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乌里扬诺夫所言非虚,那么他提出的条件确实令人难以拒绝。
猫与舞蹈女神夏芮丝陨落以后,兽神神系猫科职业日渐式微,目前只剩D阶【舞女】职业传承尚在,C阶的【影舞者】、B阶的【胡旋舞姬】在民间早已失传。
而在拜占庭,甚至连D阶【舞女】职业的传人都不剩多少了,据玛姬所知,只有外港区花街的头牌花魁和拜占庭歌剧院的芭蕾舞首席两人,就职了【舞女】这一职业。
可偏偏持有兽神神系猫科职业,是取得【夏芮丝的影曜石】认同的必要条件之一,霍莉哪怕已经觉醒了影猫之血,也只能使用影曜石的部分力量,要将影矅石中媲美神灵的庞大伟力完全掌握,就必须先去就职【舞女】。
《赛博朋克械灵骑士》的原剧情中,霍莉便是在拜占庭歌剧院获得【舞女】传承的,但是【猫女】小姐作为反派角色,至死也未能够从【舞女】进阶【影舞者】。
【夏芮丝的影曜石】彻底激活后,能让装备者的兽神神系猫科职业跃迁两大段位阶,霍莉凭借【夏芮丝的影曜石】之伟力,在游戏1.0版本初期,仅仅就职了D阶【舞女】职业,便拥有媲美B阶【胡旋舞姬】的战力,大杀四方。
可到了游戏3.0版本,玩家们纷纷进阶C阶,更有不少A阶的NPC登场,而霍莉由于没能找到猫科职业进阶传承,仍然卡在D阶【舞女】上止步不前,又出于无聊的自尊心,不愿意兼职械神神系的职业,战力渐渐跟不上版本,以致于死在了3.0版本中期。
如果霍莉顺利晋升【影舞者】,在【夏芮丝的影曜石】的辅助下获得A阶战力,至少不会死在3.0版本中期那场正邪混战里。
哪怕是为猫女小姐未来的人身生命安全着想,玛姬也无法拒绝中间人的雇佣兵委托。
“只是,你要我家霍莉也作为雇佣兵参与押送?”
“霍莉-凯尔体内的影猫之血已经觉醒,恰好荒川旗下安保公司需要处理的低阶害兽中,有不少混杂幻灵之血的猫科动物,运送时如果有一个觉醒影猫之血的混血种在场,事情会方便许多。”
玛姬皱了皱眉,影猫之血的觉醒者确实有着名为【猫灵眷顾】的专长,能够让猫科动物一定程度上听从命令,但小霍莉才不到七岁,她可不愿意将年幼的宝贝女儿置于危险之中。
乌里扬诺夫也看出了她的不情愿,继续增加筹码,补充道:
“当然了,只有需要押送猫科动物的场合,我方才会要求霍莉小女士在场,而等到玛姬小姐体内影猫之血完全觉醒,霍莉小女士便不必再参与押运了。
“而作为预支的报酬,我明天就可以将我的老朋友——拜占庭歌剧院的【舞女】兼芭蕾舞首席、阿缪娜-斯塔谢耶维奇女士——介绍给你和霍莉小姐认识。”
让拜占庭歌剧院的芭蕾舞领舞收霍莉为徒吗?
玛姬听出了中间人的言外之意,兽神神系的职业传承之所以渐渐遗失,除去兽神隐去的原因外,就是这种相对落后的收徒制。
玛姬大概搞懂游戏原原剧情中【猫女】霍莉是如何跟【钢鬼】伊凡搭上线的了。
按理来说,没有了自己和蛇手的这层关系、也没有了右臂被影曜石失控反噬的意外,霍莉就不会因银光Ⅱ型机械义手结交伊凡。
但霍莉为了取得【舞女】传承,就必须在外港区的头牌花魁和拜占庭歌剧院里的芭蕾舞首席二者之中选其一拜师学艺。
在游戏剧情中霍莉选择了后者,而芭蕾舞首席阿缪娜又明显与伊凡的父亲、中间人乌里扬诺夫交往密切,霍莉多半是向阿缪娜拜师以后,通过老师的关系与伊凡结为朋友。
毕竟兽神神系的收徒制和械神神系的培训制不同,制度虽然落后,但是师徒之间的感情也比培训制的师生要好许多,代代相承的师徒关系亲密,情比父子母女。
两位老朋友的后辈也成为青梅竹马的老朋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今夜中间人乌里扬诺夫打算将拜占庭歌剧院首席领舞阿缪娜介绍给霍莉的举动,则让历史再一次走回到既有的轨迹上。
不过,芭蕾舞首席阿缪娜的手上多半是没有进阶的【影舞者】传承,否则霍莉也不可能熬了三个版本都未能晋级,一直在D阶【舞女】上蹉跎不前。
为了改变那既定的未来,伊万-乌里扬诺夫最开始的承诺就变得非常重要,玛姬决定接受中间人的委托,但有一个前提:
“你手上真的有【舞女】进阶职业C阶【影舞者】的传承?”
