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竟然真的没来参加晚上的毕业晚宴。
哪怕许多大贵族都在看了那段影像后亲自赶了过来,听着大家失望与骂辛莫乡下来的贵族,就是不懂礼貌等话,她莫名心里觉得舒服了很多。
即便如此,她也还是跟着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粗鄙的乡下人,别让我再遇见你。”
“哦,美丽的玛蒂尔达小姐,我也觉得...”
似乎认为玛蒂尔达小姐已经不干净了,于是觉得自己也有机会了。
“gun——”
不干净的玛蒂尔达小姐儒雅随和的微笑,只冷冷吐出了一个音节。
对方立刻在一群掩嘴失笑得乐子人中,灰头土脸的转身离开。
骂走了一个上前试图邀请自己跳舞的别系学员。
一想到那家伙把自己像丢垃圾一样丢走,直到晚上步入毕业舞会,加上刚刚的事情,她现在超级生气。
但想到那家伙竟然没真敢对自己做什么,又微微有些失望。
毕竟从小就被无数守在暗处的人保护到的她,难免不渴望遇到一些刺激的事。
反正都发生了不是吗?
因为生气,她拒绝了每一个前来试图邀请自己跳舞的男人。
因为拒绝那些不长眼的家伙,她的怒气值与时剧增。
不一会儿,当看到自己的婚约对象第一王子殿下也出现后,她失去了参加舞会的兴趣,转身离开。
夜晚的皇家联合学院和周遭,都是布满了监视之眼和巡逻岗哨。
何况还有着顶尖九阶传奇大魔导克莱门斯.伍德洛院长,以及众多顶尖院士教授了。
安全性毋庸置疑。
连她家的车夫,也是媲美五阶大魔法师的大骑士。
可下午,那混蛋在欺负自己,自己叫得那么大声的时候,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回想起他隐藏实力,自己直到现在才知道。
再回想起自己平时在学院趾高气昂,自持为学院第一魔法天才的姿态,肯定心里狠狠地嘲笑自己了吧。
肯定有的吧。
她就不禁越发咬牙切齿。
“伯骑士领吗?我玛蒂尔达记下了。”
然而这时一个男爵的儿子似乎察觉到玛蒂尔达的心事,出门之际,追了上来说道。
“玛蒂尔达小姐,我看到辛莫了。”
“gu...什么?你看到辛莫了?”
“首都最大的冒险者蜕衣俱乐部,他正在那里喝酒。”
然后,她就看到辛莫和其他女人正在舞池中。
两人搂抱在了一起,由于辛莫和玛蒂尔达都是同一个宫廷舞蹈老师教出来的。
所以舞艺自然不消说。
相比起来那个脱衣女郎就十分不协调,且极尽放荡。
但空气中有弥漫着别样的豪迈。
随处可见的五阶职业者,刀不离身,甲不蜕去,承载着几百斤的重量,却依旧在光滑如镜的地板上,轻盈旋转。
交际舞,是宫廷礼仪舞的简化版。
因为宫廷礼仪舞只能是贵族才能跳,而交际舞却因为有公主的气度,被普通公民引为时尚。
此时此刻,倒映着头顶硕大兽油吊灯的蜕衣俱乐部内。
旋转间散开的裙摆,和大多面目狰狞的巨汗交织在一起。
冒险者,多是流氓凶恶之徒。
就像桌角的,和辛莫长得有几分像的两兄弟,正在讨论的话题。
瘦高个男子说道:“绝对不能让他回去,至少我继承家业前不能 。”
另外一个嗫嚅道:“可是他和玛蒂尔达大小姐的毕业考留影,已经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了。”
“父亲大人不知道,因为他病了,而且只要我们回去告诉他辛莫骑士根本没有去上学,
纯粹就是拿家族提供的钱在这里喝酒作乐,有现在的这些留影作证,父亲大人必定会对他死心。”
“这样,大哥真是聪明啊。”
“哼,本来爵位就应该是我的,父亲大人非要传位给他,没办法。”
“只是我们把他的空间行李箱都拿走了,万一他在外面出了什么事。”
“你想多了,就他这张脸也不会出事。”
“......也是。”
没来由的,玛蒂尔达积蓄了半天本来就要爆发的脾气莫名消了下去。
她本来要上钱揪着他的衣领,狠狠地质问他,这就是你的瘾?在俱乐部和其他女人跳舞???
难道我不漂亮吗?
我明明比她好看一百倍,一千倍!
而且你还对我那样了。
但转过眼际,还是觉得挺悲哀的。
于是对身旁小狗一样跟着自己的男爵少爷福特说道:“带几个高阶职业者,一会儿去跟着那两个人,然后在他们回家的路上,没人的地方把货物截了。”
“听命!”
福特兴奋的转身离开。
第二天辛莫揉着眼睛起床。
陌生的床,但很柔软,且散发着学院宿舍里不会有的淡雅芬芳。
所以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
平时他都是冥想的。
但女人家里的床睡起来肯定不一样,这无关地方,只关心情。
昨晚和自己跳舞的女人已经醒了过来。
听动静正在厨房给自己做早餐。
这个世界的做饭工艺远比前世复杂,菜品却又远比前世简单。
当女人将新鲜的咖啡和白面包以及蔬菜沙拉,还有一小碟西瓜摆上桌的时候,辛莫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并不是玛蒂尔达眼中的脱衣女郎,实际上也许是她第一次兼职,所以昨晚上她显得特别生疏。
哭得泪流满面,拼命喊不要,骂自己混蛋,挥手打自己。
就像到现在还挂着泪痕。
辛莫也没想过身为舞女俱乐部舞娘的她是第一次,而且反抗得那么激烈,早上起来第一件事还是给自己做早餐。
莫名感觉到一阵心满意足。
“你做了早餐?”
纯粹的废话。
但她却像小学生捡到一元硬币交给警察蜀黍那样点头,“嗯!”
幼稚得一点都不像个活了几百岁的。
等辛莫坐下,才走到辛莫对面,畏畏缩缩的拿起白面包放到嘴边。
和昨晚上激情跳舞的她,截然不同。
也和昨晚紧要时哭喊拒绝自己时完全像变了个人。
辛莫欣赏着她那副由反差带来的别样神情,也跟着拿起面包咬了一口。
嗯,还不错。
相较于普通平民吃的恶心糊糊,这种王都的贵族生活,实在不错。
“...那个。”她突然放下面包,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不是那种女人...昨晚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
是真的,这还是我的第一次...”
辛莫当然知道这还是她的第一次,这点无需她解释。
在看见她第一眼时,辛莫就从她看上去风骚的外表下,察觉到了她的纯白。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尊严。
特别是作为一个白银种族。
因为黑头发下顽固新长的银色头发,因为有明显修剪痕迹的耳朵,因为她眸中坚硬冰冷下,隐藏着的一股怯懦,懵懂,像是一只离群的小鹿。
用放浪形骸来保护自己,可一旦戳破,却又惹人恋爱。
有人说酒精是毒药,往往和暴力涩情相伴。
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只有这样的毒,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就像她一样,从小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也从小用肩负起全族希望的天赋回报。
可是有一天,人类猎人袭击了她们的家园,身边的亲人好友一个接着一个惨死。
她本来自己也将死去了,一如那些朋友一般。
一如俱乐部的名字,被人蜕皮一样蜕去衣服,蜕去所有的尊严和自傲,露出内里饱满如鲜嫩葡萄般的血肉,最终被任由其任何人玷污,嚼碎。
当然,辛莫做了同样的事情,对此他只能抱歉。