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对不起……”项凝云在空中向墨语惭道歉,如果不是她贪图那些小零食和小玩具,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
师父的实力她是知道的,师父只是个普通人而已,现在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在项凝云的道歉声中,墨语惭发现了她也有一些转变的迹象,他当机立断用失败品对准缠着项凝云的脖子。
一声爆响过后,在一众怪人的诧异中,项凝云身上的脖子竟被诡异的冲击力击碎,脖子内的骨头诡异地暴露出来。
墨语惭眼疾手快地一刀划过,又抹了另一个想要袭击项凝云的怪人的脖子,他又一次催动失败品,用破碎的左臂接下空中的项凝云。
“道歉的话等会再说。”墨语惭一反常态的冷漠,他从袍中取出一块逍遥石塞进项凝云手中。
“握紧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墨语惭将项凝云放到安全的地方后,取出炼制的清神露在手上一浇。
“师父……”项凝云想挣扎着起身,却两眼一黑。
原本破碎的左臂骨骼在顷刻间复原,但每次使用失败品的疼痛却是实实在在的,墨语惭可顾不得这么多。
现在已是绝境,他能做的只有以伤换命。
真是狼狈啊,以前在听霜他可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当然,为了极光,他愿意。
“吃了他!”那些怪人们的脖子缠到一起,狰狞地嘶吼着,脑袋向墨语惭飞来。
墨语惭握紧手中的匕首和失败品,凭借着一次次的重伤,一次又一次的重创或者杀死诡异的怪人。
疼痛已经麻痹了他的大脑,不知道是多少次冲杀过后,墨语惭的双手发麻,握着失败品和匕首的双手在不停颤抖。
而那些转变的怪人才只死了一半左右,这样的怪人,三流的侠客甚至可能无法单独对付一只。
更何况这里并不只有一只,是数十只,而墨语惭也只是个没有任何内力的普通人,算不上侠客范畴。
就是这样的一个普通人,在一次次重大的痛苦中,浴血前行。
清神露能治疗伤口,却不能清洁血液,现在的墨语惭浑然就是一个血人,但尽管如此,他不能跑,也不能退。
因为这些新型的怪人的脖子,速度非常快,他利用失败品也只是有惊无险的躲开对方的攻击。
更何况还有个昏迷的项凝云,好不容易有弥补过去的遗憾的机会,这一次墨语惭不想逃。
他看着步步紧逼的怪人,最终决定破釜沉舟。
他将染血的匕首和失败品往地上一扔,对面的怪人们讥笑出声:“怎么?现在打算放弃了?想加入光荣的进化?”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你这个背逆者,我们会好好品尝你们的滋味的,以神之名!桀桀桀!”
有关曦月的记忆吗?墨语惭更多的是不舍,因为曦月是他在冰冷的拜月教里首次看到的人性。
在那之前,无论是教主还是祭司,墨语惭从未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丝温暖,就像是冰冷的木偶。
这也是墨语惭在乎曦月的原因,那样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对于冷冰冰的拜月教来说,实在是太过珍贵了。
可是那已经是过去的往事了,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沉溺于过去,而舍弃了现在的幸福,那才是最大的愚蠢。
不过就是区区精神分裂而已,墨语惭受得起。
曦月从来不知道为什么血魔噬魂大法会是禁术。
不仅是因为它吞噬了死者的灵魂与修为,更是因为被吞噬者的灵魂会影响到施术者的性格。
无论被吞噬者与死者生前多么亲密,被吞噬后的灵魂,始终会阴毒的咒骂和诅咒着施术者。
无论施术者之前的性格如何,最后都会受死者的魂魄影响,变得暴戾和乖张。
就比如他的师父漓泉,吞噬了他的师爷,杀死了一众教主,仅仅五十年间,就有一百多任教主。
漓泉祭司在任的那段时间,拜月教是祭司一脉独大,教主一脉几乎成了一个吉祥物,直到那天漓泉和山中老人决战,双双羽化后。
墨语惭登上了祭司的宝座,恢复了教主一脉的权利,拜月教才重新回归正轨。
在那之前,拜月教一直和天山明教并称为“南北二毒”,荼毒中原。
曦月是不知道血魔噬魂大法的副作用的,因为墨语惭并不忍心告诉那位曾经天真可爱的小姑娘,那样残酷的真相。
对方唯一知道的禁术,血魄还魂大法也来自于教主一脉的传承。
墨语惭飞快地捏出一众手势,双手各伸出三个根指头,代表天地人三才,指向天地,一时间风云变色。
他张开嘴,准备喊出:“魂归来兮!”
一声清脆的女声在他之前开口了,“看来我们来得不算太迟?”
季笙瑶带着玉箫快剑出现在了庄园内,她看向差不多被逼向绝路的墨语惭,仍然平静。
“阿七,交给你了。”季笙瑶吩咐道,她从怀中取出一柄弩机,朝着怪人们射出弩箭。
几乎是同时,玉箫快剑也拔出了她的血薇剑,一时间天地只剩下红色与白色。
那些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怪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要么就是脑袋被弩箭射穿,要么就是脖子被齐根斩断。
墨语惭见没有使用血魔噬魂大法的必要,也最终没喊出那四个字,他只是冷漠地看着季笙瑶,面色有些阴沉。
他并不是无能狂怒,而是季笙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附近,只是一直都没有出手。
墨语惭质问道:“你从刚才起就一直都在,对吗?为什么不出手?”
季笙瑶见墨语惭道出了她刚刚的所在,也不恼怒和狡辩,只是温婉一笑,“真不愧是墨祭司,这么快就猜到了。”
“刚刚项凝云差点死了,你们就在远处看着她被那些怪物卷起来,一点点污染吗?你们也想让你们的队友,变成非人的怪物吗!”
墨语惭感到无比的愤怒,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总是温柔的笑着的季笙瑶,会这么冷血。
如果她们刚才真的在远方,如果不用马车,只是徒步的话,就不可能避开附近的密林。
那林子里有微弱的瘴气,虽然微乎其微,人不可能再因为这点瘴气生病,但是墨语惭是拜月教的祭司。
拜月教是用毒的祖宗,他身为祭司,不可能分辨不出哪些人的身上是否沾染了瘴气。
哪怕那些瘴气再少,只要路过,就不可避免的会沾染上,绝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干净。
从一开始,她们就从未出去过,一直在外面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