成,这还要征求我师父的意见嘛……”
“少废话,我要求你偿还我的损失!”
项凝云的要求其实不算过分,充其量满打满算也最多只有1两,她取出一枚碎银道:“那我还给你们好不好,就是把钱给你们。”
大门已经被老赵和老李带着的一众仆人逼开,项凝云被他们逼得一退再退。
“那我可以再给你们一些钱,你们能不能出去?”项凝云已经无路可退,她身后就是师父的房门。
“一下午,整整一下午,你不给我们和你师父说,我们怎么超过荆楚商会,我们还怎么发大财!”
“就是!发不了大财,我们还怎么娶老婆!谁来喂我们的马?我们还怎么活?”
他们说着,五官已经有些变形,项凝云快要哭出来了,她拿起身旁的短剑,“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你不给我们和墨语惭说,是想让我们死吗?!”
他们说得好像是他们只要见到了墨语惭,就一定能和墨语惭谈拢。
只要和墨语惭谈拢,他们就能够拿到引爆市场的新品,能够在市场上大卖特卖,成为人上人。
殊不知,他们早些日子已经被荆楚商会挤压吞并得破产,运营和管理也全是答辩。
仅凭这样的他们,又怎么能做到今天荆楚商会做到的地步?
即使他们也有了墨语惭的药,也不可能竞争得过荆楚商会,因为没有人会一直需要药品,日常用品才是主流。
他们将他们历年来的失败,都归罪于墨语惭的新药,归罪于项凝云今天下午浪费的时间。
积蓄已久的堤坝,总算出现了一个溃口,多年来的不满全都倾泻在这个只是相要些零食和玩具的小姑娘身上。
“给我上!”随着两名富商的一声爆喝,一众人冲向了项凝云。
可是项凝云毕竟不敢真的对他们刀剑相向,因为官衙可还在着呢。
项凝云始终只是个三流的侠客,一连放到十几人后就有些力竭了,她小小的个子能放到一众大汉已经实属不错了。
一名大汉踹向项凝云,被她躲开,房门却被他这一脚踹开了一半。
“我看到了,墨语惭就在里面,大家,快冲啊!”他窥探着屋内,见到床上躺着的人影,大喊道。
只是此时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变得沙哑奇怪,就像是喉咙处积蓄了一大团痰一般。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涌来,项凝云终于肯下重手了,她用手掌一劈,将推开房门的人手臂敲脱臼。
她握着剑,道:“不许你们吵到师父!”
她是被逼到绝境的兔子,终于露出了她的獠牙。
“好呀!她仗着自己是侠客,对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死活置之不理,好一个仗势欺人!”
“怕什么,她是侠客,我们也不一般!”
人群中的声音变得嘈杂起来,不知是谁呕出了第一口粘稠的呕吐物,面目可憎的仆人和富商开始转化。
五官已经不能说是人的五官了,像是融化的蜡像,诡异地罗列在脸上,脖子如同老树的根系,盘根错节。
项凝云脸上的表情开始踌躇犹豫起来,她最终还是选择拔出了剑。
但她早已体力不支,再加上还要守护师父,手臂上很快就出现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别挣扎了,乖乖加入光荣的进化吧,我想通了,人活着就注定要为生老病死困惑。”
“为名忙,为利忙,像是世俗的傀儡和木偶,该死的荆楚商会,该死的墨语惭,为什么万事全都不遂我心?”
“我不做人了!小姑娘,做人没意思,要不你也别做人了吧!”姓李的富商又变得更不像人了一点。
他的速度极快,项凝云根本没看清,就被对方用脖子举到了空中。
“我可没说,你能动她。”墨语惭总算醒了,他一手握着匕首,另一只手握着“失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