玛姬严重怀疑乌里扬诺夫夸大其词,因为在她虹膜视野的光屏上,新的任务已经浮现而出,但其中并没有关于【影舞者】的奖励内容——
【普通任务:困兽押运】
【任务难度:D】
【任务内容:将害兽、囚犯和赛博精神病押送到幽暗地城】
【任务奖励:十五万赛博点与50点自由经验值】
【结算方式:将最高不超过D阶的低阶害兽、囚犯和赛博精神病送到指定地点时进行结算,所得经验值和赛博点按该次押运的D阶害兽、囚犯和赛博精神病数量计算】
【是否选择接受任务?】
这只是个在游戏里随处可见的、由中间人发布的普通任务,别说【影舞者】的传承了,连【舞女】的职业知识都没看到,任务奖励里就只有经验值。
面对玛姬的质疑,中间人乌里扬诺夫总算坦诚相告:
“械神神系C阶职业知识无不被大公司所垄断,更何况是早就断代的兽神神系猫科职业传承?我也不瞒玛姬小姐,实际上是荒川公司的机密档案中存留有【影舞者】和【胡旋舞姬】相关传承的记录,但那些文件资料的保密等级太高,我本人并无权查阅。
“如果你愿意接受长期雇佣,我至少能保证说服会阿缪娜收你为徒,并将你推荐给荒川公司的上一级,让你有机会向公司表达自己的诉求,至于事成与否,就要看你在公司高层眼中价值多少了。”
“那好,你的委托我接受了。”
玛姬把第二杯鸡尾酒一饮而尽,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问道:
“具体第一次押运时间是什么时候?到时我会带着霍莉一起过来,保证帮你把任务完成得妥妥当当,还请你多多向荒川公司高层美言一二。
“至于拜占庭歌剧院那边,也请你尽快说服芭蕾舞首席阿缪娜-斯塔谢耶维奇女士收我和霍莉为徒。”
作为雇佣兵,玛姬本身干的就是收钱卖命的活计,而如今有了游戏系统的辅助,她至少可以确认中间人所发布任务的真实难度,D级的难度证明乌里扬诺夫没有撒谎。
押运任务的确并没有太大危险,自己又获得【械力过载】和【猫之手】等技能作为底牌,以她目前的实力,就算发生什么意外,她也有把握护着霍莉全身而退。
而中间人关于猫之传承的说辞也确实找不到漏洞,十年后【武装侍女】只在暗网上散播了械神神系的职业传承,大部分兽系职业在民间依然处于失传状态,确实有兽系猫科职业传承仍然只被公司掌握的可能。
只是在游戏前期公司派系的灵能力者太少,迟迟无人晋升C阶,直到战力膨胀的游戏大后期,公司才终于培养出一批能力诡异的高阶兽系职业者,与越来越多的民间高手对抗。
但乌里扬诺夫已经承诺会把她推荐给公司上层,凭借自己丰富的游戏知识,提前十年为荒川公司卖命,玛姬就不信自己花上十年时间都无法在公司里出人头地,拿到【影舞者】的职业传承。
玛姬接受完虹膜上的普通任务,把鸡尾酒杯放下,屈起纤细手指,弹了弹伊凡小少爷的恶鬼面具,发出清脆的金属响声,在少年的抱怨下向中间人讨价还价,商量押运任务的具体细节,争取更多的资源装备。
四人在酒吧一直交谈到了凌晨五点,等东曦旭日初升,玛姬才扬长而去,消失在拜占庭鲜红似血的黎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